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無奈扔下佩刀,陪同著徐恩,走進張家堡。


    身後,幾個張府奴才,持搶把刀,將他們監押起來。


    大管家從樓上下來,前麵帶路。


    那日他到衙門麵見徐恩時,文質彬彬,禮數周到。剛才指揮張府護院私兵包圍徐恩和武鬆時,則言辭囂張、態度倨傲,『露』出本來麵目。


    但現在,他又恢複了文質彬彬、禮數周到的模樣。變來變去,確實是條變『色』龍。


    隻見他微笑著,對徐恩道:“知縣大人,剛才是兩軍陣前,大家刀槍相向,小人不得不口出惡言,還請大人恕罪!”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向徐恩施禮。


    徐恩明知道這人是條偽裝的惡狗,言不由衷,完全是在演戲,還是不得不勉強擠出笑容,道:“大管家不必多禮!”


    大管家道:“多謝知縣大人海涵!”又笑著,對武鬆道:“武都頭,危急關頭,你一心嗬護知縣大人,知縣大人真是沒看錯你啊!”


    武鬆沒有搭理他。大管家也不介意,繼續笑道:“像武都頭這等忠肝義膽的人,當今這世上也真是不多了,小人內心其實是佩服的。剛才多有得罪,也請武都頭不要介懷,小人這也給你賠罪了!”


    說著,他又煞有介事地向武鬆施了一禮。


    這人在張家堡,明明是位高權重,為人心狠手辣,也是清河縣百姓聞之『色』變的惡霸之一。剛才指揮奴才私兵們威『逼』徐恩和武鬆時,也是態度囂張、麵目猙獰,這才是他的本『色』。


    此時,武鬆和徐恩孤身進入張家堡,可以說是已經被控製,他完全可以繼續在他們麵前狐假虎威、耀武揚威。


    可他,卻偏偏又自稱起小人來,做出一幅謙卑有禮的樣子。


    這,自然是他已經習慣了演戲,習慣了用這種貌似有禮、人畜無害的模樣來掩飾自己的兇殘吧。換言之,這是演戲上癮了。


    武鬆本來不想搭理他。但見他假模假樣給自己施禮,頭恰好到了自己身前。


    頓時,武鬆突然心中一動。夾雜著對大管家的厭惡情緒,他猛地一伸手,一把便扣住大管家的頭頸部,用力一轉,便將大管家整個身子扭過來,一手扼住大管家的咽喉,將這家夥扣為了人質。


    這一下,暴起發難,身後跟隨的幾個張府奴才,雖然持槍把刀,卻也來不及反應。大管家一被扣,他們便投鼠忌器,驚慌失措。


    大管家平日裏作威作福,心機頗深。按理說,他不該如此大意,居然會被武鬆如此輕易地扣為人質。


    問題在於,他身為張府的大管家,作威作福早已習慣,幾十年來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很少有人敢對他動手,因此警覺『性』難免有所削弱。加上此時他得意洋洋,演戲過癮,又料定武鬆和徐恩已經是籠中之鳥,不敢反抗,所以一時大意。


    他畢竟隻是個文弱書生,突然被武鬆扣住,毫無反手之力。心中羞怒已極,再也顧不上演戲,大聲罵道:“武鬆!快快把我放了!你他娘的。。。。。。”


    武鬆一聽到他的言辭辱及父母,更加大怒,啪地一個耳光,將他餘下的話生生打了迴去。


    這一耳光不輕。大管家本來精瘦,臉上並沒有多少肉,皮膚幹燥,卻也被這一耳光打出了一片暈紅。口裏更是一甜,碎了兩顆牙齒。


    大管家更怒,大叫道:“武鬆,你他娘的敢。。。。。”


    武鬆見他還敢口出穢言,更加大怒,啪地又是一個耳光,再次把他餘下的話打迴肚子。


    想起這廝身為張府的大管家,平時不知道協助張大戶幹了多少壞事,禍害糟蹋了多少百姓。今天自己和徐恩帶領土軍前來,本可以圍魏救趙,打張大戶一個措手不及,以解鄉民圍衙之圍,卻中了這廝『奸』計。


    一不做,二不休,武鬆幹脆拳腳開弓,砰砰砰,便把這廝當著一個皮球,一陣『亂』揍。


    想這武鬆,今後是要打虎的英雄,一隻吊睛大老虎也被他活活打死了。此時他雖然練功未成,《達摩心經》才隻突破吐納之術,第一重都沒有練成,打老虎的力氣或許還不夠,但要胖揍大管家這樣一個假書生,那自然是玩一般容易。


    這大管家雖然不是老虎,起碼也可說是張大戶養的一條惡犬。武鬆還沒有打虎,先打這惡犬一頓,為自己和知縣徐恩,也為清河縣的善良百姓們,出一口惡氣。


    “啊哦喲!”“哎喲!”“媽呀!”大管家聲聲慘叫,苦不堪言,嘴裏鼻裏都出了血,那樣子狼狽不堪,與剛才站在樓上指揮張府護院私兵時囂張得意的他,頓時判若兩人。


    叫你他媽的裝『逼』。


    “不可打大管家!”“快放了大管家!”“居然敢打大管家!”後麵跟來押送武鬆和徐恩的張府奴才,此時投鼠忌器,不敢上前,隻好在一旁吆喝。


    這吆喝,卻恰像是在給武鬆助興。


    這一幕突然發生,也讓知縣徐恩大感錯愕,給震住了。此時迴過神來,忙道:“武鬆,快住手!”


    啪啪啪!武鬆又是幾個巴掌,把大管家的眼睛都抽歪了,仍然扣住他的咽喉,把他扣為人質,這才住手。


    大管家幾十年沒有嚐過這種被人胖揍的機會了。此時,渾身泥土血跡,蓬發垢麵,人不像人,滿口牙齒都被打落,也不知道他是不敢再說話,還是再也說不出話。


    徐恩道:“武鬆,我們現在身處張家堡,你這樣。。。。。。”


    他顯然是擔心,大管家乃是張家堡除張大戶和悍『婦』之外最有實權的人,也是清河縣最大的惡霸之一。張府悍『婦』原本就想加害他和武鬆,武鬆如此胖揍大管家,豈非要進一步激怒張大戶和悍『婦』,陷武鬆和自己兩人於險境?


    武鬆坦然道:“大人不必擔心,武鬆自有分寸。這廝過去作惡多端,早就該打。有他作人質,我們也多一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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