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穀原本是由十二穀主共同執掌的,並沒有大穀主。所以,也沒有大穀主的“宮殿”。因為白牙跟小胡子小尾巴最熟,所以暫時住在月光穀。


    百花穀的公共議事廳被用來當做明晚宴會的場所了,所以,大穀主的第一次會議是在月光穀的議事廳舉辦的,參加會議的有白牙、十二穀主,再加上小胡子小尾巴。


    白牙提出要見十二穀主,實際上,十二穀主老早就等著見她。可是呢,白牙在收下他們給的材料之後就放到一邊了,似乎並沒有要看的打算。她表示日後百花穀仍舊由十二穀主管理,遇到無法決策的事,或者解決不了的事再來找她。


    十二穀主還真有事想請白牙決定——關於百花穀外麵的陣法的事。


    百花穀外的陣法,是一座牢籠,但也是一個保護傘。找到出入陣法的路徑,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但也是一個隱患。重點是,要如何把這條路徑完全的掌握在自己人手中。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絕對是百花穀的末日。


    保密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不告訴任何人,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可是,十二穀主至少都是活了八千年的老妖,太炎山雖大,對他們而言,也隻是一個大點兒的籠子。他們可不想像家畜家禽一樣被圈養。


    白牙道:“想要出穀沒什麽問題啊。重點在於解決百花穀的出入境管理問題。”


    十二穀主感覺她說的話有些拗口,不過,仔細想想還是能夠聽懂。蝴蝶穀的穀主是個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名叫旋葉。她問道:“我們正在為這件事發愁,不知大穀主有什麽建議?”


    白牙道:“這件事的知情者,隻有在座的諸位,還有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證,我的朋友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旋葉道:“大穀主的朋友來自聖靈學院,我們是很信任他們的。”


    因為大巫師的緣故,百花穀對聖殿十分的信任,自然也會對聖靈學院的巫童多幾分信任。不過,白牙可不一樣。她對巫羅和這群少年的信任,並不會轉移到聖殿身上。關於陣法事,她暫時並不想讓聖殿知道。


    她說:“先說迴穀的問題吧。如今在外的百花穀的妖獸,我聽小胡子說,他們大多仍舊生活在洛城,有不少妖獸都想要迴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百花穀內外之間的聯係,我們建議建立一套情報係統,就是類似聖殿飛羽閣之類的地方。這件事可以交給小胡子,你們覺得呢?”


    小胡子曾經是月光穀穀主,對百花穀很了解。而且,他在外麵的世界生活了數千年,對人族的世界也很了解。他是目前最好的人選,其他人自然沒什麽意見。


    白牙轉向小胡子,瞪著眼睛看他,道:“這是責任,也是大穀主的命令。”


    小胡子躬身行禮,“謹遵君令。”


    白牙滿意點頭,道:“先製作一份撤退計劃吧。”


    小胡子微微蹙眉——撤退計劃?


    白牙道:“就是百花穀妖獸重迴家園的計劃書。要所有妖獸同時迴來是不可能的,要做到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還要考慮各種突發情況,提前想好解決方案,最好還有一套替代方案。”


    小胡子明白了,點頭,“是。”


    白牙擺了擺手,繼續道:“接下來就是出穀了。百花穀的大門雖然打開了,但自由出入是不可能的。出穀可以,但必須限定名額。”


    旋葉問道:“這一點我們是認同的,問題是名額如何確定。”


    白牙提議道:“比武?或者,類似巫師考試之類的考核?都可以吧。”


    小胡子抬了抬眼皮,道:“是不是也寫一個出穀計劃書?”


    白牙挑眉,“好主意!就這麽辦吧,十二穀主一起討論討論。”


    十二穀主斜眼看小胡子——計劃書是什麽鬼東西?老頭子逮著機會就拉人下水。


    白牙見他們有些茫然,道:“計劃出穀的時間、路徑規劃,每次能有幾隻妖獸一起,有哪些人隨行,哪些人負責接應,出去之後住在哪裏,要注意些什麽事項之類的。等小胡子安排一批妖獸迴來之後,你們可以問問已經出穀過的妖獸,他們曾遇到過什麽困難,想想解決方案。還可以跟他們諮詢下考核的項目,看看符合哪些條件的妖獸更適合出穀。”


    白牙說得有些不耐煩了,擺擺手,“你們就在腦海中想象一下,要安排自家兒子出穀是個什麽情形就行了。今天就這樣吧,散會。”


    十二穀主很想繼續討論下去,可是,還有明日的大穀主登位典禮需要準備,他們也隻好告辭了。


    旋葉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迴來了,轉身問道:“大穀主明日便離開嗎?”


    白牙點頭,“明晚。我會等到宴會結束之後再離開。”


    旋葉問道:“不能多留幾日嗎?”


    白牙有些意外,眨了眨眼,“有什麽事嗎?”


    旋葉猶豫了下,道:“我總覺得,大穀主心中已經有一個出穀計劃,或許是一個完整的出入境管理計劃?大穀主不直接提出來,是在照顧我們的感受嗎?”


    白牙一臉蒙圈的表情——她剛剛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居然讓她產生如此嚴重的誤解。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感覺有些牙疼,道:“蝴蝶姐姐真是抬舉我了。”


    旋葉沒再說什麽,行了禮,轉身離開了。


    小胡子是最後離開的,說實話,他跟旋葉有相同的想法。不過,他覺得這是因為雙方不夠信任的緣故,畢竟是他們的要求太過唐突,這事不能說出來,隻能慢慢倆。


    他臨走前抬頭看了白牙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麽。不過,白牙卻開口叫住了他,“小胡子,你能幫我把之竊叫來嗎?”


    小胡子有些不解,卻還是點頭應是,然後便離開了。


    ***


    夜色深沉。


    月光穀西邊的一處山穀,幾個少年正躲在河邊的一棵大樹下喂蚊子。


    “秦醫生,有沒有驅蚊的藥水啊?”紫笛被咬得最嚴重,很想施一個巫術驅趕這些小吸血鬼,但秦醫生不許,說是靈力的波動會驚走大蛾子。


    秦延沒空理他,趕蚊子似的趕他,“別出聲。”


    河邊再次恢複寂靜,隻有蟲鳴聲不斷,一個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


    “秦醫生,在等什麽呢?”


    一群人嚇了一跳,差點沒叫出聲來。


    秦延抬頭,就見到一顆腦袋從樹上垂了下來,白牙飄飄,長發散亂……他定了定神,“小牙,大晚上的別出來嚇人。”


    白牙認真道:“就是大晚上才出來嚇人啊。秦醫生,你怕鬼啊?”


    秦延道:“我怕你。”


    白牙眨了眨眼,“謝謝。”


    “噗。”


    眾少年笑起來。


    白牙從樹上跳下來,“我找你們半天了,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找大蛾子。”紫笛拍死一隻蚊子,撇嘴。


    秦延抬腳踩他,“是一種紅色的飛蛾。”


    紫笛聳肩,“還是大蛾子麽。”


    白牙道:“找來做什麽?”


    秦延望天,“……沒……沒什麽……”


    有蹊蹺啊。


    白牙挑眉,笑嘻嘻湊過去,“秦醫生做什麽虧心事了?”


    秦延不擅長說謊,低頭看向地麵,撓著腦袋,老實交待道:“我在找丹蛾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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