端坐著的中年女子,明明孩子都已經很大了,卻依舊風韻猶存,隻是那雙嫵媚大眼中總帶著一絲不屑,那透露高傲的昂起,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叫人難以生出親切感。


    阮彤抿了抿唇,看了眼洛冠青,皮笑肉不笑的道,“洛大哥說的這是什麽話,恬恬和少白明明就郎才女貌,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我們兩家也都是在這醫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讓他們兩個成婚,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就實在是不明白了,你為何非要拒絕呢?”


    洛冠青冷眼看著她道,“我說過很多次了,這醫穀是屬於莫家的,誰都不能擅自決定繼承人,就算少白現在暫代穀主的位置,可那也是因為他是念念的未婚夫,他們有婚約在先,就算你們能做那樣背信棄義的人,我也做不到。”


    阮彤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她將手中拿著的帕子揪的緊緊地,都快擰成一個麻花了。


    “你難道還想著那個女娃嗎?她都已經離開醫穀那麽多年了,早不知是死是活了,難不成要讓少白一直不娶,等著她迴來嗎?還有,這醫穀這麽多年都是少白在打理,你們捫心自問看看,少白哪裏做的不好了,就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你們就如此偏幫著她?哼,這門婚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阮彤恨聲說道,從她那語氣中,能感受到無盡的怨氣。


    洛冠青皺著眉,“我並不是對少白有偏見,這醫穀上百年的傳承都是莫家一手打造出來的,莫家的子子孫孫,各個醫術了得,是他們創造了醫穀的一片美德,而如今……你自己上外頭去聽聽看醫穀的名聲,遲早會敗壞的一幹二淨。”他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說,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了,慕少白什麽都好,就是對自己父母的話有時候太言聽計從了一些。


    “你……”阮彤氣的捂住了心口,怒斥道,“好啊,那你倒是把莫家的人給找迴來啊,到時候我要看看,這醫穀的其他人還願不願意她迴來當這個穀主了。”


    “不用等了,莫家的孩子都在這裏呢。”胡禹岩粗狂的聲音響起,屋內的幾個人都朝著他那邊望去。


    阮彤心頭一顫,一眼就看見了莫離和莫念,無奈何其他,莫家的孩子長的都實在是太出色了,同時也注意到了容雲初的存在,看著那樣美麗的女子,眼中光澤微閃。


    尤其是在看見莫念的時候,阮彤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毫不懷疑的就可以確定,莫念就是當初那個女娃,即使穿著那身男裝,教人雌雄莫辨,可那張臉,與她那死去的娘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讓她看了一眼就無法忘懷啊。


    “怎麽樣?這才是我們醫穀的穀主,如今她迴來了,這醫穀自然應該交給她。”胡禹岩一向就看不慣阮彤,若不是她是個女的,他早就卷起袖子和她打上一場了。


    阮彤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眼中有著惡毒之色,她恨恨的看著莫念道,“你為什麽還要迴來?”


    一句話,讓莫念瞬間臉色有些慘白,隻是她毫不畏懼,冷冷的看著阮彤,那樣的眼神,讓阮彤想起了當初,也是有這麽風華絕代的女子這麽看著她,就好像天下什麽東西都不被她放在眼裏,包括她想要的一切,這樣的眼神,讓她厭惡之極。


    “你這什麽話?這裏是醫穀,她是莫霆和芸芯的孩子,怎麽就不能迴來醫穀了。”阮彤的話怎麽聽怎麽別扭,胡禹岩頓時有些不爽了,粗壯的身體往前一走,如同一座大山壓過來似的,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阮彤身體微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話,眼中光芒微閃,冷哼一聲,沒有接下話來。


    “胡叔叔,我這次來真的是為了別的事情,我對這裏雖然有著懷念,但是我不會一直呆在這裏的。”莫念對於胡禹岩和洛冠青的執念有些無奈,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想要繼承醫穀,單單守在這醫穀裏,並沒有她渴望的自由。


    聽到莫念這麽說,有人高興有人憂。


    “那你來這裏是做什麽的?難不成是為了少白哥哥?”洛瑾恬頗有些敵意的看著莫念,她從小就生活在醫穀,與莫念小的時候曾經也玩的不錯,可自從慕少白與莫念有婚約開始,她便對莫念產生了一絲不喜,隻因為她喜歡慕少白。


    莫念輕哧一聲,還真是有人歡迎她,有人將她跟防賊一般防著呢。


    “你放心,我對他沒什麽興趣,你們就算是在一起好,不在一起好,也與我無關。”莫念對慕少白的確沒有什麽太大的感情,以前是相處的挺好的,可她總不能與相處得好的人成親吧,感情這玩意,她接觸的少。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莫離,陰沉著的表情總算是好看了那麽一點,容雲初站在那裏,不時的留著大家的舉動,她還是先圍觀一下吧。


    “真的嗎?可少白哥哥為了與你的婚約,將這當作是自己的一種責任,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你呢,如果可以的話,你可否與少白哥哥解除婚約,省的少白哥哥一直被約束吧。”得到莫念的迴答後,洛瑾恬眼神一亮,開始得寸進尺的說道。


    “恬恬,你當真要氣死為父嗎?”洛冠青聽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隻覺得一張老臉都要火熱了起來,都不敢看向莫念了,是他教女無方啊。


    莫念也頗有些無語的抽了抽嘴角,“我與他的事情,與你何幹?如果他真要與我解除婚約,我隨時都歡迎,可這些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是讓人感到有些討厭呢,你不如讓他親口和我說,我一定二話不說的就解除。”


    洛瑾恬惱紅了臉,恨恨的瞪了眼莫念,卻又忍不住被那張雌雄莫辨的俊美臉蛋給晃了晃心神,不得不說,莫念長的比少白哥哥還要好看那麽一點呢,隻可惜,她是個女孩子呢。


    “你們迴來如果不是為了穀主的事情,那到底是為了什麽?”阮彤算是聽到重點了,感覺到莫念他們的確不像是要迴來奪走醫穀的,不由得鬆了口氣。


    “我們是為了京城的事情而來的。”容雲初走上前去,這件事情,還是由她這個外人來說的好,省的這些人打親情牌來為難莫念。


    “京城?”阮彤和洛瑾恬喃喃自語一聲,同時變了臉色。


    容雲初沒有錯過她們的表情,看來,她們的確是知道點什麽,又或者是,她們曾經做過一些什麽事情。


    “沒錯,醫穀一向隱居在深山,可如今卻油走在各處,更是將手伸向了朝廷,先是給太上皇下了藥,又幫亂臣賊子妄想謀朝篡位,這無論是哪一條,擱在這大祁王朝都是一條死罪,朝廷內的人,本來打算出兵將醫穀給搗毀的。”容雲初說到這裏停了停,看了眼阮彤和洛瑾恬,她們的臉色過來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慘白了起來。


    “搗毀?怎麽可以?我們醫穀幫助了那麽多人,當初朝廷內的皇親貴族也曾經受惠於我們,怎麽能說搗毀就搗毀?”阮彤有些焦急的說著,很是慌亂。


    “為何不可?醫穀都隱居那麽多年了,當初就算救治過皇家的人,可如今又禍害了他們,這功過都已經抵消了,反而還欠了他們更多。”容雲初眯了眯美眸,涼涼的說道。


    “這……這可怎麽辦啊?”阮彤有些焦躁了。


    “是念念救下了太上皇以及那些無辜的大臣,我也替念念做了擔保,新上任的皇上特此寬限了我們,隻要你們把那兩個始作俑者交給我們,就可以不必禍及到整個醫穀的人。”容雲初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事情就是阮彤和洛瑾恬她們做的了,否則,她們根本就不會連問都沒有問是誰做的,就如此的慌亂了。


    阮彤眼睛霎時瞪得大大的,頗有些憤怒的看向莫念喊道,“你為何非要救他呢?如果不是你,這大祁王朝改朝換代了的話,就根本不會有我們醫穀什麽事情,說不定反而會加官進爵,以後都能夠過上無憂的生活了。”


    其他人一聽,差點沒吐血,這還反過來怪罪莫念了?


    胡禹岩臉上的胡子都差點沒氣的飛起來了,洛冠青也是瞪著眼睛,十分訝異的看著阮彤,她說出這番話,擺明了就是告訴眾人,這件事情就是她參與的。


    “大膽,你說出這樣的話,在外麵被聽到了,可是要殺頭的罪過,而且,你居然還一點都不知悔改?”容雲初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極品的人,嘴角抽了抽,對阮彤當真是有些無語了。


    “難道不是嗎?”阮彤冷冷一哼,一瞬間有些找迴了自己的氣勢,反正天高皇帝遠,還沒有出事不是嗎?


    “就算沒有莫念,那些人也不會有任何勝算,沒有念念,隻怕現在,你們醫穀早就已經屍橫遍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莫離冷冷的開口,他冰冷的眼神,看的阮彤忍不住打起寒顫來。


    “你你你……”阮彤被莫離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沒錯,有晉南王在,這大祁王朝,不會有任何變化,而你們,如今還不知悔改,那就好自為之吧。”容雲初眨了眨美眸,語笑嫣然,語氣中帶了那麽一絲威脅的意味。


    容雲初說的這番話的確也沒有錯,如果莫念沒來救下祁越城的話,嗬嗬,暴怒之下的祁越陽,絕對會將這座醫穀夷為平地的,下場隻會更慘罷了,這是這個胸無大腦的女人,一點都沒有這個想法,她真是有些替她兒子感到可悲,居然攤上那麽一個娘來。


    “你休要在這裏威脅我們,說不定你就是故意這麽說,想要替莫家的孩子搶穀主的位子吧。”阮彤疑心頗重的看著她們,眼中滿是戒備,反倒是身邊的洛瑾恬有些懼意,漂亮的大眼睛中滿是擔憂。


    “和這樣的人相處,真是辛苦你了。”容雲初忍不住朝著莫念說道,眼中滿是同情,總算了解到了莫念當年的感受了,也難怪那時候的莫念會選擇離開醫穀。


    莫念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同時對阮彤有些寒心,當年因為她的威脅與冷逼,讓她選擇離開了這個困住她自由的醫穀,這一迴,她絕對不會選擇退卻。


    沒等莫念開口說些什麽話,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娘,他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如清泉一般的聲音響起,卻帶著一絲疲憊以及一絲難過。


    洛瑾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角也上揚了一些,總算是有些笑意了,她高興的喊道,“少白哥哥……”


    隻看見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俊美男子緩緩走了過來,頎長的身影,白希的俊容之上一雙烏黑的雙眸掃了眼莫念,眼中有著濃濃的思念,卻也隻是看了一眼,便朝著阮彤走了過去。


    “少……少白,你迴來了啊。”阮彤的聲音瞬間低了許多,有些支支吾吾的說著。


    “娘,我迴來一會了,剛才你們說的那些話我都已經聽到了。”慕少白皺著眉,有些無奈的看著阮彤,“娘,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我,我當然沒有啊。”阮彤低著腦袋,完全沒有承認的意思,“其實,那些人說是醫穀的人做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少白,你可別相信她們。”


    “白頭吟,我們去密室看看白頭吟吧,太上皇就是中了這個毒藥。”莫念突然開口道。


    阮彤立刻抬頭瞪了眼她,隨即咬了咬唇道,“密室可不是閑雜人等都能進去的,憑什麽讓你們進去看。”


    “娘,她不是什麽閑雜人等,她是莫念,是我的未婚妻,也是這醫穀的下一任穀主,她有這個權利進密室。”慕少白淡然的說道,一點想要維護自己穀主地位的意思都沒有。


    阮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家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在說什麽啊?你才是這醫穀的穀主,她算什麽?就算她姓莫,可這些年來,你做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多嗎?你才應該是這裏的主人啊?”不然,她這些年的苦心都是為了誰啊?


    “娘,我已經和你說了很多遍了,你為什麽都不能理解呢?我隻是暫代穀主,我找了念念那麽多年,她如今迴來了,我很高興,而且這麽多年來,我處處依著娘,是因為爹去世的早,我得替你多想想,縱容了你太多,如今想想,是我自己做錯了。”慕少白閉了閉眼睛,臉上有些濃濃的傷感,其實這件事情,與他也脫不了幹係,是他現在的地位,給她造成了太多的幻覺,認為可以李代桃僵,將這裏永遠的霸占住。


    “你在說什麽胡話啊,我可是你娘啊。”阮彤臉色有些僵硬了起來。


    “正因為你是我娘,如果你真的犯下了如此大罪,我會與你一起承擔的,隻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我們醫穀的其他人。”慕少白嚴厲的看向阮彤,讓她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阮彤的確是意識到了,沒想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慕少白會如此嚴厲的和她說話,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嗎?她呆愣愣的看著前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隨即,她看到了一直站在旁邊,此刻正以愛慕的眼光看著自己兒子的洛瑾恬。


    “對,這件事情是洛家兄妹做的,與我沒有關係。”阮彤眼睛閃爍著精光,她指著洛瑾恬,無情的說道。


    被點名的洛瑾恬也是一愣,迴神過來,臉上顏色盡褪,隻剩下慘白。


    “阮姨,你怎麽能這樣?這件事情明明是你讓我和弟弟去做的,你怎麽能將事情都推到我們頭上來?”洛瑾恬完全沒有想到一向對她親切的如同娘親的阮姨竟然會把髒水潑到她頭上來,眼裏滿是失望以及傷痛。


    洛冠青顯然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將自己兒女給卷進來,他一臉詫異的看向洛瑾恬,有些怒氣的問道,“恬恬,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是和我說,與你弟弟添置東西的嗎?你們怎麽會去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感覺到父親前所未有的怒氣,洛瑾恬的眼淚‘刷刷’的就流了下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之前她也不是沒有害怕過,可他們做的就是配藥的事情,整件事情其實他們並不是很清楚,完全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大的罪名壓在他們的頭上,一時間委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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