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道來了藥鋪,沒想到藥鋪裏擠滿了人,很多病人都昏睡著,藥鋪裏的師傅忙得不可開交,但在他們二人看來那隻是徒勞,治標不治本。


    祁一奇大致觀摩了一番這些病人,有些人胸口有鬼的戾氣,有些人頭頂有鬼的戾氣。


    “奇兒你怎麽看?”


    “看樣子是有小鬼作祟,專門攻擊鄉民的頭和胸,我們出去逛一圈看看。”


    “噢?”


    祁一奇認清了這鬼氣模樣,現在隻要在信都縣轉轉,看看這鬼氣源於何處。


    二人出了藥鋪,一路沿著主街道走去,搜尋這信都縣內的鬼息鬼氣,果然發現有一處地方的鬼氣特別濃重,祁一奇與戎棘立刻趕到了那兒,仔細一看發現是縣令家,二人被兩個衙差攔著不讓進。


    衙差拿著一根殺威棒擋在路中:“走走走,這是縣衙重地,不能隨便進入。”


    “我們有本事能解除縣裏怪病。”祁一奇挑挑眉。


    “當真?你快去通知老爺。”當中一個衙差讓另一個衙差去通知縣老爺。


    果然沒一會兒縣令就讓二人到屋內一敘。


    縣令爺自然不怎麽相信祁一奇二人,畢竟這兩人裝束看上去就不大靠譜,一個長裙飄飄的大美女,一個裸露上身的蒙眼瞎子,這二人能抓鬼?


    祁一奇見他不信指了指庭前一處牆角,斂神一笑:“縣令,所有病因均來源於此,地下八尺,挖開自見分曉,若有失誤一切後果我自會承擔。”


    青囊術最最簡單的入門篇陰府陰宅篇,雖然沒有人教過祁一奇,但他從小看也看會了啊,不過再高深的就不會了。


    “挖!”


    縣令也沒辦法,這怪病都持續好長時間了,便決定試它一試,讓衙差把北邊土牆拆毀,挖開了地下八尺,果然看到了不祥之物。


    是兩具年代久遠的木棺,嚇得當場無人敢噓聲,祁一奇讓他們打開了棺蓋,隻見一副棺材裏麵有矛,另一副棺材裏麵有弓箭。


    祁一奇擺出一臉高深的表情,給他們娓娓解釋道:“這兩隻小鬼,白天在外周遊,夜晚就迴來信都縣害人,拿矛的專門刺人的頭,讓人頭痛不已;拿弓箭的專門射人的胸腹,所以有些人的心感到疼痛無比,這就是你們信都縣那麽多百姓生病的原因。”


    “那為何以前不曾發生?”


    “這還不是因為信都縣風氣衰退,導致鬼怪出沒,以後多行善事,自然不招鬼怪。”祁一奇胡編濫造道,這種年代棺木中的鬼也要足夠多的修煉時間,才能出世,和風氣沒太大關係。


    縣令聽祁一奇說得有板有眼,嚇得驚慌失措:“天師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你可要救救我們縣,不能讓這兩隻厲鬼再害縣裏的百姓啊!”


    “這其實不難,遷移骸骨到離城二十裏外找一處山水旁埋葬,這樣你們縣就不會再受這兩小鬼的禍害了。”


    “多謝天師救我縣百姓。”


    ……


    辦完了事,縣令爺硬是給了一點兒報酬。


    可祁一奇圖的不是那點報酬,他在意的是戎棘的故事。


    出了縣令家,二人迴去客棧,發現戈陸還在客棧休息。


    祁一奇便拿了酒找戎棘去,酒過半晌,祁一奇發現戎棘綁著白綾還正對著他,若不蒙著眼睛,豈不是要被他看的害怕起來。


    祁一奇頑皮地用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戎棘哈哈一笑,飲酒罷,放下杯子。


    “奇兒以你的天賦,不入天師之門,真是可惜了啊,以我的修為都不能在短時間內發現戾氣所在的源地,你卻一眨眼的工夫就發現了,你的天賦當真叫人嫉妒啊。”


    “是嚒?”


    祁一奇斂斂嘴,賊賊一笑,這就是家族天賦也不是什麽大本事。


    “既然你做到了,那我就和你說了吧,我師承華嚴山海宗。”


    華嚴山海宗天底下最大的天師教派,華嚴山海宗的宗旨是抓拿世間的孤魂野鬼,防止它們助紂為逆,教內弟子四處擒拿厲鬼,功績卓越,當朝天子封華嚴山海宗為護國教派,戎棘師傅是華嚴山海宗的創教人,也因此成了當朝國師。


    “師傅他老人家做事不留情麵,隻要是鬼,從不放過,我曾親眼看他把一些毫無害人之處的嬰靈全部燒死。為此我和他爭過,但他很固執,反而逼我不能心軟,讓我把抓迴去的孤魂野鬼都煉成丹藥……”


    祁一奇睜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你說的煉鬼嗎?”


    “沒錯,鬼魂煉製成的丹藥,功效奇特,助長修為。但我始終覺得鬼有鬼道,他們也可以輪迴投胎,為什麽要煉鬼讓它們魂飛魄散?師傅卻一直不肯聽我,我私下放走了一些待煉的魂魄,為此我被關了起來,隻給每日送食,想逼我就範。”


    祁一奇能夠體會那種處境:“你師傅怎麽能這樣?”


    戎棘無奈地笑笑:“我一直以為我不認輸就贏了,可惜我師傅他老人家遠比我想的聰明,在我平日裏吃的飯菜裏都加入了鬼煉的丹藥,煉鬼而得的丹藥本就稀少,教內弟子想要都得不到,他卻為了讓我信服,整整騙了我半年讓我每日服用這些丹藥,半年之間我吃了上千隻小鬼。”


    “我靠!”祁一奇沒忍住罵了髒字。


    “我不能原諒他的做法,便帶著這一百多隻待煉的小鬼逃離了華嚴山海宗,後來師傅派教內弟子抓我迴去,卻沒想到半年丹藥助長的功力,讓我三位師弟合力也不能動我分毫,最後我為了隱蔽住鬼氣外泄,才尋覓到了雲穀那處地方,曆經不少艱險躲在了那兒。”


    祁一奇多少有些觸動,但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得替他倒上一杯酒。


    戎棘沒什麽起伏的語氣,反而淡笑:“你肯定還想知道我眼睛究竟怎麽迴事吧?”


    “戎棘大哥覺得方便的話就說,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不說。”


    “沒什麽秘密,我在被服用丹藥之前,我的眼睛和你一樣是正常的,但是吃了半年的丹藥,我的眼睛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左眼便成了血紅色,右眼變成冰藍色,這寫滿經文的白綾一旦卸下,我便可以操縱恐怖驚人的鬼道之力,當年因為這個失誤,我便殺了教內兩名弟子,後來師傅給了我這條布滿法力的白綾,既不妨礙視線,但也可以壓製住駭人的鬼道之力。”


    祁一奇忽然有點同情戎棘,這種經曆也太慘了:“戎棘大哥,這是你師父的錯,騙你吃下那些小鬼所造成的後果,是你師父害了你……”


    “到如今我也怨不得誰,出了雲穀,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逃不過華嚴山海宗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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