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到了卯時。”挽月的臉上是溢於言表的笑意，雪言這才發現，跟這個小丫頭相處了這些時日，她的性格倒是開朗大方了許多。
卯時……竟是如此之久，原本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竟就如此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她有些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稍稍緩了緩神，她這才想起方才挽月對她所說，自己今日一整天屬實是沒怎麽進食，方才一心隻留意到自己渾身的酸軟無力，竟是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腹中那種如潮水般的空虛感。
睡了如此之久，隻覺得難言的口幹舌燥，竟是讓她再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力。她微微動了動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隻對挽月點了點頭。
挽月倒像是絲毫不在意一般，引著她便就是向前廳走去，一路上竟也是少有的興奮:“今日見王爺一路抱著姑娘進屋，可把奴婢高興壞了，竟是今日已經見了皇上皇後，想來我也可以直接改口喚姑娘一句“王妃”了。”挽月一邊說著一邊滿心歡喜的扭頭看著雪言。
雪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方才想駁了挽月的話，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思索了片刻也隻是略微搖了搖頭，心中隻怕是她在秦子衿麵前失了分寸說錯了話，那便尷尬了。
“王爺今日倒像是心情大好一般，說是要同府中眾人一起過節，我聽著府中的老人們說，這可是他們入府以來的頭一遭啊，果然王妃一來，王爺都變得更為顧家了呢。”挽月的話語中滿是對雪言的羨慕之意，卻無半點旁的情緒，她倒像是真的全心全意為雪言好，不摻雜任何私心的。
她這才想起今日是除夕之夜，倒是一直把除夕與春節混為一談了。若是換做以往，秦子衿應當是這兩日都應當在宮中。這宮中的宴會也算是被自己全然攪和了，不知道宮外又該是又多少的閑言碎語說自己又成了除去皇後第二的紅顏禍水呢。
此時也算是幾近晚膳的時辰了。按照慣例，今日是要同家人一起守歲的，以往自己都是在望春樓同暮煙一起，到了夜半之時，暮煙總會伸手抱抱她，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口吻對她說:“新年快樂，雪言。”然後便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一旁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塞到她手裏。
一想起暮煙，雪言臉上的神情都不由的溫柔了幾分。隻是又忽地轉念一想，宮胤想來是有夫人陪伴著的，隻不過是原本給自己準備的紅包全然取消了便是。如此想來，王府少了個人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說不定籌備宴會一事由王妃來辦比自己更為妥當完善些呢，王府也應當有個女主人了，就算平常這些瑣事一直都由自己操辦那自己也終將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罷了，永遠都擔不了女主人這樣的稱號。
“雪言，快來吃年夜飯。”耳邊是秦子衿溫和的聲音。
她方才步入前廳便看到了如此的一幕:在碩大的圓桌邊上，府中眾人圍桌而坐，秦子衿含笑的望著她，目光中早已沒有了此前在宮中的陰霾與難堪。他的左側鍾婆婆對著雪言笑得和藹且溫柔。
再往左，王叔如一依次而坐，再數下去便是三兩自己不算熟悉的下人，空下的兩個位置想來一個是留給自己，另一個便是給挽月的。
她這才意識到王府中能喚得上名字下人幾乎是屈指可數，就連這王府中的主人秦子衿也是最為省心的一個了，他幾乎是沒有貼身侍奉的丫鬟，隻是偶有需要旁人送去洗漱用具亦或是早膳之時便會有丫鬟給他送去。
而那丫鬟也並不是貼身照料他的，隻是隨便找去的一人罷了，而一直貼身照料他的，也隻有如一一人罷了。
想來府中其餘的下人應當各自都會有自己所屬的宴會所在，而此時桌上的才是秦子衿真正視為家人的人，除了挽月算是勉強沾了自己的光。
她幾乎是毫不懷疑，就算是秦子衿也不能清楚的分辨出府上如此多的下人，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不過也就桌上這些人罷了。
此時桌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同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她，目光中都是明朗的善意。
此時晚宴應當是還未正式開始，雖說此時桌上早已是擺滿了山珍海味，卻並無絲毫動過的痕跡。
雪言心中莫名一暖，身上那股子因著睡得太久而染上的疲憊也好似四處消散而去。
她循著秦子衿右側的位置坐下，無數雙目光匯聚在她身上，她卻是難得的沒有感受到絲毫尷尬不適，作為迴報的，她也對旁人報以笑意。
“既然雪言已經到了，那我們便開始用膳了，此前我一直雲遊在外，因而對大家對王府之事過於疏忽了些。過去的一年裏，感謝大家對王府之事盡心盡力，子衿先幹為敬了。”他舉起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雖說是說著客套的話，卻並無半分虛情假意。
她含笑著望著他，目光隨著他微微滑動的喉結而閃動著。
她下意識的隨著眾人舉杯，一飲而盡，沒有想象中的火辣之感，她杯中的酒更像是果汁一般清甜潤口。
她略微探尋的望了秦子衿一眼，撞上了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他略微俏皮的對她眨眨眼，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謝王爺，謝王妃。”隨著眾人高聲道，雪言剛才落了嘴便意識到旁人所說。
王、王、王、王妃?她有些難以言喻的尷尬，隻覺得雙頰燒得厲害，她慌慌張張斂了笑容，垂下頭去不敢看四周投來的目光，卻又是難以克製的側過頭想要看看秦子衿此刻的表情。
他此時的臉甚至有些如小孩般奸計得逞的意味，他俏皮一笑，用嘴唇一張一合的比劃著“沒錯，說就是你，我的王妃。”
王妃，他說，就是你，我的王妃。
雪言隻覺著此時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她好像已然忘卻了應當如何思考，耳邊振聾發聵的是她的心跳。
卯時……竟是如此之久，原本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竟就如此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她有些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稍稍緩了緩神，她這才想起方才挽月對她所說，自己今日一整天屬實是沒怎麽進食，方才一心隻留意到自己渾身的酸軟無力，竟是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腹中那種如潮水般的空虛感。
睡了如此之久，隻覺得難言的口幹舌燥，竟是讓她再多說一句話都覺得費力。她微微動了動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隻對挽月點了點頭。
挽月倒像是絲毫不在意一般，引著她便就是向前廳走去，一路上竟也是少有的興奮:“今日見王爺一路抱著姑娘進屋，可把奴婢高興壞了，竟是今日已經見了皇上皇後，想來我也可以直接改口喚姑娘一句“王妃”了。”挽月一邊說著一邊滿心歡喜的扭頭看著雪言。
雪言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方才想駁了挽月的話，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思索了片刻也隻是略微搖了搖頭，心中隻怕是她在秦子衿麵前失了分寸說錯了話，那便尷尬了。
“王爺今日倒像是心情大好一般，說是要同府中眾人一起過節，我聽著府中的老人們說，這可是他們入府以來的頭一遭啊，果然王妃一來，王爺都變得更為顧家了呢。”挽月的話語中滿是對雪言的羨慕之意，卻無半點旁的情緒，她倒像是真的全心全意為雪言好，不摻雜任何私心的。
她這才想起今日是除夕之夜，倒是一直把除夕與春節混為一談了。若是換做以往，秦子衿應當是這兩日都應當在宮中。這宮中的宴會也算是被自己全然攪和了，不知道宮外又該是又多少的閑言碎語說自己又成了除去皇後第二的紅顏禍水呢。
此時也算是幾近晚膳的時辰了。按照慣例，今日是要同家人一起守歲的，以往自己都是在望春樓同暮煙一起，到了夜半之時，暮煙總會伸手抱抱她，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口吻對她說:“新年快樂，雪言。”然後便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一旁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塞到她手裏。
一想起暮煙，雪言臉上的神情都不由的溫柔了幾分。隻是又忽地轉念一想，宮胤想來是有夫人陪伴著的，隻不過是原本給自己準備的紅包全然取消了便是。如此想來，王府少了個人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說不定籌備宴會一事由王妃來辦比自己更為妥當完善些呢，王府也應當有個女主人了，就算平常這些瑣事一直都由自己操辦那自己也終將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罷了，永遠都擔不了女主人這樣的稱號。
“雪言，快來吃年夜飯。”耳邊是秦子衿溫和的聲音。
她方才步入前廳便看到了如此的一幕:在碩大的圓桌邊上，府中眾人圍桌而坐，秦子衿含笑的望著她，目光中早已沒有了此前在宮中的陰霾與難堪。他的左側鍾婆婆對著雪言笑得和藹且溫柔。
再往左，王叔如一依次而坐，再數下去便是三兩自己不算熟悉的下人，空下的兩個位置想來一個是留給自己，另一個便是給挽月的。
她這才意識到王府中能喚得上名字下人幾乎是屈指可數，就連這王府中的主人秦子衿也是最為省心的一個了，他幾乎是沒有貼身侍奉的丫鬟，隻是偶有需要旁人送去洗漱用具亦或是早膳之時便會有丫鬟給他送去。
而那丫鬟也並不是貼身照料他的，隻是隨便找去的一人罷了，而一直貼身照料他的，也隻有如一一人罷了。
想來府中其餘的下人應當各自都會有自己所屬的宴會所在，而此時桌上的才是秦子衿真正視為家人的人，除了挽月算是勉強沾了自己的光。
她幾乎是毫不懷疑，就算是秦子衿也不能清楚的分辨出府上如此多的下人，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不過也就桌上這些人罷了。
此時桌上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同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她，目光中都是明朗的善意。
此時晚宴應當是還未正式開始，雖說此時桌上早已是擺滿了山珍海味，卻並無絲毫動過的痕跡。
雪言心中莫名一暖，身上那股子因著睡得太久而染上的疲憊也好似四處消散而去。
她循著秦子衿右側的位置坐下，無數雙目光匯聚在她身上，她卻是難得的沒有感受到絲毫尷尬不適，作為迴報的，她也對旁人報以笑意。
“既然雪言已經到了，那我們便開始用膳了，此前我一直雲遊在外，因而對大家對王府之事過於疏忽了些。過去的一年裏，感謝大家對王府之事盡心盡力，子衿先幹為敬了。”他舉起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雖說是說著客套的話，卻並無半分虛情假意。
她含笑著望著他，目光隨著他微微滑動的喉結而閃動著。
她下意識的隨著眾人舉杯，一飲而盡，沒有想象中的火辣之感，她杯中的酒更像是果汁一般清甜潤口。
她略微探尋的望了秦子衿一眼，撞上了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他略微俏皮的對她眨眨眼，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謝王爺，謝王妃。”隨著眾人高聲道，雪言剛才落了嘴便意識到旁人所說。
王、王、王、王妃?她有些難以言喻的尷尬，隻覺得雙頰燒得厲害，她慌慌張張斂了笑容，垂下頭去不敢看四周投來的目光，卻又是難以克製的側過頭想要看看秦子衿此刻的表情。
他此時的臉甚至有些如小孩般奸計得逞的意味，他俏皮一笑，用嘴唇一張一合的比劃著“沒錯，說就是你，我的王妃。”
王妃，他說，就是你，我的王妃。
雪言隻覺著此時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她好像已然忘卻了應當如何思考，耳邊振聾發聵的是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