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李桃,陳桂鳳的神情淡了幾分:“年輕的時候,我和她家就住在對門,關係不錯,經常一塊玩。後來,有媒人介紹了我和你爸認識,我和你爸看對眼了,就處起了對象。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她對你爸也有意思,向你爸示好過好幾次,隻不過你爸性格比較木訥,根本就沒懂。就在她想要通過長輩讓媒人去你爸家說媒時,我和你爸處上了對象,她就很生氣了,覺得是我搶了她的男人。”


    “因為這事,我還和你爸吵過,隻不過是我單方麵的吵。因為你爸壓根就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她和我關係還不錯。當時,你爸還說,就算他知道李桃和我關係不錯,他也要和我處對象。因為他和李桃根本沒什麽,他光明磊落,憑什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姑娘處對象了。”


    葉芙悅笑容曖昧:“爸還挺深情挺正直的。”


    陳桂鳳似是迴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也跟著笑了:“是啊,我就是被你爸這話打動了,才下定決心和他結婚的。”


    “我和你爸結婚後,和李桃的關係算是徹底的斷了。後來,我跟著你爸搬來了一廠的家屬院,和李桃更是沒有關係過了,隻是偶爾聽到一些她的消息,有時候在街上碰到了,她當不認識我,我也當不認識她。要不是她今天故意要在我麵前炫耀,我還不想和她說這麽多話呢。”


    葉芙悅給陳桂鳳買了棉襖,陳桂鳳也給葉芙悅買了不少東西,都是讓她帶去大學裏用的。


    要不是葉芙悅堅持不讓陳桂鳳買了,陳桂鳳還想買更多。


    兩人提著滿手的東西迴了大雜院,剛進大雜院沒多久,就聽到了爭吵聲。


    陳桂鳳豎著耳朵聽了聽:“這是你段嬸的聲音?你段嬸性子挺軟的啊,從沒和人紅過臉,她這是和誰吵起來了?”


    陳桂鳳和葉芙悅往裏走了走,就知道段母在和誰爭吵了。


    “我不同意分家,你們就別想分出去單過!你們這是不孝!”段老頭子負著手,滿是皺紋的臉陰沉極了:“我都沒死,哪有孫子和兒媳婦就想分出去單過的道理!”


    “爸,這事我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我和大為已經想好了,我們帶著彩霞出去單過,你和陶老太自己過。”段母平靜地道。


    “我不同意!”段老頭語氣重重的強調這四個字:“還有,別什麽陶老太陶老太,她是你們的媽、你們的奶奶!說話放尊重點!”


    “媽已經死了,她就是陶老太。”段母語氣仍舊很淡。


    陶老太剜了段母和段大為一眼,道:“就因為我讓段大為和我介紹的姑娘結婚,他不樂意,你們就鬧著要分出去單過?”


    “對,但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段大為道:“你們看看彩霞穿得什麽衣服,舊不說,還短了好多。我們想給彩霞做身新衣服,你們都不同意。還有……”


    段大為把彩霞的袖子拉起來,讓段老頭和陶老太看清楚彩霞胳膊上的傷。


    “你們自個看看,彩霞被你們打成了什麽樣。我們要是還不帶彩霞出去單過,我怕彩霞真的會被你們打死了。”段大為鼓起勇氣說出了埋藏在心裏好久的話。


    “哪個女娃娃不被家裏打,不被家裏教訓了。現在你不好好教訓她,以後她長大了和她親媽一樣,也是個手腳不幹淨的,讓她給咱們段家丟臉啊!”段老頭陰惻惻地道。


    “爸你要是嫌彩霞丟臉,我們正好帶她出去單過,你和陶老太也省心了。”段母道。


    段老頭瞪著段母:“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想反了是吧!”


    “不是我想反了,而是爸你從來沒有真的希望我、大為還有彩霞好過。既然你不希望我們好,我們隻能多為自己打算了。”段母態度始終平靜。


    段老頭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更加的怒火中燒了:“反正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們就誰都別想離開這個家!大為也必須和他奶介紹的對象結婚!”


    “我不結婚,我不喜歡那姑娘。”段大為堅定地道:“還有,她不是我奶,我奶才不會逼我娶我不喜歡的姑娘,更不會打彩霞!”


    陶老太陰沉著一張臉,突然雙手掩麵,委屈得好似要哭出來似的。


    “原來,你們是對我不滿。我離開這個家,你們就樂意待在家裏了吧。”


    段老頭拉住陶老太的手,溫聲道:“有我在,他們誰敢對你不滿。這裏是你的家,你在家裏好好待著,哪也不許去。”


    “對,陶老太,這裏是你的家,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我們走。”段母道。


    陶老太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扭頭問段母:“你們走了,段大為每月還給他爺爺錢,養他爺爺嗎?”


    “自然是不給了,我們都分開單過了,爸自己又不是沒有錢,又有人照顧,哪需要我們操心。”


    段母說完,對段大為道:“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就走。”


    段大為點了點頭,正要去收拾自己的東西,陶老太攔住了他的路。


    “好啊!原來你們說什麽對我介紹的姑娘不滿意,說什麽我們不該教訓彩霞,其實你們就是不想照顧你們的爺爺了!”


    段老頭迴過味來,冷哼一聲:“原來你們是嫌棄我這個老頭子了。行,我攔不住你們要出去單過,但是這屋裏的東西,你們一個都別想帶走!”


    段大為迴頭看向段母,用眼神詢問段母的意思。


    段母看了看他們早先收拾出來的幾套衣服,對段大為道:“就這樣吧,我們走。”


    段大為點了點頭,和段母一人牽著彩霞的一隻手,往大雜院外走去。


    段老頭看著他們仨真的就這麽走了,氣得差點要背過去。


    “走,都走!沒良心的東西!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們一個個拉扯大,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你們走了,就再也別迴來,死在外麵最好了!”


    段老頭罵完,迴身看到好些人還在這裏圍觀,罵道:“看什麽看!都滾迴去!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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