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端莊示人的劉婉兒露出那麽愉悅的表情,就如同少女見到情郎,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喜悅能夠讓人重返年輕。


    看台上,祁越城自然也看見了劉婉兒的樣子,他憤怒的噴著氣,瞪視著那兩個男女,隻恨不得衝上去提劍將他們殺了,渾身顫抖著,雙手在不自覺的同時竟是能動了,緊緊地握著輪椅上的把手,似乎要將把手也給捏碎了。


    劉婉兒的臉上有些憔悴,眼眸卻帶著閃亮的神采,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的愛意滿滿,旁人就算眼睛再瞎也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麽情況了。


    公孫寅從驚訝中反應過來,這時一個侍衛從身後跑了過來,湊到了他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公孫寅咬著牙,恨聲道,看來他們比想象中的要有計劃的多,竟然趁機將皇後娘娘也給救出來了。


    “皇後娘娘,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老臣以前看錯你了。”之前站在皇後娘娘那邊的一位老大臣痛心疾首道,看劉婉兒以及那麵具男的眼神厭惡之極。


    “如此苟且之事,有違婦德,實乃大祁王朝的恥辱,這樣的皇後娘娘理應廢除。”另一位大臣最容不得這樣的事情,這不僅是在給太上皇戴綠帽子,更是給大祁王朝丟了臉麵,他憤怒的指著劉婉兒,滿臉怒容。


    劉婉兒身體一僵,她雖然早就決定不去理會別人的想法,可真當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心裏難受,她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角,女子不侍二夫,她的罪過,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經存在了。


    麵具男冰冷的望了眼那位大臣,衣角被人扯動,他低頭望去,對上那雙無論看過多久都會讓他心動的撫媚大眼。


    “殺了他……”溫婉的女子眼神濕漉漉的看著他,口中卻風淡雲清的說出如此殺意的話。


    他勾唇一笑,朝著身後揮了揮手,一尾箭矢就勢如破竹的直直的朝著那位大臣飛了過去,眼看那箭矢越來越近,那大臣臉色慘白,嚇得完全動彈不得了。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殘影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等眾人迴神之際,隻看見祁越陽一身冷意的站在那位大臣麵前,手中握著那隻箭矢,因為臨空被抓住,那箭尾甚至還在震動,看的人一身冷意。


    祁越陽望著那麵具男,將手中的一捏,那箭矢瞬間斷成了幾塊掉落在地上,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著,互不相讓。


    “多……多謝王爺……”那老大臣咽了口唾沫,這才渾身虛軟的跌坐在地上,周圍的幾個大臣立刻將他攙扶到一邊,免得再被對付了。


    麵具男身後的一個穿著黑衣勁裝的男子走到他身後輕聲耳語,“別忘記這次你來的目的,我們幫你的目的。”


    麵具男不悅的皺了皺眉,吞下那口氣,向前走了幾步,“你認為你們現在還有勝算嗎?就算你晉南王再有謀,如今這大祁王朝的軍隊都掌握在我手裏,你還能贏嗎?”


    說著,他拍了拍手,身後的士兵立刻朝著裏側訓練有序的圍繞過來,將所有人都包圍在其中。


    “王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站在祁越陽這一派的左相無法明白,這明明是沈將軍麾下的隊伍,為何卻聽從別人的指揮了?


    祁越陽沒有立刻迴答他,隻是用冰冷的視線朝著那麵具男以及他身後的人望了過去,“就是你殺了沈將軍一家?”


    “是又如何?隻不過是一顆已經廢棄掉的棋子,不為我們所用,那便隻有死路一條。”麵具男冷笑一聲,滿眼的輕蔑之色,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生死。


    “你到底是何人?大祁王朝的江山豈能是其他血脈能夠混雜的?”左相一雙老眼瞪視著他們,多年來混跡於朝廷,周身氣度也頗為攝人。


    麵具男嘴角的笑容慢慢隱去,他目光一一掃向那些個文武百官,看到他們眼中有著驚懼,心裏的自我感覺一下子膨脹開來。


    “我是誰?該問問你們那個皇帝,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太上皇了呢。”麵具男陰陽怪氣的道,一邊瞥了眼祁星河,看到他被保護著,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他動用權利將婉兒從我身邊奪走了,也不會將我逼迫的走到今天來。”麵具男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劉婉兒,她也正抬眸望著他,兩人眼中情愫相依,隻恨有人硬生生將他們拆散了。


    “逼你謀朝篡位嗎?真是可笑。”左相怒極反笑道。


    “休要多說廢話了,汝等時間不多,別怪主上與你取消締結的契約。”身後之人不耐煩的開始催促道,他們在這裏花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麵具男皺了皺眉,直接揮了揮手道,“去,將他們都拿下。”


    “誰敢?”在周圍士兵開始動的一刹那,周圍又躥出一隊人馬,緊跟著,莫念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安世遠緩緩走了過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句諺語的意思嗎?當真以為我們沒有萬全的計策?”安世遠帶著溫和的笑容,那雙桃花眼中卻半分笑意都沒有。


    麵具男卻一點驚慌失措都沒有,反而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哦?是嗎?那就拭目以待吧……動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那些士兵立刻湊了上來,將那些大臣抓住。


    “這是有病的節奏?”安世遠眼看這變化,立刻皺起眉,怒斥了一聲,“將這些叛賊給拿下。”


    這些都是拔尖的暗衛,身手敏捷,沒幾下就把那些士兵給踹飛了,可那些士兵倒下後,卻又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撲了過來。


    “這是被控製了……”莫念看著眼前的這個景象,覺得十分的眼熟,可不就是當初在幽冥城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很類似。


    她懷疑的目光望向那幾個站在麵具男身後的人,他們都站在陰影之下,隻露出一雙詭異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居然與外族勾結。”在幽冥城同樣經曆過的祁越陽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如同利刃般的目光射向那些人。


    “那又何妨?各取所需罷了。”麵具男悠然一笑,自得其樂。


    “小雲雲,這……”司徒崖皺著眉頭看著下麵的情況,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氛圍,“我感覺到了有鬥氣者的味道,而且實力絕對在我之上。”所以感覺很微弱,若不是眼下被控製的人太多了,也不會被他給察覺到。


    容雲初站在看台邊上,掃了眼台下,卻對上祁越陽望過來的眼神,隻一眼,容雲初便知道他想讓她幫忙了。


    “這裏我來對付吧,小崖,一會太上皇就交給你保護了。”容雲初看了眼身後的祁越城,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那個麵具男身上,眼中的火焰高漲,在聽到容雲初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又流露出些許複雜。


    “放心交給我吧小雲雲……”司徒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現在是有鬥氣的人了,對自己的信心也高漲了許多。


    容雲初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笛,腳尖輕點,一下子飛身站在了看台之上的圍牆上,俯瞰了眼台下的所有人,緩緩將玉笛放置在唇邊,悠揚清脆的笛音緩緩流出,曲調婉轉,讓人聽著舒心極了。


    安世遠正咬著牙,惱恨著該怎麽對付那些士兵呢,他們畢竟也是這大祁王朝的百姓,也是有血有肉的,在被控製的情況下,總不能真下殺手。


    這笛聲有魔力的幻化出青草般的碧綠色,朝著那些士兵一個個的流淌而去,伴隨著清風吹拂,一個個呆滯的士兵暈頭轉向,砰然倒地,終是停止了他們的自相殘殺。


    所有人都朝著看台上望去,看著那個如同謫仙般站在城牆上的女子,她閉著眼睛吹奏著手中的玉笛,墨黑的長發隨風飄動著,那種恍如隔世的美麗,教人隻看了那麽一眼,這輩子卻都再難忘懷。


    麵具男幽幽的望著那抹倩影,雙手悄然握緊……


    “小心……”


    一道淩厲強勢的鬥氣迎麵襲來,容雲初猛地睜開雙眸,音律驟停,她條件反射的一抬手,隻聽見一聲瓷片破裂的聲音,她麵上一白,手心一痛,那破碎的碎片紮進了她的手心之中,鮮血流出,卻吸引不住她的目光。


    她看著那翠綠色的玉笛一下子碎成一塊塊的,一小部分紮進了自己的血肉之中,一小部分從高台之上掉落了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雕蟲小技而已,也敢在我們麵前班門弄斧?”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從麵具男的身後走了出來,不屑的望了眼高台之上呆愣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手心的容雲初,手中還帶著沒有完全散去的黑色鬥氣。


    司徒崖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容雲初,“小雲雲,你快下來吧,他們實在是有些厲害,別硬碰硬。”


    可他這番話,容雲初根本沒有聽進去,她低垂著腦袋,那雙水眸,在人們所看不見的時候,逐漸染上了一層深邃的火光……


    這可是跟在她身邊已經很久的玉笛了,是當初那個無緣的師傅唯一給她留得東西,可是如今卻……心裏的怒火高漲,那隻滿是鮮血的手慢慢合攏,緊緊地握成拳,任由那鮮血順著手心緩緩滴落……


    “雲初……”莫念心裏一緊,有些擔憂容雲初的狀況。


    祁越陽自然也看到了容雲初的那番樣子,一向平靜無波的眼中染上了層層怒意,周身一下子冷氣全開,讓人冷的受不了。


    “你找死……”他冰冷的目光移向剛才出手的那個人,眼中的寒意如果能殺人的話,他早就死了千次萬次了。


    那人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中,直到這會,原本一直隱沒在黑暗之中的幾個人這才緩緩站了出來。


    “他們的臉……”人群中有人驚訝的指著那幾個人的臉。


    隻看見那幾個身穿黑衣的人,露出來的臉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複雜紋絡,泛著青黑色,隻露出那雙眼睛和嘴巴,就連鼻子上也有著那奇怪的紋絡,還好是在大白天看見的,若是在大晚上的看見這麽一張臉,隻怕是要被嚇到了。


    祁越陽也看見了那些臉上可怖的紋絡,皺了皺眉,突然響起了在幽冥城見到過的那個叫做閆寒的可惡男人,驚鴻一瞥之下,也有看見這細密的奇怪紋絡。


    “你鬥不過我的,他們每一個人的能力都抵得過一支軍隊,如果不想死在這裏的話,還是早點把傳國玉璽交給我吧。”那麵具男冷笑一聲,知道傳國玉璽此刻就在祁越陽的手裏。


    “你做夢——”沙啞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司徒崖也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被他保護在身後的祁越城,卻看見他竟然已經僵硬的站了起來,滿臉怒氣。


    “將我扶下去。”祁越城朝著司徒崖道,那聲音十分的難聽,就好像幹枯的樹幹在硬地上磨蹭的聲音,卻一下子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父皇……”祁星河驚叫一聲,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這……”司徒崖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看了眼一動不動的容雲初,咬了咬牙,還是親自將祁越城扶著,朝著台下走去。


    “嗬嗬……祁越城,你終於是現身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成了縮頭烏龜,不敢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呢。”那麵具男瞳孔一縮,冷冷的注視著祁越城,所幸他走的地方不會經過他這邊,否則早就落入他手中了。


    “皇上……”劉婉兒看到滿頭白發的祁越城也是一愣,眼中流露出複雜,她咬了咬唇,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他死還是活著了。


    “咳咳,皇後,枉我如此待你,你卻是這麽對我的?”祁越城走到了祁星河的附近,看著劉婉兒的眼中染著怒意,悲傷,以及痛楚。


    “你怎麽待我了?就是把我困在這後宮之中?就算對我好了嗎?然後讓我看著你一個個新人迎進宮內?就算是皇後,可我過的一點也不快樂。”劉婉兒眼眶中喊著淚水,她朝著祁越城怒吼道,一直別再她心底的冷意早已蔓延開來,再也無法被捂暖了。


    “咳咳……你……你真是冥頑不靈,若我當初早知道你和他有這私情,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進宮來的。”祁越城掩拳輕咳了幾聲,那滿頭白發也跟著晃了晃,看起來就像是個白發老人,讓人心生憐憫。


    “父皇,您小心身體。”祁星河趕緊走到祁越城的身邊,一邊替他能夠康複了而感到高興,一邊也為他感到擔憂。


    “早知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當初甚至離家出走了,可還是進宮了。”劉婉兒一行清淚留下,如果那個時候離家成功了,隻怕現在的生活也不一樣了吧。


    “離家出走?荒謬,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祁越城氣的臉上都憋紅了,“如果我知道,我會放著這頂綠帽子在頭上這麽久?”


    劉婉兒卻是一愣,一時間也忘記悲傷了,她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邊站著的這個男人,那眼中滿是控訴,滿是疑惑。


    麵具男抿了抿唇,他幽幽的望了眼祁越城,半晌才歎口氣道,“婉兒,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這是有原因的……當初是你的父親親自來找我,與我說你必須得進宮,我雖然萬般不願,可當時我的能力有限,實在是屬於無奈之舉……”


    劉婉兒卻一下子後退了幾步,眼神有些陌生的看著他,“你現在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當初我父親去找過你?你們兩個都合夥來欺騙我?原來皇上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卻告訴我,是他硬生生的拆散了我們?”


    她覺得心裏寒冷的不得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麽多年的話,難不成都是謊言?她做了這麽多壞事,隻是想與心上人在一起,可如今呢?她背叛了皇上,卻發現皇上才是無辜的?而她一心戀著的男人才是對她謊話連篇的?這麽多年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讓她心中崩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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