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銜著衣服的狐狸從樹洞裏跳出來,狐狸耳朵顫個不停,一雙耳朵都是赤色。


    白狐用爪爪遮住了臉,唿吸因為急促,喉骨處發出了嚶嚶的聲音。


    衛雲芷聽著這個聲音,意識到了自己尚未變迴人形,靈氣運轉化成了肌膚泛紅的人形,內裏小衣和外披的紗衣也飛入到她的手心裏。


    靈氣在她身上已經走過一圈,身上仍是留下了一點旖旎紅痕。


    紗衣覆住身體,因為紗衣太過於輕薄,那點紅色的痕跡朦朦朧朧透了出來,任誰都看得出來痕跡是如何產生的。


    衛雲芷深吸好幾口氣,本來試圖讓自己緩過來,結果看到了身上的痕跡,剛剛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又轟然倒塌。


    原本耳朵已經消了熱度,現在又成了一雙紅玉耳。


    她忍不住想到了剛剛的合修。


    原來小說裏說第一次難受,第二次就好了不是騙人。


    這一次一切都是愉悅的,隻有最後才有一絲漫長的難受。


    難受點並不是疼痛,而在於,想要攀上高峰的時候,那人偏偏磨磨蹭蹭緩了下來。


    像是奏琴的時候,彈奏琴的人遲遲地擦著低聲部的弦,不肯抬手到高音部,不肯加速讓整個曲目進入華彩片段。


    衛雲芷在那個時候,忍不住用指甲扣住了謝玉瑾的後背,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劃痕。


    她本來想說話,結果低低的聲音匯入到了低旋律裏。


    那個時候,她的眼角都急得沁出了眼淚,心中更是忍不住有了一絲抱怨,道長還說時間會快一點,哪兒快了?


    最後唇瓣都貼在了一起,他向她的口中渡長長一口氣,才雙臂用勁兒把兩人貼得更緊一些。


    讓人頭暈目的華彩篇章這才開啟。


    那激烈的片段讓人顫抖,欲罷不能。


    衛雲芷的身體像是狂風驟雨之中的小舟。


    靠著細細的繩索拉扯著大船,在風浪之中搖起又落下,好幾次她都覺得小舟要翻了。


    繩索像是男人的手臂擁著她,像是保護,又像是禁錮。


    最後風浪平靜之後,小舟輕輕地飄蕩在蔚藍海麵上,那繩索還是牢牢地抓住了小舟,讓小舟伴在大船旁側。


    衛雲芷的頭腦空白,還是謝道長提醒她化用靈氣,衛雲芷這才開始動作。


    等到她把靈氣化用了,謝道長偏偏還很正經地道歉,說是錯誤的算了時間,不知道會有這麽久……


    露水姻緣,等到離開以後就不會再見了,不要多想。


    衛雲芷努力摒除雜念,讓靈氣在體內又運行了一圈,這才冷靜下來了。


    到了火焰旁邊,她發現火早已經滅了,隻有上麵的灰燼還有一點餘溫。


    衛雲芷又把旁邊的柴火點燃,她去取可以放置食物的葉片,又去竹林那裏削出了竹筷和用來吃飯、喝水的竹筒。


    在要離開竹林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支斜生的竹枝,衛雲芷想到了近來一直是披頭散發的自己和謝玉瑾。


    正好削兩支竹枝來做發簪。


    衛雲芷用手做梳,梳順了頭發以後,用竹枝固定住頭發。


    她的手心攥著要給謝玉瑾的竹枝,抱著葉片、竹筷以及竹筒進入到了樹洞裏。


    以前不敢外出,在樹洞裏生活是一切從簡,現在有條件了就得補上。


    周身靈氣運轉,木水生風,衛雲芷用風把整個樹洞裏氣換了一遍,緊接著水屬性的靈氣潤過足有兩尺大小的葉片,衛雲芷又把空氣之中的水凝在了兩枚高一些的竹筒裏。


    一枚竹筒水是留給自己的,另一枚竹筒放在了謝玉瑾的麵前。衛雲芷又把用於挽發的竹枝留在了謝玉瑾的麵前。


    紗衣翩躚而出,鎖鏈碰撞聲響起。


    謝玉瑾見著衛雲芷離開,這才動了。


    拿起了竹枝,謝玉瑾把竹枝簪在腦後。


    他拿起了竹筒,慢慢喝著水,先前衛雲芷給他喝水,都是用雙手捧著用水靈氣聚集起來的水給他喝,現在他端著竹筒喝水,想到了當時衛雲芷給他喂水的情形。


    他的臉會貼在衛姑娘的手邊,他努力喝得快一些,但是水還是會從她的指縫裏流一部分,有好幾次都沾濕了她的衣裙,讓紗衣緊緊貼在身體上。


    那人似開得飽滿的花朵,水淋在她身上,恰似絲絨花瓣含露,勾得人隻想要低頭汲取蜜露。


    而他剛剛親吻了這開的儂豔又飽滿的花,也嚐到了其中的味道。


    那是讓人頭暈目眩,想要就此沉淪的香甜。


    喉結滾動,鎖鏈碰撞的聲音急急切切,謝玉瑾宛若是飲酒一樣,把竹筒的水一飲而盡。


    /


    衛雲芷熄滅了柴火,取出了加熱後重新滾燙的泥巴團全雞,再進入到樹洞裏。


    不得不說,靈氣的使用太方便的,短短時間裏,衛雲芷已經愛上了用靈氣做事的感覺。


    燜雞外麵漆黑的厚重泥殼簌簌落下,衛雲芷不必擔憂地上的衛生,一個法訣就可以讓地麵滌蕩一清,把碎下的泥殼都掃到洞外。


    清理好了外麵泥殼,衛雲芷打開了裏麵的樹葉。


    濃鬱的油脂香氣霸道地擴散在整個樹洞裏。


    衛雲芷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嗅到了雞的香氣後,她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耳朵更是簌簌地動著。


    謝玉瑾注意到了,不好失禮地一直看著她的正臉,就瞧著那雙不停撲朔的耳朵。


    飽滿的半弧形,不像是貓的耳朵那樣輕薄,這雙耳朵覆蓋上了層層的絨毛,偏偏在她害羞的時候,層層絨毛也遮不住緋色。


    看著這對耳朵,就又想到了她的原型,蓬鬆的毛發讓小狐狸看上去是胖乎乎的,實際上用手捋過就會發現身軀很消瘦。


    衛姑娘說過,因為天生雪白的讓她被父母拋棄,幾乎要餓死的經曆讓她先天不足,就算是後來走上了吐納的路數,原型還是偏瘦的。


    這般可愛,想來兒時也是如此,那小團子一樣的狐狸掙紮著想要求生,她的父母怎麽舍得拋棄她?


    想著嚶嚶叫小小一團的狐狸,謝玉瑾的眉心微皺。


    衛雲芷頭也不抬在分割雞肉,分割好了以後,首先用筷子把雞腿肉放在了一個淺口的竹筒裏,遞給了謝玉瑾。


    “你嚐嚐看,這個雞應該味道是不錯的。”她的聲音也是歡快的,還吸溜了一下險些落下的口水。


    見狀,謝玉瑾微皺的眉眼鬆開,彎出了細小弧度。“多謝衛姑娘。”


    當年拋棄雪白毛發的狐狸父母不開靈識,隻怕已經入了輪迴,衛姑娘這般走上了修仙之路便會有她璀璨的人生。


    她又有混沌靈根,等到雙修一段時間後,他會助她離開此秘境,開啟一段新的征程。


    衛雲芷不曉得光是看她耳朵,謝玉瑾就想了這麽多,她的眼睛隻有自己竹筒裏的雞肉。


    衛雲芷的小虎牙咬在了雞腿上。


    幾乎在入口的瞬間,衛雲芷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衛雲芷本來覺得一個時辰烤雞就足夠了,吃了這雞以後,就發現和謝玉瑾進行雙修耽擱了一會兒,讓雞多悶了半個時辰,這多一點的時間是恰到好處。


    脂肪在高溫的作用下成了豐沛的汁水,衛雲芷的牙如今極為銳利,輕輕撕咬開,就可以嚐到其中的味道。


    前世的衛雲芷是衰敗走向死亡的花朵,到了最後嘴巴已經嚐不出味道了,也無法克化這樣的烤肉。


    而現在吃到了加了一丁點鹽的熟食,還是異常美味,在前世不曾嚐過的味道,衛雲芷感動得想落淚。


    快速吃了兩口以後,她細細品味起來。


    內裏的雞肉彈口,外麵的皮是薄薄的一層,香氣入了內裏,隻用了最簡單鹹味來調味,就極其美味。


    加上吃的時候是有靈氣可以進入到體內的,又能吃又能進階變得強大,衛雲芷的雙眼彎得宛若是月牙一樣。


    謝玉瑾並不沉湎於口腹之欲,在外有辟穀丹,他都是靠著辟穀丹來飽腹,現在他隻是慢慢吃著,留意著衛雲芷的動作。


    衛姑娘在他剛吃完竹筒的雞肉時候,竟是吃下了一隻完整的雞。


    除了第一次吃玄青蛇的時候,還算是暢快,這還是她第一次堪稱是狼吞虎咽吃東西。


    被他親吻過的唇紅豔豔的帶著一點油光,謝玉瑾的手指微動,壓住了想楷去的衝動。


    衛雲芷看著謝玉瑾隻吃了一根雞腿就不吃了,連忙又給他要夾雞。


    竹筷擋在了竹筒,謝玉瑾搖頭,低聲說道:“衛姑娘,我足夠了,你若是喜歡,你多吃些就是。”


    “好東西要一起分享!這些哪兒夠?”衛雲芷說道,“道長莫要和我客氣,合修一事上我占了你許多便宜,這肉你可要多吃一些。”


    謝玉瑾的耳朵尖一紅,其實也沒占什麽便宜,他從那事之中也得趣了。


    而且說到底他們兩人是合修,衛姑娘並未采補他。


    “那我再吃些雞架就不吃了,我也不算餓。”謝玉瑾溫聲說道,“我看衛姑娘格外喜歡吃這雞,大概是和天性有關。衛姑娘多吃一些吧。”


    “天性大約真的讓我比較喜歡雞,但是對我來說,謝道長也很重要。”


    衛雲芷燦然一笑,謝玉瑾隻來得及狼狽低下頭。


    “這隻雞我都分好了,道長都吃了吧。”衛雲芷把一整隻雞分切好,放到了道長的麵前。


    至於是她自己,她幹脆抱著整隻雞啃。


    嗷嗚一口咬在了雞的柔軟腹部處,衛雲芷的眼睛又幸福地眯了起來。


    衛雲芷覺得謝玉瑾所說天性是對的。狐狸的天性愛雞,也愛男歡女愛行雙修采補之道,衛雲芷在吃了這隻雞這麽短的時間,竟是又有了想要開始第三次合修的衝動。


    衛雲芷覺得,無論是吃雞還是生了欲念皆是因為狐狸的本性。


    咯吱咯吱,衛雲芷的牙齒把雞骨頭給嚼碎了,靈巧地把碎骨頭吐出來,吸吮裏麵的髓骨,也很好吃。


    “可能我格外喜歡吃雞一些,等會我再看看有什麽合適吃的,做道長吃,你先等我吃完。”


    衛雲芷一邊吃一邊說,謝玉瑾也就慢慢吃雞,等到他吃完了整隻雞,衛雲芷也把剩下的四隻雞吃完了。


    等到衛雲芷吃完雞以後,謝玉瑾說道:“我有一個友人,極其喜歡用靈食進修,曾經和我提過,這種重瞳黑羽雞的雞按照年齡來劃分,若是養起來不足三年的最適合做炸雞;三至五年的,適合用悶烤的做法;五年以上的則是用燉煮的法子來烹飪。”


    《我要修仙》這本書全書的設定都是以薛微微的視角進行展開的,隻從薛微微的角度寫到了謝玉瑾在宗門裏修煉的事情。


    此時衛雲芷有些好奇,謝玉瑾的這位友人是宗門之人嗎?


    “並不是,是我在外曆練的時候認識的,他是澤天城的城主之子,若是姑娘在外行走遇到了困難可以求助我的這位好友。”


    隨著兩人相處時間的增加,做了雙修道侶才會做的事情,謝玉瑾難免會擔憂這小狐狸。


    小狐狸骨齡本來就不大,被捉妖人抓到市場上去賣,賣到了於葑的手中,現在有了一定的境界,到底心智不高,也不知道離開了這個秘境,會遇到什麽風險……


    謝玉瑾想到了這裏,把自己和範文卿相交的事情說得更細致一些,若是真的有事了,衛雲芷可以求助這人。


    衛雲芷認真記下了謝玉瑾所說的澤天城的城主第四子範文卿,她從來不是個逞強的人,沒遇到困難也就算了,若是遇到了困難,肯定會去求助這位有錢、有閑的城主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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