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台之上,孤影微顫,褘直視著狠戾的驚雷,竟有些視死如歸的決絕。


    高台之上,靈羽老道施法的動作如行雲流水。


    而在暗處,牡丹與白蓮一直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電光火石的那一刹那,就在天雷要落在褘的身上的時候,我看見牡丹手中拿出了一顆綠色的珠子,突然調動了褘腰間的玉笛,為褘擋下了致命的天雷。


    我一眼便看出牡丹手中的珠子正是七色石的碎瓣之一。


    可能牡丹也沒有想到,玉笛玲瓏器身受損,又遭受天雷之擊,器靈顯然無法承受這般傷害了。


    可是,就在玲瓏器靈的身影潰散的時候,竟打開了靈羽老道事先布置好的了結界。


    就在尚沅要衝過去就褘的時候,牡丹的手中突然飄出一團白霧,這些白霧快速而緊密地纏繞在尚沅的腳踝周圍。


    被千斤墜困住的尚沅,寸步難行。


    就在褘心狠地將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的時候,破碎的玉笛在牡丹的調動之下,突然飛起,吸取著褘身軀之中的魂靈。


    就在牡丹誌得意滿的時候,白芍突然出現在牡丹的身後,她快速地使用聚靈燈取走了蘊含在妖花之靈之中,所蘊含的屬於我的元靈。


    白蓮見白芍使用了花界至寶,一時間瘋狂大笑,竟有些要拍手稱快的癲狂之感。


    牡丹萬萬沒有想到白芍會突然橫插一杆,本欲出手阻攔,又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束手束腳間,便放走了白芍。


    因此,玉笛玲瓏之中隻蘊含了妖花的元靈。


    而令我更為震驚的事情,竟是牡丹命令白蓮為尚沅種下了心魔。


    靈羽老道發現尚沅心魔橫生,便隱隱覺得事情不妙,趁牡丹不備,將破碎的玉笛和瘋魔了的尚沅偷偷帶走了。


    ……


    我問岑曄,“其實你心中清楚暗中收集七色石的人就是牡丹,對吧?”


    岑曄微微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其實我也知道的時間也並不久,是後來靈羽仙君提醒了我關於無心被種心魔的事情,我方才去黃泉之眼查了查關於玉笛玲瓏的生平。”


    “你知道牡丹收集七色石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嗎?”


    岑曄輕輕地搖了搖頭,“牡丹是個極善於偽裝的人,在黃泉的幾百年裏,我都不曾看透這個女人,又怎麽會知道她的目的呢!”


    ……


    織夢的寶貝將我與岑曄帶入白蓮新的夢境之中,花界,白蓮身後跟著一個亭亭玉立的紅衣女子。


    那女子麵紗遮麵,亭亭玉立,乍看一眼,我便知那是個好顏色的女子。


    我一眼便認出那女子就是牡丹!


    白蓮對白芍倨傲地說道:“花王,這是牡丹花的花種之王,剛從外界曆劫歸來。”


    白芍溫和地接見了牡丹,“剛好,牡丹花的老花種之王百年前就病逝了,如今牡丹花迎來了新的花種之王,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按照花界的規矩,從今日起,本君為你冠名——牡丹!”


    牡丹盈盈一拜,“謝花王。”


    白蓮突然提議,請出花界至寶,為了慶賀牡丹的花種之王迴歸花界,花界一眾花種之王都頗為響應白蓮的提議。


    而白蓮深知白芍私自用了花界至寶,此刻斷然是拿不出來的。


    白芍知道白蓮要算計她,大方地對眾人說道:“那邊請白蓮花種之王為我等請出花王殿中的聚靈燈吧!”


    白蓮冷笑一聲,果斷地打開了花王殿中的藏寶匣子,看著空空如也的藏寶匣子,白蓮十分得意,正欲問罪白芍。


    白芍突然十分惶恐地大喊,“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偷走了花界至寶!”


    我萬萬沒想到白芍也會這般耍賴,不過真是可愛。


    白蓮似乎也沒有想打素日端莊的花王,會說出這樣的言語。


    白蓮冷聲說道:“我看是花王監守自盜吧!”


    一眾花種之王在大殿之上議論紛紛,白蓮繼續說道:“聽聞花王的姐姐馬上就要準備重塑妖體了。難道花王是背著我偷偷使用了聚靈燈?”


    白蓮此話用心極為險惡。


    在白蓮煽風點火之下,白芍被逼入了死胡同,一則拿不出聚靈燈,二則不能證明聚靈燈被別人所盜。


    一時間,白芍的處境極為艱難。


    ……


    親眼目睹這一切,使我的心情十分沉重!


    我這區區賤命,累及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讓她們為我背負了許許多多,而我卻再也沒有機會為她們做些什麽了。


    想到這些,著實讓我忍不住淚目。


    心中對白蓮更是恨不得將她剝皮抽骨。


    岑曄見我目露兇光,柔聲說道:“我定會讓白蓮好好嚐一番苦楚!十八層地獄寬敞的很,斷沒有讓這種喪盡天良者在世間逍遙自在的道理!”


    我冷著臉說道:“極好!剛巧我這裏也有離魂丹!”


    ……


    在白蓮夥同眾妖幾番逼迫之下,花界至寶丟失的消息在外界已然傳的沸沸揚揚,白芍隻好以退為進。


    花王殿上,白芍沉痛地說道:“聚靈燈丟失,我作為萬花之王責無旁貸。我願讓出花王之位,以贖己罪!”


    白蓮洋洋得意,卻沒有想到牡丹會挺身而出,“諸位,且聽我一言,花王為花界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聚靈燈丟失一事並無證據,我等切不可因為一些虛無的猜測就冤枉了花王!”


    眾妖見牡丹神情真摯,又覺得牡丹所言極有道理。


    白芍退位一事便也就不了了之。


    其後,白蓮與牡丹私下會麵,白蓮怨怪牡丹:“你先前便說要助我登上花王之位,我才幫你隱瞞身份入了花界!如今,你為何出爾反爾!”


    麵對白蓮的怒火,牡丹平靜的說道:“白蓮主莫惱,我如此行事也是為你著想。”


    白蓮冷哼一聲,不以為意。


    牡丹繼續說道:“其實你這般逼退白芍,即便即位花王也名不正言不順。到時恐受多方詬病,如今我力挺白芍,定然能夠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屆時尋得機會,你我裏應外合,定能名正言順的將白芍處理掉!”


    牡丹一臉真誠,白蓮卻是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


    ……


    岑曄在我耳邊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想到牡丹為了黃泉之眼竟然如此步步為營!”


    “這般也就罷了,手段毒辣,心腸狠毒,著實對不起她那副花容月貌!”


    聽見我對於牡丹的唾罵,岑曄不可置否地搖了搖頭。


    我心中滿滿地擔憂,“你說王相執迷不悟地護著牡丹,屆時他不會與黃泉為敵吧?”


    岑曄眉頭輕皺,而後說道:“有些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便不要嚇唬自己了。”


    我能夠感受到岑曄的這番話完全是為了勸慰我,他心中的擔憂斷然不會比我更少。


    ……


    在這場夢幻之中,再次親眼牡丹花界的那場動蕩,讓我的心髒一陣陣的抽痛。


    白芍突然有孕的消息在花界不脛而走,花界精靈對於孩子的父親猜測紛紛。


    白蓮以“花王離奇有孕,德不配位”為由,逼迫白芍退位,甚至在花界邊境處擁兵自重。


    牡丹向白芍請命誅殺白蓮,白芍應允。


    也正是因為牡丹將花王城中盡數妖兵帶離,才給了白蓮暗害白芍的機會。


    花界邊境之處,兩軍對峙。


    而白蓮的營帳之中,牡丹悠然地擦拭著寶劍。


    白蓮如熱鍋上地螞蟻一般,來迴走動,“你已經將花王城中盡數兵甲帶離王城,為何阻攔我現在就去殺了白芍!”


    牡丹平靜地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可能需要一點耐心!”


    白蓮猛地拍了拍桌子,說道:“耐心!我等的還不夠久了嗎?”


    牡丹冷笑著說道:“既然已經等待了那麽久,又何必在意多等幾日呢?”


    麵對白蓮盛怒的臉色,牡丹歎了一口氣,故作擔憂地說道:“白蓮仙子,此番我剛剛將王城之中的兵甲帶出,你卻在我重重攔截之下,順順利利地步入花王城。


    你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以後,等到你登上花王之位的時候,別人又會如何揣度你我呢?我完全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呀!”


    看著她們狼狽為奸的模樣,著實讓我惱恨不已。


    若是當年我沒有丟下白芍,也不會就那樣讓白芍一個人麵對她們兩個人的攻擊!


    白蓮與牡丹在花界邊境處小打小鬧了幾場之後,二人突然各自從主帥的營帳之中消失了。


    她們偷偷潛入花王殿,暗算了白芍。


    ……


    我與岑曄退出了織夢的銀鐲,妖花夕梨快速走到我們的麵前,冷聲問道:“你們怎麽樣了?”


    岑曄溫和地笑了笑,對妖花夕梨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麽大礙。”


    我沉默地走到白蓮麵前,一臉冷漠地俯視著重傷的白蓮,“白蓮,你可想過自己也會有陷入絕境的時候!”


    白蓮掙紮著想站起身來,終是無法支撐身體,無法起身,隻能匍匐在地,這大約將會是她此生最不想麵對的場景吧。


    如此狼狽,如此絕望。


    白蓮哈哈大笑,她不曾理會我的冷嘲熱諷,反而瘋魔般地叫喊道:“師父!師父!我沒錯!我沒錯!”


    白蓮猛吐鮮血,喃喃自語:“她們都該死!是她們擋了我的路……是她們……擋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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