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好像成了一個雨的季節。


    連續不斷的雨,已經把整個新裏徳城濕透。


    然而,凱撒裏德大陸並不因為這場不間斷的霏霏淫雨而寂寞。


    隻見。


    東區,勝利女神港。


    帝國大廈之下。


    一群群的綠人,一群群的白人,穿著雨衣,或打著雨傘,舉著抗議牌,大聲地抗議:


    “反對暴力!”


    “反對屠殺!”


    “反對糟糕的警察…………”


    北區。


    愛德華城堡之下。


    攢攢動動的人群,朝著愛德華城堡,極力抗議:


    “歧視!不!


    “暴力!不”


    “膚色!不!”


    “警察!不!!!”


    西區。


    阿圖斯巴鎮。


    人們聚居在廣場上,搖著抗議的旗幟,呐喊:


    “反對暴力!”


    “反對歧視!”


    “反對不平等!”


    南區。


    紅玫瑰大街。


    愛比爾·莫德大街。


    浩浩蕩蕩的長龍,一邊走著,一邊晃動著抗議的牌子,一邊反對:


    “我們不要暴力!”


    “我們不要屠殺!”


    “我們……”


    中區(新裏徳區)


    中央大道。


    帝國圖書館前。


    無數的學生,紛紛揚揚匯聚在寬闊的廣場前。


    很多的學生用油畫的紅色染料塗撒在衣服上,一大塊,一大塊,代表著被屠殺時的鮮血,與暴力而導致的流血。


    這群年輕氣盛的學生,氣憤填膺地遊行:


    “自由!”


    “平等!”


    “非暴力!”


    除了新裏徳城,還有西邊的城鎮,南邊的城鎮。


    一時之間。


    整一個凱撒裏德大陸因為麥哲倫街的暴力事件,警察大屠殺抗議者而熱鬧起來。


    人們紛紛抗議者。


    有的人甚至站在高高之處,大聲宣告著:


    “如果我不在這是站出來,下一個輪到我的時候,不會有人為我而站出來。”


    “如果我此時沉默,軟懦,當暴力降臨於我身上的時候,一定……”


    除了溫和的抗議之外,還有暴力的抗議。


    每到夜晚降臨時。


    一群神秘的抗議者,蒙著臉,進行不是抗議的抗議。


    他們借著抗議的名頭,進行光明正大的搶燒打砸。


    塞麗亞那街的水晶之夜,便是蒙麵抗議者的傑作。


    那夜。


    “嘣!”


    一個圓桌被一個強壯的蒙麵抗議者,雙手扛過頭,猛地用力,一扔,把玻璃的櫥窗炸碎。


    瞬間。


    嘩啦啦!!


    滿是玻璃渣子墜落之聲。


    跟著。


    嘣嘣嘣……


    數不清的蒙麵抗議者,或是用棒球棒打砸玻璃門,或是扛著桌子扔過去,或是暴力扔去自製的酒精瓶炸彈。


    這一夜。


    塞麗亞那街在打砸中,心驚膽跳。


    翌日的塞麗亞那街滿是水晶一樣的玻璃渣子。


    隻是,讓人迷惑不解的,新裏徳帝國並沒有出動新裏徳帝國軍隊,僅僅派出警察維持秩序。


    在這有些混亂的局麵之下,一個更大的風暴正在形成。


    新裏徳城莫明其妙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火葬場的生意日益興隆,抬屍人日益忙碌起來。


    停屍房放滿了屍體。


    一個恐慌悄然無聲蔓延在新裏徳城內的人。


    但一到了白天。


    許多人還是興致勃勃地趕去抗議,或者參加打砸搶燒。


    很多人,還是渾水摸魚,能占便宜就占。


    …………


    一處破舊的公寓。


    一個穿著棉襖的白人老頭子,正費勁地拖著一袋東西。


    老頭子一邊拖著,一邊抱怨:


    “真是該死的窮鬼,房屋交不起,我看在上帝的份上,讓你少交三德幣。”


    “狗娘養的東西,現在你死了,房租不用交了。”


    老頭子終於拖著袋子走到垃圾桶旁,氣急敗壞地扔下去,由於年老體弱,扔下來的時候,顯得是輕輕地放下,老頭子的怒氣不能由這個動作釋放出去。


    老頭子氣地又踢了一腳袋子,一個不穩定,幾乎跌下來。


    老頭子踉踉蹌蹌站好,罵道:


    “真是晦氣!”


    “該死的!”


    罵著罵著,老頭子朝著袋子啐了一口渾濁肮髒的老痰,哆哆嗦嗦開口:


    “想我給你買棺材?把你埋了?”


    “真是心黑東西,故意死在我的公寓。”


    “如果叫火葬場的人來,我還要付火化費,抬屍費,這是一大筆錢。”


    “我沒有這麽愚蠢,窮鬼,我把你扔在垃圾桶旁,會有人把你拉走。”


    原來,老頭子拖來的袋子,袋子裏裝的是死人。


    老頭子罵了大半天,直到感覺唇焦口燥,才罵罵不休地折迴去。


    在老頭子迴去後。


    那個被扔下的袋子,突兀地動彈了幾下。


    似乎是,人死得不徹底,但又沒有這種事。


    不過,袋子動彈了幾下之後,再無動靜。


    夜幕降臨之時。


    那個被老頭子扔下的袋子,還在那個垃圾堆旁。


    一陣風吹過。


    袋子又隨風動了幾下。


    …………


    停屍房。


    冰櫃中。


    一具具屍體,安靜地躺著。


    忽地。


    某一條屍體張開了雙眼,直呆呆地盯著。


    冷氣飄飄然。


    …………


    一處地下室。


    昏黃色的煤油燈。


    兩道長影子。


    一直未曾動搖的煤油燈,忽地一滅再明。


    “一刀流·九死一生!”


    緊著,再是一聲沉道:


    “一刀流·九五之尊!”


    “哢嚓!”


    “哢嚓!”


    “哢嚓!”


    是刀斷的聲音。


    一共三聲。


    隻見,一道蒼老的身影,跪倒在的,仰著頭,眼睛是解脫,是追憶,是痛苦,是幸福,是……


    這道蒼老的身影,正是老武士,山本九。


    麵對麵站立的,口中咬著短刀的,是康斯旦丁。


    久久不曾動靜的地下室,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不一會兒。


    老武士的胸膛慢慢地浸濕出暗紅的血,穿過武士服,流到已經斷成兩截的武士刀上。


    這時。


    老武士安然低語:


    “你是一個天才,康斯旦丁。”


    康斯旦丁聞言,端端正正,恭恭敬敬朝著老武士鞠躬。


    用四國國鞠躬的方式給老武士鞠躬。


    老武士不曾多笑的臉,終於露出一個歲月悠遠的微笑,如同兒童的無邪的笑。


    “謝謝!”


    老武士說了最後一句,不再動彈,眼瞼不再眨動。


    老武士雙眼睜得圓圓大大。


    康斯旦丁靜靜地佇立著,過了數分鍾,康斯旦丁把這把老武士送給他的武士刀收了起來,放在身上。


    康斯旦丁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走到老武士麵前,康斯旦丁把手望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才幫老武士合眼。


    很輕很慢地,老武士張開的雙眼終於合上了。


    康斯旦丁再看了一下老武士,便轉身向著煤油燈,把煤油燈吹熄滅。


    之後,康斯旦丁盡量不發出聲響地沿著來時的路,原路返迴。


    距離那天。


    已經是第四天。


    也就是說,來到地下室已經四天了。


    康斯旦丁不知道卡斯丹特有沒有餓死。


    但康斯旦丁沒有饑餓,這已經習慣了。


    康斯旦丁慢慢地走著,摸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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