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光彩之後,皎潔的月光也變得暗淡了。


    晶瑩的神木枝丫出現在了岑曄的手上,我心情複雜地拿起岑曄遞給我的神木枝丫,一時恍惚,一時哽咽。


    而岑曄卻是極有耐心地等待著。


    我緊緊握住神木枝丫,滿懷情緒無從宣泄,似乎隻有淚水能夠消耗脹滿在我胸腔之中的情緒。


    我撲進岑曄的懷中,又哭又笑,著實滑稽。


    忘憂大師微微閉目,不明情緒地悄然退去,神木之下,隻有我與岑曄,紅衣糾纏,落英繽紛。


    神廟的聖潔環境不適和為小妖靈塑體,剛好黃泉還有一場盛宴待我歸去。


    我心情美美地與岑曄連夜趕迴黃泉。


    紅色馬車,四馬齊驅,在星辰夜色之下,騰空而起,在天空之中飛車的感覺著實不錯。


    在黃泉的黎明初起的時候,承載著我與岑曄的紅色馬車便降落在了黃泉博物館的門前。


    眼前所見,我的震撼之情無以複加。


    黃泉的天空流光溢彩,八百裏黃泉遍布紅綢,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一攏紅衣,玄文雲袖,遮蔽了我的視線,我抬頭相看,岑曄欣長的身姿便出現在我的眼中,金繡繁麗,極致的尊貴優雅,不算白皙的臉上蕩漾著欣喜的笑意。


    這樣的岑曄撞進我的眼中,讓我也有些喜不自勝,春心蕩漾了。我展露笑顏,歡喜地拉上岑曄遞在我麵前的那隻修長而優美的手。


    隨著岑曄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從偌大的紅色馬車之上走了下來。


    紅錦地毯早已鋪好,金輝漫漫,當我與岑曄並肩走在紅錦地毯之上的時候,漫天的花瓣隨風而下,花香浸潤在空氣之中,揮發著迷人的香氣。


    黃泉眾生,言笑晏晏。就連平日不怎麽出門的黃管事,也身著一襲紅衣,笑得我都找不著他的小眼睛了。


    岑曄小心翼翼的牽引著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黃泉博物館。


    此刻的黃泉博物館,一改往日的暮氣沉沉,紅色的紗幔十步一係靜靜垂落,大紅喜字隨處可見,絲竹喜慶聲聲悅耳。


    岑曄帶著我來到了一處廳堂,而這廳堂布置的與人間喜堂一般無二,隻是偌大的香案之上,整齊地懸掛了許多銘牌。


    岑曄執起我的手,認真地對我說道:“芍藥,這裏是黃泉博物館曆代的先人,有生我養我的父母,有教我育我的恩師,有兢兢業業的黃泉守護者,有普普通通的文書,諸多之人,不分貴賤,雖死猶生,皆是我的家人。


    今日,你我成親,須得讓他們共同見證,日後我們神消道隕,我們的銘牌也會被掛在這裏。”


    此情此景,讓我頗為動容,我鄭重其事地對岑曄應允道,“滄海桑田為期,海枯石爛為限,你若不棄,我必相隨。”


    岑曄溫和一笑,隻是這樣的笑顏卻不同以往我所見到的,似乎多了一絲滿意地幸福感。


    黃管事在黃泉博物館向來德高望重,於是這場婚禮的讚禮者,便由黃管事擔任了。


    偌大的黃金蛇尾,環繞在廳堂的周邊,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我竟有些好笑地覺得自己將要在黃管事的蛇尾包圍圈中完婚了。


    黃管事精明的小眼睛難得一見地露出喜色,他高聲喊道:“行廟見禮,奏樂!”


    樂起,岑曄帶著我走到香案前,跪下。身後的黃泉眾人皆跪。而後一個軟萌可愛的小童持香上前,交與黃管事,黃管事一臉肅穆地上香,再上香,三上香。


    我隨著岑曄叩了三個響頭,黃管事才接著讚唱:“升,起身,複位!跪,皆脆!”


    在黃管事的讚頌之下,如此反複,我著實經曆了傳聞之中的“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期間,原先進香的小童跪在右側拜佛凳上還念熟地誦讀了一篇祝章。


    一番折騰,黃管事最後讚唱道:“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繁縟的拜堂儀式結束之後,由兩個小童捧龍鳳花燭導行,岑曄牽著我進入了館主閣。


    安置好了一切,眾人退去,館主閣外的熱鬧喧囂似乎都與我和岑曄無關了。


    此刻,房中隻剩下我與岑曄,岑曄麵帶喜色,麵色從容,倒讓我有些窘迫不安。


    我打量著房中唯一的床塌,腦海中百轉千迴,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方才諂媚地笑道:“館主房中陳設倒是簡單啊。”


    “房間太小,不適合放太多家具。”


    我看著略微有些空蕩的房間,又看了看岑曄坦蕩的臉色,隻能努力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館主,這房中除了一張大床,便隻剩下著低矮的案己,和不大的桌椅,這般陳設倒是少了許多雅韻啊。”


    “是嗎?”岑曄沉吟一聲,而後說道:“迴頭讓清風收拾幾幅字畫出來也可。”


    我無言以對地笑了笑,“館主,那不如我今夜就去隔壁休息吧。”


    岑曄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頗為認真地對我說道:“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岑曄嚴肅道:“你我新婚便就分房而眠,要是傳了出去,於我在黃泉的威望有礙呀!”


    我細細思量,岑曄此言不虛。


    岑曄似乎看出了我的糾結,便對我說道:“我看這張床挺大,睡三四個你,再加個我,也是足夠的。”


    我不厚道地笑道:“可是我睡覺習慣不是很好,會打擾館主的。”


    岑曄微微一笑,“不會的,本館主法術精妙,尤其是定身咒更是出神入化!”


    我著實感受到了威脅的意思,隻能嗬嗬幾聲委屈求全。


    仔細思考一番,我深覺的岑曄這般容貌的男子陪睡在旁,賞心悅目的,我也不是太虧。若是他真的對我動手動腳,我自然也不會對他客氣,我雖打不過他,但是晾他也不會討到十分的便宜。


    著實是今日太累,我也懶得再與岑曄耍嘴皮子,更何況休整一番,我便要為小妖靈塑體一事煩憂了。


    我剛想爬上床休整一番,卻被岑曄製止了,岑曄突然湊到我的麵前,言語間頗為誘惑,“芍藥,如今我們已經成親,你對我是不是應該換一個稱唿了。一直館主館主的稱唿,似乎太過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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