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迴到軒轅學院的時候,剛好錯過了自己的頒獎儀式。擊鞠賽的前三名分別是聖靈隊、雪鷹隊和白牙隊。白牙隊這邊的獎章是蓋侖去領的。


    星淵等人也到了,宣布說晚上請大家去星滿樓吃大餐。長佑問道,有星河轉嗎?星淵笑著點頭。長佑眼中冒出了星星,眾人歡唿。


    一群人歡歡喜喜的出了學院,蓋侖把獎章遞給白牙,白牙拿著欣賞了會兒,見他有些沒精打采,問道:“蓋侖,你叔叔呢?”


    蓋侖的叔叔,蓋荀,是這次勾吳國橫舟學院的帶隊老師,也是勾吳國的使臣。他偶爾也會來看擊鞠賽,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來拉蓋侖去參加晚宴什麽的。


    蓋侖道:“應該進宮了吧,晚上有宮宴。”


    白牙問道:“關於你哥的事有進展了嗎?”


    蓋侖笑了下,道:“勾吳國對光明學院的投資減少了一成,由夏軒國負責承擔。這算進展嗎?”


    白牙看向前方,道:“你要是有什麽想做的,就直接去做好了,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看法。”


    蓋侖眼中帶著期待,“你也覺得那對師徒有問題?”


    白牙道:“我隻是覺得,既然心中有懷疑,就該去解開它。即便它是錯的,總好過最後因為錯過而後悔。”


    蓋侖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原來如此簡單。


    他正準備道謝,轉頭看過去,卻發現白牙已經走到前麵去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衝進了人群。不過,前麵都是剛剛看完比賽的巫師,她一邊往前擠,一邊墊著腳張望,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小白發現自家主子不見了,跑過去支援,幫她開路。蓋侖見了也過去幫忙,一邊問道:“你在找誰?”


    很快,其他人也都過來了。


    前麵的人讓開了些,白牙一邊走一邊道:“一個木雕師。”她往上跳了跳,驚喜道:“我看到他了。”


    說完,竟然直接使了個乘風術飛上半空,然後踏著風追了過去——


    在她的底下都是黑壓壓的人頭,雖然她沒有直接踩在他們的頭上,但這種舉動也是很不禮貌的,有些巫師已經開始罵人了。


    不過,白牙可管不了那麽多——她找了那木雕師這麽久,好不容易才見到,可不能讓他逃了。


    說來也怪。


    那木雕師原本是跟著人群在走的,可是,在白牙在空中踏步追過去之時,他卻突然開始加速了,穿過人群,走進了一條小巷,然後飛奔起來……


    白牙心道,這家夥不會發現我了吧?警覺性這麽強?不過,他幹嘛躲她呀?


    她這麽想著的時候,已經開始加速了,卻不料,就在她轉彎的時候,前麵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咚!”


    “呀!誰呀,腦門這麽硬?”


    白牙在空中下了個腰,往後滑行幾步,很快就站穩了,沒理會對麵的罵聲,道一聲“抱歉”就像繞過他繼續往前走……然而,那人卻拉住了她——


    “小牙!這麽巧啊,又遇見了。”


    ——剛剛語氣中的氣惱瞬間消失了,還帶著幾分驚喜。


    白牙往小巷那邊一看——好麽,又更丟了。


    她轉頭,看著對麵的人——


    一身藍衣,五官精致如畫,笑容燦若朝陽。


    冰衣。


    昨天白牙把他身上的珠寶首飾都交給了城防軍,今日他又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套新的,這次是黃玉冠,金腰帶,藍寶石,血色的環形玉佩……比上次更加閃閃發亮。


    白牙磨牙,拽自己的衣袖,“放開。”


    冰衣放開了她的衣袖,卻又拽住她的胳膊,拉著她下去,道:“別人該扔爛菜葉了。”


    白牙迴頭看了眼腳下那一道道不滿的視線,依言下去了,繼續拽自己的胳膊,沒好氣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冰衣道:“我來找你的呀,人太多,我就想站高點兒,視線比較好,誰想到剛飛上去就碰到你了。小牙,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白牙問道:“找我什麽事?”


    ——若是沒什麽正事,一定揍丫的。


    冰衣挑了挑眉,“請你吃飯。昨天我跟雙行在星滿樓吃飯,感覺味道還不錯,就想也請你去試試看。雙行已經去訂座位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白牙盯著他看,沉默半晌,暗自舒了口氣,神色也緩了些,道:“星淵已經訂好了座,一起吧。”


    ——雖然誤了她的正事,但人家畢竟一片好心,她也不好再生氣了。


    離開之時,她往小巷裏看了一眼——這個方向,是去鴻運農莊的嗎?


    冰衣發現她的異常,問道:“找什麽呢?”


    白牙道:“沒什麽,走吧。”


    ***


    神隻閣的頂層,大祭司的書房。


    巫彭坐在書桌旁,低低的咳嗽了著……巫羅拿了件披風過來,給他披上,順勢幫他順了順氣,道:“入秋了,天氣轉涼了,你也多注意點。”


    巫真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邊,然後拍了拍書桌上堆積的奏章,道:“這些公文小十都幫你看過了,重要的內容也都挑了出來。”他翻開最上麵那奏章,取出夾在裏麵的一張紙,送到他麵前,“其他事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山鬼和黑巫師,最緊迫的就是光明學院的建立。”


    巫彭停止了咳嗽,喝了口水,正準備拿起那張紙的時候,巫真卻又收了迴去,道:“你特地發了飛羽信給我和巫朌,卻不能對我們多一點信任嗎?”


    巫彭無奈的笑了,道:“若是你們願意的話,我倒是很想把大祭司的位置讓出來。巫朌呢?”


    “他的實驗出了點兒問題,估計在忙。”


    巫真微微蹙眉,眼神有些猶豫,半晌,道:“還是跟院長申請,從飛羽閣調幾個助手給你吧。”


    屋子另一邊,正在把玩著九連環的巫即不幹了,“憑什麽呀?我的飛羽閣人手也不夠啊,再說,這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巫真道:“年初的時候,院長安排了風悅進飛羽閣,你不是給拒絕了嗎?既然飛羽閣人太多,勻一兩個過來有什麽關係?”


    巫即放下九連環,轉身去倒水喝,“我怎麽不知道這事?風悅可是我的親傳弟子,我就指著他來飛羽閣接我的班呢,怎麽可能拒絕?”


    巫真道:“你可是飛羽閣的閣主,聖山十巫都知道的事,你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你火急火燎的跑去朝風城做什麽?別告訴我最後你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迴來了。”


    巫即喝了一口茶,完了又都吐出來,皺著眉頭放下茶杯,起身道:“真苦。不管你們,我去喝酒。”


    巫真微微蹙眉,“巫即,你長點兒心成不?”


    就在這時候,“咯吱”一聲,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臃腫的身體將大門擋的嚴嚴實實的——


    巫朌來了。


    他站在門口看了看裏麵的情形——


    巫即就麵對麵的站在他眼前,一臉憋尿的感覺。在他身後,巫真冷著一張臉,應該是剛罵完人。巫彭閉著眼睛揉太陽穴,巫羅一臉無奈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副想勸架卻插不進嘴的無奈……


    巫朌咽了口口水,然後迅速退了出去,關門,直接翻了護欄跳了下去,落地的時候誇張的拍了拍胸口,道:“好可怕,我還是改天再來吧。”


    這時候,巫即也跑了出來,從樓頂一躍而下,道:“巫朌,喝酒去不去?”


    話音落地,人已經站到了巫朌身旁。


    巫朌道:“你請客就去。”


    巫即道:“你是財主,當然你請。”


    巫朌撇頭,“不去。”


    巫即抬手攬他的肩,道:“那我去偷你農莊的酒。”


    巫朌沉默了會兒,問道:“你不去地下城了?”


    巫即聳了聳肩,“上次在地下城碰到阿傑了。那小子逮著我就念叨小悅……”


    巫朌:“……有徒弟不知道珍惜,活該挨罵!”


    巫即摸了摸鼻子,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麽呢?你不是不樂意跟巫真呆一個屋嗎?”


    巫朌反駁道:“是他不待見我。”說著頓了頓,道:“我就是來告訴你們一聲,申不時在鴻運農莊訂了謝師宴,時間是祭月節前一晚。”


    巫即道:“哦,那還早啊。”


    巫朌抬手敲他,道:“你糊塗了嗎?祭月節前一晚,還特地定在鴻運農莊,這麽巧,那小子肯定知道了什麽。這件事我們昨晚才定下來的,目前就我們幾個知道,他是從哪兒聽來的?”


    巫即了然,卻並沒有多驚訝,道:“他是那個人的孩子。”


    巫朌微微一愣。


    巫即笑了笑,道:“他不是聽說的,他是自己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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