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曉婷見晏曉婉極力表現自己,很是不屑,晏曉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而晏曉玉則情感外露,直接惡狠狠地瞪了晏曉婉一眼。


    晏曉婉恍若未覺眾人對她的眼神,落落大方地走到李氏的身後,抬起素手,緩緩替李氏揉按著太陽穴。


    而這時的廁房裏邊,晏曉梵正笑得緊張而又神秘兮兮的:“二蘭,你說我們剛才的對話管用嗎?那個三夫人應該不會看上我了吧?”


    艾瀾笑了笑:“絕對不會了!”


    自任家兩位夫人拜訪侯府後,吳姨娘和晏曉婉均以為這門親事定了,畢竟那日晏曉婉表現得極為出色,任三夫人李氏對晏曉婉也是很滿意的樣子,然而等了一個月也沒有等來任家派官媒上門提親,後來才聽說李氏給任天定了自己娘家的一個遠房侄女。


    晏曉婉得知後差點沒將自己屋裏的瓷器摔砸一空,之後便趴在床上哭了半天。吳姨娘也是氣得不輕,整整一日都沒有進食,那美眸布滿血絲,通紅通紅的,很是駭人,丹心園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唯恐被吳姨娘逮著當成出氣筒。


    其實李氏沒有選擇晏曉婉的原因很簡單,身份不夠,區區一個庶女,如何配得上她的兒子?說到底還是吳姨娘和晏曉婉太過高看她們自己了。


    晏曉梵鬆了一口氣,而晏曉婷、晏曉蕊和晏曉玉則很是得意了一迴,不過當著晏曉婉的麵,她們還是做出一副遺憾擔憂的表情。


    晏曉婉這迴受到的打擊很大,原本時常會與其他府上的貴女們有所往來交際,參加個詩社文會什麽的,這迴整一個月都老實呆在府裏。


    十月以後,天氣便一日比一日冷,艾瀾自製了不少保暖的小道具,如手套、圍脖、帽子、護膝、棉拖什麽的,晏曉梵她們覺得有趣,也跟著學做了。


    晏曉梵送了老夫人、夫人和侯爺一人一雙。夫人和侯爺且不說,老夫人見了手套後很是高興,當下讓閆嬤嬤取了一副鑲金玉的頭麵賞了晏曉梵,此舉看得晏曉婉和晏曉婷她們眼紅,紛紛在心裏暗罵晏曉梵是馬屁精,但沒過幾日她們也紛紛做了東西送給老夫人。


    晏曉梵其實還做了一雙寶藍綢麵繡墨竹的手套,被她小心翼翼地用了宣紙包起擱在書案上,看了好久,猶猶豫豫的,不曉得該不該送,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讓艾瀾替她送過去。


    艾瀾也沒推辭,左右她也有事去外院找冷平幫忙。


    艾瀾來到晏初旭的品文軒,卻被晏初旭的大丫鬟唯萍給攔在了門外,說是大少爺正在讀書,不宜打擾,見艾瀾胳膊上挎著一個小包袱,手裏還抱著一個紙包,便道:“有什麽東西可以交給我,我代為轉交給大少爺!”


    艾瀾麵上感激地笑了笑,但卻沒有遞出去的意思:“多謝謝姐姐,但我們二小姐說了要讓奴婢親手交給大少爺,主子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啊!”


    “你這小丫頭真是作怪得很!”唯萍忍不住咬牙瞪艾瀾。


    “多謝謝姐姐誇獎,煩請姐姐去通報,不然奴婢在這裏吼一嗓子也行。”艾瀾笑嘻嘻地說道。


    “你!真是沒規矩的小蹄子!”唯萍罵了一句,不甘願地扭身迴去。


    不多會兒晏初旭便出來了,見是艾瀾,不由地挑眉:“何事?”


    艾瀾直接將手裏捧著的紙包遞給晏初旭:“迴大少爺,這是我們二小姐專門替大少爺做的!”


    晏初旭一聽是晏曉梵送給他的,身體不由地一僵,不敢置信地接過紙包,解開來,拿著手套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手套,護手的。”艾瀾解釋道,說著便蹲身行了一禮離開了。


    晏初旭好奇地將那手套戴在手上,很是柔軟舒服,而手套上繡著的那叢墨竹也很是精美別致,一時間有些怔愣。待他迴神想起該給艾瀾點賞錢時,艾瀾早已不見了。


    “大少爺,這是二小姐做的?好奇怪的東西,有什麽用啊?”唯萍見了晏初旭手上的手套後,眼裏很是不屑。


    晏初旭不理她,將手套摘下來又重新放進紙包裏,唯萍剛想伸手去拿,以便收在櫃子裏,卻不想晏初旭直接喝了一聲:“不許碰!”


    唯萍被嚇了一跳,訕訕地收迴手,下一秒便見晏初旭寶貝似地自己拿迴了書房。


    唯萍沒有錯過晏初旭方才嘴角不自禁地勾起,想來是很高興的。


    這邊,艾瀾找到冷平後,讓他幫忙帶個東西到任府,交給任府的任白。


    冷平接過艾瀾遞給他的小包袱,很是詫異地看向她:“你何時與任府的任白公子相熟了?”


    “不算熟。”艾瀾道。


    冷平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包袱,很柔軟,好似衣裳之類的東西,眉尾不由地一挑,都送衣裳了,還不算熟?


    “能直接交到他手上嗎?”艾瀾問。


    冷平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想著自己到底與這丫頭有些淵源,不忍心看她走上歧路,便苦口婆心道:“雖然你現在還小,但送衣裳給外男還是不妥的,知情的是你送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你們二小姐送的,屆時流言四起,你們二小姐的名聲勢必會受影響!”


    艾瀾點點頭:“所以才找你幫忙。”言下之意,你有能力辦好這件事!


    冷平不由地一噎,不再說話,隻是鄭重地點點頭。


    待艾瀾走後,冷平還是忍不住好奇將包袱打開來看了,繼而鬆了一口氣,並非是衣裳。


    冷平辦事效率很高,當日便將東西送到了任府,不過一打聽,任白不在府裏,正當冷平打算轉身離開時,冷不防碰上了恰好迴家的任白,於是將包袱交給他後便離開了。


    任白從冷平那裏得知包袱是艾瀾送他的,有些雀躍,更多的是好奇,待迴到住處拆開一看,發現裏頭放著一個長布袋,做工很精細,刺繡也很出彩,摸上去軟軟的很厚實。此外還有一雙手套並一對護膝。


    任白在包袱底下見到了一張折起來的紙,展開來,上麵隻寫了兩個字:謝謝!


    任白不甘心,又將包袱整個翻了一遍,又找到了記錄這幾樣東西的的說明書。


    按照說明書,任白將手套、護腰和護膝一一穿戴在身上,尤其是那個護腰,正好擋住了他之前腹部受過的傷,那細軟的布料貼著肌膚,舒服得讓任白喟歎出聲。


    那丫頭終究是有心的!


    任白摸著厚實的護腰忍不住彎起唇角……


    “阿白,遇到什麽好事了嗎?很少見你笑得這麽開心呢!”劉老姨娘,也是任白的親祖母忽然走進書房,她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其中一個小丫頭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蓋著蓋的青花瓷小碗。


    任白一見到那青花瓷小碗,心裏就一陣膩味:“阿婆,我的傷已經好了,可以不用喝補湯了!”


    “那怎麽能成,今兒這個可是我求了相爺才得的一截老山參做成的參湯,不喝豈不糟蹋了?”劉老姨娘不容任白反駁,將湯放在書案上,“快快趁熱喝了,不多時便能用晚膳了,你爹娘走得早,阿婆怎麽著也要將你照顧好……那個挨千刀的,上迴居然動刀子,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阿婆也不活了……”


    劉老姨娘說著便抹起淚來。


    任白瞧著劉老姨娘兩鬢斑白的頭發,以及臉上布滿的細紋,心裏也是一陣感歎,手下意識地又摸上了腹部,護腰厚實柔軟,暖暖地護著他的腹部。


    夜半子時,艾瀾再一次見到了神機宮宮主,那人仍是戴著豔紅詭異的麵具,聲音亦是萬年不變的清寒高冷。


    這迴他沒有直接問艾瀾什麽奇怪的問題,隻是代任白向她道謝,並許了一次神機宮無償幫忙的機會,之後便離開了。


    京城的氣候,夏熱冬寒,自冬月開始便飄起了雪花,寒風刺骨,冷颼颼地朝人的脖子裏鑽,晨起變成了一件異常殘酷的事。


    然,艾瀾卻沒有放晏曉梵她們假期,依舊每日早起晨練。


    晏曉詩自從被禁足後就沒再過來參加晨練,胡氏有意拘著她在家裏學規矩、練習女紅。


    這幾日一直下著大雪,老夫人便免了眾人的請安,而晏曉梵她們則在艾瀾的帶領下,每日晨起便是拿著鏟子掃帚掃雪,之後才開始晨練,雖然剛開始凍得渾身打顫,但過不多久依舊會出一身汗。


    這日,穿得像個圓球樣的晏曉詩用完早膳後便來到了梵語居,興奮地邀請艾瀾隨他們家去經郊外的一處莊園遊玩,說那裏的臘梅開了,可以賞花,湖水結冰了,可以滑冰,鑿開了冰還能釣上來大魚熬魚湯喝,後山時常有雪雞、雪兔之類的小動物出現,可以打獵烤肉吃。


    艾瀾聽了晏曉詩的描述還是很感興趣的,不過一想到去莊園的不止晏曉詩一家子,好像還有祁棟那幾個,艾瀾便拒絕了。


    晏曉詩很失望,磨了半日也不見艾瀾答應,最後忽然瞥見晏曉梵正滿目期待地望著她,遂靈機一動邀請了晏曉梵一起,晏曉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隻說待稟明了老夫人和夫人後便可隨晏曉詩一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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