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掛劍的書生見到率領著一隊新禁軍的武鬆,神態仍然是不卑不亢,伸手往身後的路上一指,道:“將軍要追的可是兩個人?小可剛剛看到兩個人騎著一匹馬,從這條道上跑了。要追上,應該不難!”


    武鬆仔細打量著這個書生,腦海中在仔細搜索前世記憶,猜測他可能是誰,卻一時想象不出,前世水滸故事所記載的梁山好漢中,有那位是這樣一位神采非凡、一表人才的帶劍書生。


    卻聽魯智深對那書生道:“那兩個畜生,乃是十惡不赦的『奸』賊。灑家看你雖然一副讀書人模樣,但腰間也掛著劍,為何不把那兩個畜生攔住?”


    帶劍書生笑起來,道:“大師這可就是在為難小可了。想小可不過是一個讀書人,帶把劍在身上防身,其實也是好玩的居多,並沒有什麽高深的武藝,怎麽敢隨便去攔別人?再說了,小可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奸』賊呀!追賊是你們這些官兵的職責,小可不過是碰巧路過而已!”


    魯智深四下了掃了一眼,冷笑道:“碰巧路過?這裏荒無人煙,正是容易有強盜出沒的地方,你一個人為何會從這裏路過?”


    帶劍書生一副吃驚的樣子,道:“這裏有強盜出沒?沒有啊,我一路走來都很平安哪。小可想進京趕考,抄近路才走這條道,倒是忘記了這一帶人煙稀少容易有土匪隱藏。哎呀,大師不說還好,一說小可真是感到後怕哪!”


    說著,他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難道,剛才跑過去的那兩個人就是土匪強盜?哎呀,那你們趕快去追呀,隻管盤問小可做甚?小可剛剛從那邊來,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人,你們不要怕有埋伏。再不追,真讓那兩個強盜跑了!”


    魯智深正待再說,武鬆把前方環境又略看了一眼,便對那帶劍書生道:“書生既然剛剛從那邊來,又看到兩個『奸』賊的逃跑方向,那就請給我們帶路吧!”


    帶劍書生立即抗議起來,道:“這怎麽可以?你們不說強盜還好,一說我就怕了。再說我要趕時間去汴京趕考呢!”


    武鬆笑道:“趕考的事不急,待抓到這兩個『奸』賊,我們保證把你平安護送到汴京就是!抓強盜人人有責,你還是先給我們帶路吧!”


    說著,武鬆微微向一旁的兩個新禁軍校官使了下眼『色』。兩個校官會意,立即上前把那書生夾在中間,要他上馬。


    書生無奈,隻好磨磨蹭蹭地上了馬,在前麵帶路。兩個校官一左一右看著他,武鬆和魯智深帶著隊伍緊跟其後。


    自然,無論是武鬆還是魯智深,雖然不會沒有理由地懷疑人,但也絕不會輕信盲從。這荒山野嶺地勢險要的地方,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腰間掛著寶劍的書生,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自然不能排除他就是土匪的誘兵。畢竟,這一帶地勢險要,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有土匪出沒了。


    讓這名書生帶路,自然是要看住他。如果前方真有土匪埋伏,也會投鼠忌器。


    帶劍書生一副被強迫帶路、很不情願的樣子,走在前麵,隨即卻又恢複了從容的神態,迴頭對武鬆和魯智深說:“你們該不是懷疑我也是土匪吧?”


    武鬆點點頭,笑道:“你確實有是土匪的可能。不過,你放心,我們新禁軍從來不冤枉人!”


    帶劍書生笑道:“那你們真是誤會了。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看我這樣一副飽讀詩書、一心報國的讀書人樣子,怎麽可能造反當土匪呢?”


    武鬆笑道:“君確實像個讀書人。不過,這年頭的事情,難說得很。有道是兵不厭詐,行軍打仗不能不警惕一些,請莫見怪!”


    帶劍書生道:“不見怪不見怪!”一指前方地形,道:“因為,我雖然是個讀書人,但也熟讀兵書。所以,我也知道,這一帶地勢特別險要,很容易被土匪埋伏,你們是官兵,小心謹慎些,原也是應該的!”


    說著,他一指前方山坡,道:“將軍請看,那個山坡上很好埋伏兵馬!”又一指右邊的懸崖,道:“這上邊也很好埋伏人。如果從上麵滾石下來,路過的軍隊必定死傷慘重!”


    又指著側後方密密的樹林灌木叢和連綿的蘆葦叢,道:“這裏如果埋伏人,點起一把火,那走進來的官兵再多,隻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他每指一處,武鬆和魯智深都認真地跟著看了一下。魯智深的臉上,『露』出很嚴肅的神情,顯然和武鬆想的一樣:這個書生,真的懂軍事!


    也因此,魯智深和武鬆更加不敢大意。魯智深又示意兩個士兵跟上去,把帶劍書生緊緊看住,同時,他自己也策馬靠前,『逼』近書生。


    帶劍書生渾似不覺,依舊麵不改『色』,到處指指點點。


    在帶劍書生的帶領下,武鬆和魯智深領著一隊新禁軍,向前走了一段,卻並沒有看到陸謙和高衙內的身影。


    帶劍書生道:“我明明看到他們是往這條路上來的,怎麽會不見了呢?莫非,他們都躲起來了?哎呀,這裏到處都是蘆葦灌木怪石,他們要真是躲起來,隻怕也不好找!”


    武鬆和魯智深此時恨陸謙和高衙內深入骨髓。要是能夠抓到這兩人,那不管他們是高俅的什麽人,都不妨一刀給宰了再說,免得他們再去禍害人,尤其是『騷』擾林衝娘子張真娘。


    但是,陸謙實在太過狡猾。如果真被他帶著高衙內逃走了,那也隻能暫且忍下,以後再找機會殺他們不遲。


    畢竟,經過今天這件事,武鬆會加強對張真娘的保護。而以高衙內對張真娘的癡『迷』程度,他必定還會再來。他下次再來時,仍然有機會宰了他。


    從武鬆和新禁軍發展的角度來看,盡管未來武鬆必定會和高俅這樣的『奸』臣走到對立麵,但目前並不一定就是撕破臉的最好時候。畢竟,高俅位高權重,真要處處為難武鬆和新禁軍,武鬆盡管不怕,卻也會使得新禁軍的發展壯大遭遇到更多不必要的幹擾。


    所以,本來讓高衙內多活幾天,也不是完全不行。


    隻是,想到高衙內對張真娘的侵犯,武鬆心中就格外厭惡痛恨。對於為虎作倀的陸謙,也是一樣。因此,盡管不見了這兩個惡賊的影子,武鬆還是要帶劍書生繼續帶路前行,希望能找到那兩個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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