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武鬆都沒有料到,原來那麽善於裝『逼』的大管家,一旦被嚇破了膽,居然會怯懦如此。


    這更增加了他對大管家的鄙夷。若不是還有用得著這家夥的地方,他真想一刀宰了這王八蛋,替清河縣百姓除害。


    此時,他還是隻能著落在這廝身上,要他下令釋放那些被繳械的土軍官兵。


    “武都頭真的不必要勉強他了。他說他做不到,就是真的做不到!”


    這時,一個尖細的說話聲傳來。隻見前方假山後,緩步走出三個人來。


    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那個說話之人。但見他頭小如猴,身矮如狗,大鼻子,小眼睛,禿頂疏發。那模樣,居然比武鬆的哥哥武大郎、人稱三寸丁穀樹皮的武大郎還醜!


    但,大管家一見這人,卻立即就像看到了救星,大喊道:“大戶老爺,快救我!”


    原來,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清河縣第一惡霸張大戶!


    想不到惡名遠播的張大戶,卻居然和武大郎一樣,也是個侏儒,這確實讓武鬆大感詫異。


    這一刻,他也就明白了,為什麽穿越前的書中所寫,潘金蓮會堅決地不肯順從這個張大戶,寧願嫁給武大郎也不願意被這廝玷汙。隻因為,這廝雖然是清河縣最有錢的人和最厲害的惡霸,卻長得比武大郎還醜陋。


    或者說,武大郎隻是讓人感到外表醜陋,張大戶這廝卻讓人一看就惡心發『毛』!


    跟在張大戶身後出來的,卻是一個長手長腳、個子很高、滿臉橫肉、大肚肥兇的人,隻能從她那妖豔的衣著去判斷,這是個女人。


    武鬆猜想,這個醜『婦』必然就是張大戶的原配悍『婦』。果然,大管家一見這女人,更加激動,喊道:“大『奶』『奶』!您快救救我啊!”


    有這樣的悍『婦』,難怪張大戶這廝雖然是清河首霸,卻也不得不背負了在家中被“妻管嚴”之名,遇事要讓這悍『婦』三分。


    緊跟在悍『婦』身後走出來之人,更讓武鬆和徐恩吃驚。


    他,居然就是蔡京的密使趙爾!


    趙爾原本是去忙著追捕搶走《司徒遺書》的馬奎了,不料卻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看他頭上纏著布條,手腕吊著繃帶,卻原來是受了傷,隻怕就是在與馬奎的搏鬥中受的傷。


    那個在悍『婦』要殺徐恩和武鬆時,為徐恩和武鬆講話求情的神秘人,自然就是他了。


    徐恩一見趙爾,連忙上前按照官場規矩施禮,道:“見過趙大人!”


    作為蔡京的門生,對於蔡京的密使,徐恩當然還是不敢不敬的。何況,論官職,趙爾也確實較他為高,按照官場規矩他也必須向趙爾行禮。


    趙爾神情抑鬱,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張大戶人固然奇醜無比,聲音也尖細難聞,讓人一聽便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他不笑還好,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形如鬼魅,對徐恩道:“徐知縣,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趙大人。若不是他為你說好話,你隻怕早就一命嗚唿了!”


    徐恩怒喝道:“本官乃是堂堂清河知縣,難道你真敢謀害朝廷命官不成!”


    話一出口,意思到說得很是不妥,這相當於是否認趙爾的救命之恩了,忙又對趙爾施禮道:“多謝趙大人救命之恩!大人,張大戶這廝,平素橫行鄉裏,魚肉百姓,又煽動數萬鄉民圍困縣衙,反對變法,並且還私養軍隊,意圖謀害本官,簡直就是造反,罪大惡極,王法不容,請大人。。。。。。”


    “好了!不要說了!”趙爾冷冷一聲斷喝,道,“徐恩,張大戶是什麽樣的人,本使難道不比你還清楚?本使若是信他不過,又怎麽會到他府上來做客?他若真是十惡不赦,又怎麽會聽從本使的話,饒你和武鬆一命?”


    徐恩還想辯解,趙爾卻不再理睬他,目光一轉,看向武鬆,道:“武鬆,本使到來,你怎麽還動刀動槍的?還不快快給我放了大管家!”


    大管家一見趙爾為自己說話,眼睛一亮,『露』出希望。但,武鬆卻沒有立即從命,仍然把鋼刀架在大管家脖子之上,朗聲道:“趙大人,知縣大人剛才所說,句句是實,還請明察!”


    趙爾麵『色』一變,道:“你先放了大管家再說!”


    武鬆拒不從命,道:“這廝助紂為虐,也不是什麽好人,理應嚴懲!”


    趙爾大怒,喝道:“武鬆,你好大膽子,連本使的話也敢不聽麽?”


    “我就說,這狗賊應該直接殺了!”這時,一個破銅鑼般的聲音響起,卻是那悍『婦』說話了。悍『婦』滿臉橫肉顫動,一雙烏龜眼似的眼睛死死盯著武鬆,充滿了惡毒。


    這悍『婦』平時稍不順心,就要害人,這些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武鬆幾次毆打她的弟弟黃曆,還把黃曆給關押入獄,她自然更加恨之入骨,怎肯放過武鬆。


    此時,由於張大戶和悍『婦』的出麵,張府奴才和護院私兵們又紛紛手持兵器,圍攏過來,利箭對準了武鬆。他們雖然仍舊顧忌大管家在武鬆手中,但隻要張大戶和悍『婦』以及趙爾一聲令下,就會對武鬆下手。


    徐恩擔心武鬆進一步觸怒趙爾,忙道:“武鬆,既然趙大人有令,你就先放人罷!”


    武鬆情知趙爾是大『奸』臣蔡京的使者,從內心裏就抵觸這廝。但,此時自己和徐恩身處險境,這廝又好歹是上司,便道:“趙大人的命令,武鬆自然不敢不從!”


    他口裏如此說,卻並沒有真的立即放了大管家,而是一指周圍的張府護院私兵,道:“不過,張家堡私養軍隊,意圖謀反,證據就在眼前,趙大人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趙爾冷冷道:“張大戶家大業大,平時又積善行德,難免得罪一些惡人,多養一些護院家奴,這也在情理之中,有什麽大不了的?武鬆,你身為都頭,凡事都要講證據,怎麽可以隨便汙蔑好人?”


    張大戶還積德行善?還是好人?趙爾這話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居然和當日大管家在衙門裏對徐恩和武鬆說的一樣。武鬆和徐恩自然也就明白了,這廝的屁股是坐在哪一邊了。


    隻是,趙爾乃是蔡京密使,來清河縣除了是要爭奪那本《司徒遺書》,也肩負著督導徐恩推行變法改革之責,而張大戶作為清河縣本土首霸,正是變法改革首先要針對的對象,何以趙爾此時卻完全站在了張大戶一邊?


    (kuqiutuijianp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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