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艾琳娜的話語,葉舒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不同於西雅等人所帶來的氣勢,漂浮於空中的教皇艾琳娜一出現,仿佛奪取了在場所有人的光芒,她在說完那句話後便靜靜地看著葉舒,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在樹林走出來的貝裏克拉爾看到艾琳娜後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抖,隨後他仿佛在努力壓製著什麽一般牙關緊鎖,片刻後恢複了正常。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艾琳娜那雙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睛,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貝裏克拉爾後輕聲咦了一聲,隨後開口問道:“年輕人,穆蘭告訴我,你不屬於這裏。”


    這句話聽起來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仿佛在闡述著一個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場的眾人們除了教會都不屬於這聖穆之城的地方。


    可是在貝裏克拉爾心裏卻掀起了軒然大波,他明白艾琳娜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裏”,並不一定是指的腳下的土地。


    也可以代表這個世界。


    他明白現在並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他無意與穆蘭教會為敵,雖然他並不認同穆蘭的一切,除了他的心上人。


    “等這次鬧劇結束後,就與吾愛好好吐『露』心聲,隨後踏上複仇之路吧。”貝裏克拉爾這般想道,然而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示,隻是淡淡地行了一禮。


    “的確如您所言,我不過是個過客。”


    見到貝裏克拉爾的舉動背後傳來的無意冒犯的意思,艾琳娜也便沒有再追究下去,畢竟她這般現身的目的並非是貝裏克拉爾,而是她正前方的土地上站立著的年輕人,葉舒。


    隨後艾琳娜看到了葉舒身後的西芙,此時西芙仿佛一個做錯了事卻又倔強地不肯認錯的孩子,有些怯懦地躲在葉舒寬大的背後,『露』出半個頭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艾琳娜,就在她和艾琳娜的目光相對之後,西芙第一時間縮了縮脖子想要躲迴去,然而身為教會權天使的她豈能在至高無上的存在麵前如此失禮,然後忐忑不安地從葉舒身後走出,慢慢地行了一個大禮。


    艾琳娜自然是一眼便明白了場上的情況,並沒有對西芙表現出任何表情,沒有憤怒,也沒有寬恕,就這般輕描淡寫地開口說道。


    “‘權天使’西芙。”


    “屬下在。”西芙連忙開口迴應道。


    “我替你姐姐再問你一句。”艾琳娜瞥了一眼葉舒,而葉舒下意識地將身體護在了西芙的身前,南丁格爾和莫德雷德也自發地向前一步,站在了葉舒左右。


    “你可願迴頭?”


    西芙一陣顫動。


    “你若肯迴頭,便迴到你姐姐的身邊,年輕的你們將是未來教會的中流砥柱。”


    艾琳娜的聲音猶如聖諭一般令人絲毫不敢拒絕,而對於從小便在教會中成長起來的西芙更是如此,她甚至都已經出於自身自然反應地要出聲答應,卻瞬間將左手狠狠地捂在了嘴上,阻止了那仿佛魔咒一般的迴答。


    艾琳娜見狀,輕輕地抬起了手,指向葉舒。


    “你若不肯迴頭,我便將這異教徒消散於穆蘭的聖光下。”


    葉舒的頭顱微低,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艾琳娜繼續說道:“葉舒,我不知道那夜你是用了什麽方法躲開了我們幾人的感知,但是那寶物竟為了保護你而用莫大威能限製住了我們幾人的行動。”


    “我本想命人將你待迴教會詢問明白,但今日你引誘我教會權天使一事,早已觸及教會底線,我姑且問你一句。”


    “你可有能力在我麵前將西芙帶走?”


    全場望向葉舒。


    在眾人的視線中,低著頭的葉舒,緩緩地搖了搖頭。


    艾琳娜有些輕蔑地一笑,原本因為聖杯之事對葉舒的興趣大減,話語中變得有些冰冷:“你倒是誠實,可悲之人。”


    艾琳娜的手中凝結出一把聖光劍,不同於西雅凝結出來的,這把光劍沒有散發一絲一毫的威力氣息,但是卻在場的所有人汗『毛』直立起來,很顯然這是貨真價實的殺器,一把來自這個國家至高無上之人的神罰。


    “一個男人最可悲的,莫過於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到了最想照顧一生的人。”不同於平日的神諭,艾琳娜竟有些反常地說出了一句仿佛一介平常女子的話語。


    脫身世俗外,卻也難免步入紅塵中。


    “既然你二人不肯迴頭,那麽我便成全你們二人罷”


    “喂喂,你想對我的master做什麽?”


    本來有些好奇地揣摩自己的master之前究竟做了什麽事情惹得這個國家的王出麵的莫德雷德,在看到艾琳娜手中凝結出光劍來後眼神開始變得犀利,隨後在教會眾人的震怒中大咧咧地打斷了艾琳娜的話語。


    “雖然你是一國之王,但是我告訴你啊!”


    “你這個國家,你這個王,可比我父王差得遠了!”


    莫德雷德將劍尖緩緩地置於一旁地上,身體往前傾去,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那般,隻等著葉舒的一聲令下,而一旁的南丁格爾,此刻也雙手用力捏成爪狀,猶如野獸一般盯著艾琳娜。


    這時,葉舒的話語響起。


    “不錯,現在的我很弱小……但是啊……但是你永遠不可能擊敗我。”


    “什”艾琳娜被這句話說的有些糊塗,剛要開口時卻被葉舒後麵的話語打斷。


    “因為人隻有在放棄戰鬥的那一刻起才能算輸啊!!”


    葉舒猛然將身後半跪於地的西芙拉起來,就這般當著眾人的麵拉著她的手,隨後驕傲地高高舉起,仿佛一個戰勝了對手的拳擊手一般。


    “我不知道我身上哪一點換來了西芙的垂憐,我不知道西芙為了我做了多少事情,或許我沒有資格要求西芙什麽,但是啊!!”


    “你又有什麽資格?!既然帶不走那麽就幹脆不走好了!!那些我不知道的,就在黃泉路上慢慢聽她說好了!!”


    “來啊,用你手中的光劍,刺穿我的心髒吧,讓我的鮮血遍灑土地吧,但是啊,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葉舒的頭猛然抬起,眼神中滿是憤怒和倔強,此刻南丁格爾和莫德雷德都感受到了葉舒傳來的那份情緒,莫德雷德更是仰天大笑。


    “不錯啊不錯啊!我可真是幸運啊,意外地挑了一個投脾氣的master呢!”


    “那邊的爛王,我告訴你啊!”莫德雷德仿佛宣言一般直指艾琳娜。


    “人能夠按自己的意願選擇生死,不管對錯,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那麽,就讓我莫德雷德,拉開這場戰鬥的序幕吧!”


    葉舒身旁的西芙,早已淚流滿麵。


    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份感情已經超脫出了生與死的禁錮,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願無歲月可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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