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少年這幾天的工作任務就是在東市表演一刻鍾。巫朌畢竟是幾人的老師,做得太過了會引起眾怒。


    雖然不用工作,但沒兩天就要考試了,少年們得抓緊時間看書練功。


    半石街七號,巫朌租給少年們的那間倉庫,地方挺大,是四合院的形式。白牙看到的是少年們整理過後的場景,原本那些屋子裏幾乎被雜物堆滿了,院子裏長滿了野草不說,還堆了不少木頭和損壞的家具,簡直就是個垃圾場。


    非歆告訴白牙說,巫朌老師這是賺了房租又省了請傭工的錢。


    這裏有些簡陋,椅子都數量都不夠,不過這裏有許多木頭,少年們可以自己做。


    申不時道:“秦延、黎陵、長佑、搖光留下,其他人去念書,今日念《神隱傳說》,小蟲子監督。”


    白牙聽到名單的看了重伊一眼,道:“大蟲子是組長中念書最差勁的嗎?”


    重伊望天。


    小蟲子道:“哥哥加油!”


    白牙瞄了搖光一眼,問道:“留下的是念書念的最好的嗎?”


    搖光怒,用胳膊鎖她的脖子,“小牙妹妹,你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


    白牙求饒,道:“沒有。我隻是沒想到搖光姐姐這麽聰明,書影和羽那麽用功都追不上你,不愧是組長啊。”


    眾人忍笑,也想起這件事一直都沒跟她提過,難怪會誤會。


    申不時解釋道:“留下的都是麵試的。小蟲子、秦延、黎陵、長佑、搖光,再加上我,都是聖殿的預備弟子,不用參加考試。”


    秦延點頭,補充道:“我們這次來就是陪考的,隻參加第二輪的團體賽,不參與筆試和個人賽。”


    白牙瞟了重伊一眼,道:“大蟲子果然是最差勁的組長啊。”


    重伊拉著小蟲子進屋,“小蟲子,我們念書去。”


    白牙恍然,“聖靈學院還是有些福利的啊,不錯。”


    ——她還一直很好奇,小蟲子要怎麽打個人賽呢。


    搖光繼續掐她,憤憤道:“成為預備弟子也是要通過測試的,可比巫師考試要變態多了。”


    白牙這次躲開了,拉過小白擋箭,“我錯了,搖光姐姐最厲害!”


    屋裏傳來少年們的朗誦聲,很整齊……白牙轉頭看過去——


    小蟲子在監督少年們進屋念書,端端正正的坐在前麵,嚴肅的小模樣很是可愛。


    白牙在朝風城和洛城的時候,就經常聽到大神或者秦延給他們講解《神隱傳說》。這本書是巫師學院教授的第一課,也幾乎是每個巫師在靈脈覺醒之後讀的第一本書,說是巫師的啟蒙之書毫不為過。


    她有些奇怪,巫師考試的出題範圍也很廣,什麽千奇百怪的題目都可能出現,為什麽少年們要反複讀一本他們已經很熟悉的書呢?


    聖靈學院的老師泄題了?


    秦延有些無奈,道:“出題的並不是聖靈學院的老師,大神猜題很準的。”


    原來如此。巫師考試的筆試出題範圍太廣,跟前世不同,沒有老師劃重點,沒有複習範圍,要通過考試主要還是看平日的積累,臨時抱佛腳基本上是行不通的,不過,若是會猜題的話,就不一樣了。


    白牙問道:“這麽說,預言師豈不是很占便宜?”


    申不時搬了根粗壯的木頭,因為沒有墨鬥,隻能自己畫線,道:“這也是考試的一部分。”


    秦延在院子裏找了半天,隻有一把生鏽的柴刀,無奈的朝申不時聳了聳肩,接口道:“前提是他能夠做到。”


    有預言術,自然有反預言術。大陸上最強大的預言師在聖殿,接下來就是神隻閣了,若是有人能夠突破神隻閣預言師的反預言術,那也是他們的實力。


    黎陵正在畫椅子的樣式,問道:“做成搖椅如何?”


    長佑挑眉,“不錯。”


    秦延晃了晃手中的柴刀,“先去借點兒工具來?”


    白牙正坐在窗台上看一本地理誌,聞言抬頭,道:“用靈力不就可以了嗎?幹活練功兩不誤。”


    她說著走到申不時身旁,伸手打了個響指,擦除一簇白色的火焰,然後伸出食指,那火焰漸漸拉長,成為一根絲線,沿著木頭上的那條線切下去——


    無聲無息的,斷成兩截,切口平整得仿若經過打磨的琉璃。


    白牙搖晃著手指,又一簇白色火焰升起,道:“不是巫術,隻是靈力外放。靈力本身是無形的,也就是說,可以以任何形態出現。這跟銀皎和厭離之前的表演是一樣的。”


    實際上銀皎和厭離的表演並不是靈力外放,他們隻是用靈力控製水和火而已。不過,少年們此刻都被白牙的表演吸引了,躍躍欲試的,沒人會跟她計較這些。


    但是,很快,少年們就有些喪氣——


    靈力外放並不難,但釋放出來之後卻不那麽好控製。


    體術中直接用靈力攻擊就是一種靈力外放的運用,少年們都會,但那僅僅隻是放出去,並不需要太多的控製。而用靈力來做這種精細活,還是需要練習的。


    少年們釋放的靈力顏色各異,不過都學著白牙弄成了火焰的形態,這是最容易的。然後,當他們想要把火焰拉長的時候……火焰熄滅了事小,失控了傷人傷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若是不小心點燃了一頓幹柴……


    白牙對此感到很不理解,在這方麵靈力其實比前世的內力好控製多了。內力僅僅隻是外放就不容易,放出去還要控製形態更是難如登天,難做到的都是一代宗師。可是,靈力不一樣,它是巫師身體的一部分,就像是手和腳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如果說,內力是人類對自然規律的反抗,而靈力,就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是自然賜予人類的力量。


    她見少年們愁眉苦臉的模樣,不由想起當年自己練習內力外放的情形,難得的多了幾分耐心,道:“放輕鬆點兒啊,隨心所欲,就把靈力當做你們的手和腳。”


    ——從她之前的觀察來看,這群少年對靈力的控製力還是很好的。一開始不成功,多半還是不習慣。


    白牙跟黎陵要了張空白的符紙,道:“可以先借助道具練習下。”


    她話音落地,手中原本隨風搖擺的符紙突然不動了……白牙晃了晃手腕,符紙像是被凍結了一般,仍舊一動不動……白牙拿起一根木頭,切下去——


    原本柔弱的符紙,比斧頭還鋒利,效果都能趕上專門製作靈器的名刀了。


    “先練習控製紙張,不能讓紙張碎掉,又要讓它有足夠的鋒利度。”


    白牙將符紙還給黎陵,道:“小黎哥,你的小木劍,是用來刻符的,對吧?”


    黎陵點頭。


    白牙道:“用木劍刻符的時候,是用精神力控製靈力,跟這個不一樣的。”


    黎陵問道:“那應該用什麽?”


    白牙笑了笑,道:“隨心所欲,自然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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