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嬤嬤一直守在門外,自然聽到了艾瀾和吳姨娘的對話,是以在吳姨娘暈過去的一瞬間她便猛地推門闖進去,扶起暈倒在地的吳姨娘,又是順背又是掐人中的。


    好在吳姨娘不多久便醒了過來,薑嬤嬤這才鬆下一口氣,隨即惡狠狠地瞪向艾瀾:“二蘭,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嬤嬤我雖然不才,但也在這府裏呆了十多年,我有個忠告要給你,做事莫要太絕了,否則早晚會有你的報應!”


    薑嬤嬤聲色俱厲地說道,她是府裏的老人了,說出來的話自然有些積威,她見艾瀾默不吭聲地聽著,便以為自己的話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心裏隱隱有幾分得意。


    然,就在這時,艾瀾啪啪啪連擊了三下掌,笑道:“薑嬤嬤說得好,你的此番話正是我要對吳姨娘說的,說來倒是薑嬤嬤督促照顧主子不周了,若是你早些將‘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說給吳姨娘聽,吳姨娘又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而不給她自己留條後路?”


    薑嬤嬤一噎,而吳姨娘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二位慢走,不送。”艾瀾揮揮手攆人。


    “你……”薑嬤嬤一張老臉憋紅,但卻仍然不甘示弱,“好個牙尖嘴利,不知死活的丫頭,你會有報應的!”


    “我等著,”艾瀾好笑地看著齊齊那眼神剜向她的吳姨娘和薑嬤嬤,“你們的報應!”


    吳姨娘和薑嬤嬤自知再與艾瀾說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冷哼一聲轉身走人。


    “等等。”艾瀾忽然出聲。


    吳姨娘和薑嬤嬤不由地停住腳,一瞬間她們以為還有轉機,卻不想耳旁傳來艾瀾似笑非笑的聲音:“把這些禮物帶走,無功不受祿,我消受不起。”


    好個狂妄囂張的賤婢!


    吳姨娘氣得攥緊拳頭,長長的美甲又不經意間斷裂了幾根。


    薑嬤嬤繃著一張老臉,轉過身拎起禮物離開。


    待吳姨娘和薑嬤嬤走後,晏曉梵不由地擔憂道:“二蘭,方才吳姨娘和薑嬤嬤離去時臉色不甚好,你是不是得罪她們了?父親可是十分寵愛吳姨娘的,若是她在父親麵前說你的壞話……”


    甜杏、香果和甘草紛紛看向艾瀾,與晏曉梵一樣,眼神裏滿是擔憂。


    艾瀾笑了笑,難得這幾個丫頭隻為她擔心了,卻沒有去想若是她得罪了吳姨娘她們是否會受到牽連。


    “我隻不過不收她的禮罷了,便是她向侯爺說了又能奈我何?”艾瀾瞧了瞧日頭,微眯起雙眼,轉移話題道,“不說了,你們熱不熱,咱們做刨冰吃!”


    幾人一聽立時響應,個個都一副欣喜的模樣,方才的擔憂也一掃而光。


    吳姨娘才迴到丹心園,就聽到孩子的哭聲,眉頭不由地皺起。


    此時,乳娘正抱著四少爺在東廂的門廊下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哄著。


    已是未時,但這日頭依然毒辣,吳姨娘拿著絹帕擦拭臉上的汗水,心裏本就煩躁,再一聽到孩子的哭聲便更煩躁了,看也不看孩子一眼便急匆匆步入正房挨著冰盆坐下,抓起桌上的涼茶猛飲了一盞。


    薑嬤嬤見吳姨娘心情不好便知此時不宜多說話,於是便沉默地站在一旁,她也很熱,嘴巴都幹起皮了,但卻不敢出去找涼茶喝。


    丹蓮和丹芙亦戰戰兢兢地候在門旁。


    “薑嬤嬤,你說我該怎麽辦?大夫也查不出毛病來,但若讓這孩子一直哭下去,別說與洛姨娘鬥了,我自己都會先行瘋掉!這孩子真是生來討債的!”吳姨娘支著額頭,心煩氣躁地說道。


    薑嬤嬤不好迴答,但不迴答又怕吳姨娘怪罪,思索再三方才猶豫道:“姨娘,連大夫都看不出四少爺有什麽毛病,您說會不會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驚嚇著了……”


    “胡說!”


    “姨娘恕罪,奴婢也就是猜測!”


    吳姨娘雖然不樂意聽到自己兒子被髒東西驚嚇住了這一說法,但心裏卻是有些懷疑的,想了良久忽而道:“依你之見,該怎麽辦?”


    “呃,這個,自然是找道士或是法師來做法或念經祛除那些髒東西!”


    “你有人選嗎?”


    “有的,就是京西郊的黃大仙,據說此人做法很靈,這個也是奴婢從其他府上的婆子那裏得知的。”


    “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且去將此人找來吧,注意不要驚動府裏的其他人,尤其是侯爺!”


    “奴婢明白!”


    翌日卯時二刻,洛雪園內,芷芳和芷菲一邊替洛姨娘梳妝,一邊暗自欣喜著。


    這些時日侯爺大部分時間都歇在洛雪園,洛姨娘的氣色也比以往好多了,整個洛雪園的氣氛也活躍了起來。


    “姨娘,今兒個就戴侯爺昨日新送您的金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吧!”芷菲自首飾盒內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金步搖說道。


    洛姨娘瞧了一眼,笑了笑,直接自首飾盒內取出一枚翡翠長玉簪,並幾朵翠色攢珠簪花遞給芷芳:“還是戴這個吧!”


    芷菲還是舍不得手上的金步搖,掙紮道:“姨娘,那個太素了!”


    洛姨娘不出聲,芷菲還想再勸卻被芷芳扯住袖子,示意她不可造次,芷菲隻好作罷,又將金步搖小心翼翼地放進首飾盒內,但她不明白,如今侯爺那麽寵洛姨娘,為何洛姨娘還是做那麽素淨的妝扮,不是應該打扮得異常美豔,最好壓過吳姨娘才好嗎?


    待伺候好洛姨娘後,芷芳將芷菲拉進一旁的茶水間,兜頭就罵道:“你是蠢蛋嗎?咱們洛姨娘好不容易才得寵,現在隻可低調行事,可不能讓旁人抓住了錯處編排,再說了,我們身為婢女,主子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根本不需要什麽擅做主張!”


    芷菲也意識到自己簪越了,低著頭小聲嘟囔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姨娘好嗎?以往那個吳姨娘處處在咱們姨娘麵前顯擺,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德行!”


    芷芳直接伸手點了點芷菲的腦門:“你還有理了,以後你若是再擅做主張,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芷芳比芷菲大一歲,平日裏便以姐姐的身份管教她。


    “曉得了!”芷菲吐了吐舌頭做鬼臉。


    這時候,一個小丫頭在茶房門口伸了伸頭,芷芳走出去,那小丫頭便在芷芳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說完,芷芳塞給小丫頭一個荷包,小丫頭高興地道謝離開了。


    “怎麽了?”芷菲追問,芷芳顧不得與她說話,便去向洛姨娘報告消息。


    “嗬嗬,這吳姨娘也是病急亂投醫,且不管結果如何,咱們先靜觀其變吧!”洛姨娘端著一盞茶優雅地品著。


    巳時,晏曉婉到丹心園去看吳姨娘,才進院子便被東廂屋子裏冒出的股股青煙給驚到了,再定睛一看,便見到東廂房門口正設著一張案台,案台上擺著燭台及三樣瓜果貢品以及一直三足小鼎,小鼎內燃著三支手指粗細的香火,一個白胡子老道此時正揮舞著桃木劍在煙霧繚繞中耍著不知名的路數。


    晏曉婉不由地皺眉,不知吳姨娘在搞什麽鬼。


    那白胡子老道正耍著忽然就停下了動作,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含了一口酒,噗地噴在手裏拿著的一枚黃色符紙上,而後將符紙在燭火上燃著,最後將符紙灰灑入案台上早已準備的一碗清水裏。


    “好了,將這碗仙水喂四少爺飲下,四少爺身上的髒東西便能一次祛除幹淨了!”


    吳姨娘看得心驚肉跳,有些不信,但不試試又感到不甘心,於是點頭讓薑嬤嬤端給乳娘,再由乳娘喂四少爺喝下。


    “姨娘,發生何事了,為何要請這老道士做法?”晏曉婉皺眉朝吳姨娘走來,眉間滿是疑惑。


    吳姨娘也不瞞她,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晏曉婉現在聽到二蘭這個名字就頭大,當下也恨得咬牙切齒。


    母女兩人又在房內說了些體己話,並將今後的計劃從頭理了一遍。


    薑嬤嬤塞給那老道士一個荷包後,便命人將老道士秘密送出府,而乳娘也根據吳姨娘的吩咐,半哄半逼迫四少爺喝了些符紙水。


    本來一切都好的,四少爺似乎也停止了哭泣,可是到了晚間卻發起了高熱,小臉通紅,昏迷不醒。


    這下可把吳姨娘給嚇壞了,不顧時間太晚派人去請許太醫來替孩子看病。


    這陣仗驚動了在洛雪園歇息的晏蒼雄,一德知消息後便領著洛姨娘到丹心園看情況。


    許太醫替四少爺把完脈後說道:“四少爺這是受驚過度引起的,敢問白日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乳娘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最後被晏蒼雄連嚇帶逼,全部都說了出來。


    晏蒼雄氣得不得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向精明的吳姨娘會做出這種事來,居然給四少爺找老道士做法,並因此驚嚇了四少爺。


    “我看這孩子還是交由雪青來養吧,你近來想是太過勞累了,迴去早些歇著吧!”晏蒼雄當即下了一個命令,洛姨娘則使眼色讓芷芳和芷菲跟著晏蒼雄的人進了丹心園的院子。


    雪青是洛姨娘的閨名,晏蒼雄居然自然而然地喚出來,可見晏蒼雄已經被洛姨娘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了,吳姨娘見狀,直氣得五髒六腑都疼。


    最後芷芳抱著四少爺出院子,洛姨娘和晏蒼雄也正打算離開,卻忽聽吳姨娘毫無形象地大哭起來。


    “侯爺!侯爺!您可不能這麽對奴婢,四少爺可是奴婢的親生兒子,奴婢舍不得他呀!侯爺,求求您了,就放過四少爺吧,侯爺!”


    晏蒼雄本就見不得女人流淚,剛想鬆口,卻聽洛姨娘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會盡力照顧好四少爺的!”


    見洛姨娘如此說,晏蒼雄也便收了聲,準備帶著洛姨娘離開,卻不想吳姨娘猛地撲上來跪在地上抱住晏蒼雄的大腿:“侯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您千萬不能這麽做啊,侯爺……”


    吳姨娘哭得聲淚俱下,卻不知,她此刻眼淚鼻涕一把抓的形象讓晏蒼雄倒盡了胃口,甩開衣袖,毫不留戀地擁著洛姨娘離開了丹心園。


    吳姨娘頹敗地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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