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聽了我說的話,登時撕扯著身上沾染了屍油的衣裳,但是他心裏慌亂,手上的動作也不是很利落,再加上衣裳濕了之後緊緊貼在身上,竟然一時弄不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炒米婆子身旁的姑娘嘴裏發出一陣兒咕咕的聲音,那聲音是從她嗓子眼兒裏發出來的。


    “咕嚕,咕嚕……”,姑娘的嗓子裏不斷的發出這樣奇怪的聲音,而且雙眼向外漲,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拚命的往外擠一樣。


    我將生死筆握緊,急急的吟出了那口訣:“天殺歸天殺,地殺歸地殺,年殺歸年殺,月殺歸月殺,請尊助我殺天殺地殺人間!”


    生死筆登時湧出一陣紅光,幾乎將整個屋子都映成了一片赤紅,但是這次,我忽然覺得有些控製不住那生死筆了,它仿佛有生命般在我手中顫動不止,筆身上的赤紅逐漸蔓延到了我的手臂上,那赤紅逐漸變得發汙,發黑。


    我想要鬆開手將那生死比丟下,可它就好像黏在我的手上一樣,根本弄不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姑娘喉嚨裏發出響亮的一聲“咯咯”聲,她的口部瞬間撕裂開來,一隻漆黑的小手從她的嘴巴裏伸出,那小手還不到我的大拇指長,而且肢體殘缺,上麵的血肉就像是已經腐爛了一樣。


    “師傅,那是……那是什麽玩意兒?”黑子指著那姑娘口中的詭異問道。我心知那是養鬼術,以前奶奶也曾給我說過養鬼邪術,但像這樣已經實體化的鬼仔我聞所未聞,還是第一次看到。


    嗚嗚——那姑娘痛苦的呻吟,她的臉已經被撐的變形,嘴巴撕裂到了耳根那裏,下頜也已經脫臼,軟軟的垂到脖頸那裏,而她口中的那團模糊的血肉,還在往外湧。


    那隻小手在空氣之中揮舞掙紮,一寸寸從女孩兒的嘴裏湧出來,漸漸的,它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暴露出來。那是一個大約七八個月的孩子的屍骸!


    那小孩的屍骸幾乎已經腐爛了,有些皮膚破損的地方已經泛起了綠色的黴菌,而且隨著嬰兒的動作,它的體內腐爛的屍油不斷的往外湧出來,低落在地上。


    頓時一股子惡臭湧出來,當嬰兒身體全部從女人嘴中出來之後,我才發現,它竟然隻有半邊身子,從腰腹那裏齊齊的斷裂,腸肚全部淋漓灑落在女人的口中。


    一陣惡心感湧上我的大腦,我胸口一悶,幾乎想要嘔吐,那嬰兒麵上卻沒有痛苦的表情,隻是咯咯的笑著,就想是普通的嬰兒一樣。但是隻要仔細看看就能發現,那嬰兒的眼睛是緊閉起來的。


    而且上麵用黑色的粗線歪七扭八的縫了起來,它的嘴巴也被縫了起來,笑聲迴蕩在口腔之中,聽起來空靈而又陰森。


    它的雙耳也已經被縫在了麵龐上,有幾根線被崩開,血粼粼的掛在空氣裏。


    那嬰兒的五觀竟然都這樣被封住了,這炒米婆子這樣做估計是要讓那嬰靈永遠在她的控製之下,永遠無法逃離,而它沒有下半身,估計也是養鬼術還沒有養成,嬰靈的實體化還沒有結束。


    突然,那笑聲戛然而止,嬰靈的麵孔皺起,好像嗅到了什麽氣味。它猛地轉過身子,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正衝著黑子!


    嬰靈不斷的嗅著空氣中的味道,它的五觀也隻有鼻子還是自由的能夠聞到味道的,剛剛炒米婆子把屍油潑到黑子身上,他現在恐怕危險!


    “黑子快跑!”我叫著,將黑子護在自己身後,而黑子也急急的想要衝出屋子,離開這間充滿詭異氣息的房間,但那房門看似虛掩著,可卻怎麽都推不開!


    那嬰靈從女人身上爬下來,它那雙纖細的胳膊拖著它碩大的身軀,飛速的在地上爬行,速度快的就像是某種畸形的蜥蜴。


    我不能夠讓它去到黑子那邊,反正也鬆不開生死筆,索性順應這身體的本能。“殺!”我低吼著,順勢用那筆揮向嬰靈。


    嬰靈隻能夠聞到黑子身上屍油的味道,別的氣息都無法感知,我的一擊直直打在了它身旁,若不是嬰靈移動速度太快,它這一下恐怕就要變成一灘爛肉。


    那一道唿嘯的紅光將地板炸開了一個破洞,飛濺而起的木屑崩濺到了嬰靈身上,一塊塊兒鋒利的木屑將嬰靈的肉身劃的血肉模糊的,它立即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哀嚎。


    “哇——”那嬰靈昂起了碩大的頭顱,那張嘴上縫著的黑線都快要被崩開了,它嘴上被黑線縫著的地方裂開了不少,一條條撕開的傷痕之中滲出了不少黑水。嬰靈猛的睜開了一隻眼睛,它似乎也顧不得被黑線縫合著的肌膚了,那隻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轉,猛的盯住了我。


    “哇——”又是一聲淒厲的歎息,那嬰靈飛快的衝我衝了過來,我身體之中正好有著一股奇怪的力量無處發泄,這嬰靈來的正是時候。我的喉嚨之中幹渴難耐,似乎急待什麽東西的滋潤……


    啪嗒一聲,嬰靈撲在了我的身上,它那張嘴中滲出的黑水一沾在我身上,就立即開始腐蝕我的衣裳。一種刺痛感從我的皮膚之中升起,我煩躁的將它一把握住。看著那嬰靈血肉模糊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很是平靜。


    這很奇怪。這鬼明明那麽駭人,但我看了卻一點兒恐懼的神情都沒有,當我一手握住它的時候,隻要稍加用力,就能殺了那家夥,這樣一手掌握別人生命的感覺令我很是高興,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它所有的陰戾恐怖在我麵前全部蕩然無存。


    我一點點的收緊手指,那嬰靈的身體裏不斷的擠出烏黑肮髒的膿水,那嬰靈掙紮的動作也越來越微弱,嘴裏發出的吱吱聲音也幾乎要沒聲兒了。


    突然,門口兒傳來一陣巨大的彭彭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撞進來一樣。


    “孩子,不要殺我的孩子——”外麵的人不斷的喊著,她撞門的力氣越來越大。


    終於隨著砰的一聲,一個黑影撞了進來,那赫然是一個女人的模樣。


    “孩子!”那女人撲倒我麵前,一雙手死死的扒住我的手腕兒,想要將我手裏的嬰靈救出來


    。我掃了那女人一眼,她估計就是那個小寡婦,死去多時的她跟嬰靈一樣,已經全身腐朽敗壞,但那張臉上卻依稀能辨別出一副驚慌的模樣。


    我沒有理會那女人的哀求,手腕兒猛的用力一握,嬰靈一聲慘叫之後就沒了聲息,逐漸化成了一攤黑乎乎的膿血。“啊——”那女人哀嚎了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她全身發抖,發出像是野獸一樣的哭號。“你……”那炒米婆子看到我掐死了那個嬰靈,她也是一陣驚慌,幾乎想要奪門而出。


    “你要去哪兒?”我伸手攔住了那炒米婆子,她全身哆嗦連話都沒法說出幾句,哆哆嗦嗦抬頭看著我:“你,你不是判官!”我一愣,伸手扼住了炒米婆子的脖頸。


    但這時我看到自己的手腕兒處幾乎已經是全紅了,上麵還有一些奇怪的花紋纏繞,就像是藤蔓一樣繞在我的手臂上。


    “你說什麽?我不是判官是什麽?”我問那炒米婆子,她被我扼住幾乎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生滿皺紋的那張臉瞬間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炒米婆子伸出那隻皺巴巴的手指,晃到我的麵前:“你是鬼!是鬼……”


    聽那炒米婆子這麽說,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李青也說,我是厲鬼,這炒米婆子也這樣說。我厲聲喝道:“我明明是人,怎麽迴是鬼!”


    那炒米婆子搖搖頭:“老身算到會有厲鬼,誰知到來了個判官,還以為是卦象出了問題,沒想到你真的是鬼!哈哈,世間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聽這炒米婆子說的話很奇怪,既然她算到我迴來,有為什麽要在這兒布這兇局,我為判官,怎麽能讓她做這逆天之事?“你為什麽要在這兒布局,你又說我是厲鬼,這一切都是為何!”我厲聲問到。


    那婆子癟癟嘴笑道:“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這時為何!”


    “哼,你做出這樣的事,我就算不殺你,你也會受天譴的。”黑子在我身後罵道。


    那婆子古怪的笑了兩聲,聲音尖銳短促:“天譴?婆子我就是因為天譴才變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了!我還怕什麽天譴?這村子裏的人命本來就是他麽欠我的!”


    那炒米婆子近乎瘋狂的叫著,從她口中,我得知了這件荒唐的事情的真相。


    原來,那炒米婆子嫁到這村兒之前,並不是炒米問卦的,隻是一個普通婦人罷了,她的婆婆是一個炒米婆子,因為推演卦象能占兇吉所以受到四方諸人的愛戴尊敬,家裏也算是有點兒錢財。


    炒米婆子嫁給夫家之後,她婆婆騙她學了這炒米問卦之術,而且瞞著她讓她選了‘苦’這一難。


    炒米婆子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成了真正的炒米婆子,一開始隻是幫人算算小事兒,也沒有什麽,但是有一天,在炒米婆子例行一月一占的時候,竟然算出這村子會有一場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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