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事?


    什麽要緊事需要把自己裝扮成這個模樣?


    原是以為這又是她的一個惡作劇,卻是無奈雪言臉上的表情過於誠懇,讓挽月沒有半點懷疑的理由。


    最終她隻是歎了口氣,整個身子有些無力的癱軟了下去,反正掙紮也無半點作用,索性便有了她去。


    “姑娘且說,什麽事情需要挽月,挽月便是竭盡所能的幫助姑娘。”她是怎麽說著,神色裏卻滿是無力。


    不然又能怎樣呢。


    “你等會且去幫我引開那門口的府兵,讓我偷溜出去便是了。”


    她的幾句話倒是說得雲淡風輕,挽月聽來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且不說著永安王府的府兵怎麽可能那麽容易糊弄過去,就算是糊弄過去了,萬一顧雪言出去出了什麽三長兩短,宮胤追究起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


    她麵露難色,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姑娘,你這些日子擅自離府不歸,王爺每次尋你不得便是責怪我為仆不忠。昨日裏王爺原是已經很不高興了,特地吩咐了我,若是姑娘要外出一定要告知與他,就算他不在,也要跟在你身旁……”


    挽月的聲音緩緩弱了下去,這都是些什麽事情啊,這兩邊她都得罪不得這可該如何是好。


    雪言似乎是聽進去了她的話,歪著頭若有所思,卻隻是須臾,她把目光重新定格在挽月臉上。她此時望著她神情,甚至是同往日裏望著秦子衿的別無二致……


    “我的好挽月~”她抓著挽月的胳膊搖啊搖,聲音嗲得可以擠出蜜來。


    挽月隻想讓自己當場去世,所幸她此時也隻是一副詭異的裝扮,若是換做以往,她便是馬上要對著顧雪言那脈脈含情的雙眸繳械投降。


    但也是實在奈何不了她,隻是微微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低聲道:“姑娘這不是為難挽月嗎。”她的聲音幾乎要低得再也聽不清了,她知道自己也撐不了什麽時候了。除非秦子衿現在突然出現,不然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攔不住她的。


    顧雪言似乎是完全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甚至還對她眨巴眨巴了那水靈靈的大眼睛。


    挽月徹底繳械投降了:“那我該如何引開?”


    挽月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無奈,想來若是她對秦子衿說自己是被逼無奈的,他也不可能相信。


    雪言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笑容,連帶著她原本為了裝委屈而用力的五官都全然舒展了開來,挽月甚至是有一瞬間覺得,就算是她這麽折騰自己的一張臉她也還是美的,怎麽也掩蓋不住。


    “你等會便說……”雪言歪頭略微思索著,這府上的府兵要想調開確實是不太容易。


    她想了半天,卻最終還是吐出來一個餿得不行的餿主意。


    “你等會便說……我想要挪動一下這屋子裏的陳設想要讓他們棒棒忙!”她沾沾自喜著,似乎是真的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挽月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此時的顧雪言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自己反正也是反抗不得,索性便應了她。


    挽月這丫頭什麽都好,但這性子未免還是過於溫和少言了些,也不知道她跟著自己這麽些日子學到了自己幾成功力。


    雪言有些不放心,隻怕挽月等會一不小心露了馬腳壞了事。反正,那一千兩她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拿迴來的,就算是打發街邊的乞丐也絕不會便宜了蔣溪洲這個小人。


    “等會你去找府兵,一定要拿出自身的氣勢來,你可得記住了,你是為我辦事,那便是在為子衿辦事,反正身後有人撐腰,那便放肆一點便是了。”雪言細心教導,她卻又總覺得言語有些乏力,始終是無法表達出自己原本的意思。


    她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你且學著以往似錦處事的姿態便是了,切記,態度一定要堅決,氣勢一定要足夠。”


    她說得壯誌滿腔,挽月卻依舊是麵露了幾分懷疑,雖說雪言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隻是……那王府的府兵都是由王爺直接管轄的……究竟是誰在為王爺辦事……


    她也隻能應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雪言還是不太放心,又忍不住的重複了一次:“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挽月咬了咬牙,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那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反正隻要支開那些府兵其餘的事情都不要她管了。


    “你現在便去門口,我去一旁的小花園裏看著你,待府兵走的那個空當我便馬上溜出去,明白了嗎?”雪言隨手指著門外,雖說在她房間所在的地方並不能直接看到府兵,但她總覺得自己這麽說要生動形象些。


    挽月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望去,不過是空空如也的庭院,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挽月微歎,最終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臨行前,她叮囑了雪言一句:“姑娘一定要早些迴來,不要再讓王爺擔心了。”目光中有些許無奈。


    雪言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隨即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門。


    此時正值午後,是溜出王府最佳的時期,自己一吃了午膳便借口說要迴房午睡,便躲開了秦子衿開始暗自籌謀。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他不是在書房看書便是在臥房午睡。


    他的房門大敞著,雪言小心翼翼的從他的門前閃過,原也是應該避開才是,但無奈這是去府門口最近的一條路,若是繞了遠,便更容易出岔子了。


    所幸現在正值午後,府中的下人要麽在休息要麽在打掃,一路走來雪言也並不曾遇見了什麽人。


    她尋了一株在角落裏半人高的枝繁葉茂的盆栽掩蓋著自己的身子,暗自觀察著挽月的一舉一動。


    由於離得太遠,雪言聽不見他們那些人在說些什麽,隻見挽月一舉手一投足皆是自己所吩咐的模樣,頗有幾分仗勢欺人的樣子。


    府兵自然是不會輕易被說動的,沒成想,挽月最後竟是當著那些大老爺們的麵便開始撒嬌,那些個男人倒像是頗吃這一套,猶豫了片刻,還是跟她走了。


    挽月,屬實是個可塑之才,雪言暗自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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