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曄離開黃泉多日,一直沒有消息傳迴黃泉。


    而在整個黃泉博物館中,最有年頭的“老古董”莫過於皇蛇黃管事了!


    每每與黃管事閑聊一番,都有別樣的情報收獲,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而且,自從有了素麵銅鏡那檔子事後,我便不太熱衷於外出閑逛了。


    在黃泉博物館空閑的日子裏,我時常和清風一起糾纏黃管事,黃管事偶爾興致高的時候,也會給我們講講黃泉內外的趣事兒。


    高高的黃金櫃台裏麵,黃管事悠閑地吞雲吐霧。我一條腿懸在黃金櫃台裏側,一條腿屈在櫃台之上,十分殷勤地為黃管事續上茶水。


    清風盤腿坐在黃金櫃台上麵,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黃管事,比我還殷切地為黃管事打著扇子。


    “那後來呢?”


    黃管事笑眯眯地端起茶水,而後清了清嗓子,對清風說道:“後來呀,佛陀渡他,無心便遁入空門了。”


    這會兒,黃管事正和我們說著妖僧無心的陳年舊事,雖然黃管事一直強調這些都是江湖傳聞,可我確實是聽的津津有味,並且深信不疑。


    尤其是這則江湖傳聞之中,無心的境遇那般可憐,讓我聽的渾身舒爽。


    清風嫌棄黃管事說的過於簡單,一邊給黃管事扇著風,一邊嘟囔著說道:“黃爺爺,你的故事說的太簡單了吧!就不能再豐富點嗎?”


    我一副“聽熱鬧不嫌八卦大”的模樣,應和著清風,對黃管事說,“是呀,是呀,沒想到妖僧無心原先竟還做過翩翩公子,還是個癡情種,和岑曄還是情敵死對頭,最後兩人還成了鐵哥們。”


    清風期待地點了點頭,“對啊,對啊,黃爺爺,你還沒說這神奇的女子到底是誰呢!”


    黃管事抖了抖煙杆,若有所思地說道:“古時越地以珠為上寶,生女稱珠娘,生兒叫珠兒。綠珠綠珠,便由此得名。”


    “這就是無心曾經愛慕過的女子的名字?”我好奇地問道。


    黃管事笑眯眯地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


    奈何聽八卦的欲望太重,我隻好忍著自己翻白眼的衝動,忍受著黃管事不斷地吊著我的胃口。


    黃管事緩緩抽了一口煙槍,對我說道:“千百年前,花界聖域之城,生出一朵妖冶之花,花無葉,莖無根,脈絡花莖是赤血般的豔紅。


    卻不想,天界處,紅光乍現,齊齊切段了紅花的柔軟花莖,殷紅花瓣,無依無托,飄落人間,邪花入世,落名——褘。”


    清風聽的入神,不由自主地問道:“黃爺爺,綠珠和褘是什麽關係呢?”


    “師徒!”黃管事吐了一口漂亮的煙圈,“綠珠善笛,亦善舞。褘師從綠珠,也算是技藝無雙。”


    “也就是說,無心所鍾愛的女子是妖花轉世。”我深感意外,“沒想到這二人還與花界有這麽一番愛恨情仇。”


    黃管事微挑了挑眉頭,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們花界不是一直都很亂嗎?”


    雖說對外,我一直隱瞞自己芍藥之王的名頭,但是在黃管事這樣的老人精麵前,我的隱藏大約就像跳梁小醜一般。


    我憨憨一笑,說道:“妖花入世,豈不是驚天動地,天宮地府應該都有所動作吧?”


    “妖花入世,自有變數。無心能夠以凡人之軀入佛陀門下,也算是成全了他在天宮的因果。千百年前,天宮之上,天帝幼子在大戰之中應劫而亡,天後借著碧落黃泉的一絲波光才護住了其幼子的一絲魂靈。”


    我從未聽說過無心的過往,隻曉得他是一個不會變老的凡人,也是一個不守規矩的僧人。


    “所以,無心本是天帝之子轉世為人?”這可真是聽了一個大八卦,我不由得湊近黃管事,左右兩顧,而後低聲問道:“按說,以天帝天後的權柄,賜予無心一個神格,定然輕而易舉。怎麽沒有拉無心一把,反而讓他在凡間受苦受難呢?”


    黃管事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睛,嘴角詭異的弧度著實讓我心下發麻。


    “小芍藥,懂得真多!看來沒少走偏門呀!”


    我尷尬一笑,“哪裏哪裏!隻是活的久了,見的花樣就多了。”


    黃管事咧嘴一笑,盡是嘲笑之意,虧得我麵皮子後,隻當是恍若未見。的確在黃管事這般“老古董”麵前說出自己活的久的言語,著實就像小娃娃故作深沉。


    “天後原本是想讓無心在凡間渡了妖花,有了功德,便可再次位列仙班。卻沒想到無心道心不定,終是誤了正途。”


    我本想細細問問無心到底因為什麽不能位列仙班,奈何清風更想知道黃泉派何人去渡妖花以及如何大展身手的。


    看著清風天真的臉龐,我實在不大忍心嘲笑他,隻好給他遞了一杯茶水,溫柔地說道:“適才,黃管事說,無心和岑曄是情敵呢,黃泉派去解決妖花的自然是岑曄。”


    黃管事微微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那時岑曄年紀尚輕,少年風采,最是肆意。原本渡妖花,應當是岑曄的成神之戰呀,可惜了,可惜了。”


    黃管事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而後沉默地吸著煙感,許久未言。


    我問黃管事,妖花是何來頭,如今歸於何處。


    黃管事笑眯眯地搖了搖頭,“那女子豁達,卻也不乏烈性,跳了地獄烈火,屍骨無存了。”


    這般結局,著實讓我和清風唏噓不已。


    本就是閑話裏短,說的人沒有忌諱,聽的人不曾上心。關於無心以及岑曄和那女子的風月之事,三言兩語便也就被黃管事帶了過去。


    平日打掃黃泉博物館,我倒是發現了不少岑曄珍藏的好茶好水。閑暇時,我也會悄悄從岑曄的藏品中取一些品品,這種事情自然見者有份。


    今日取了岑曄的天泉聖水煮了一壺白山黑茶,滋味著實不錯。


    黃管事對於這滋味自然也是極其喜歡的,沒說幾句,便要我為他續上茶水。


    清風手中搖著的折扇,從黃管事的身旁,逐漸移到了自己的腦袋旁,一邊搖著,一邊感慨著,“不知道館主何事迴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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