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康斯旦丁從驚訝中恢複過來,保持微笑,又迴答長桌對麵的人:


    “弗萊米尼·楊教授,你樂意,隻要你開心,無論是康斯旦丁·喬萬寧,還是貝達思·約翰遜,都可以。”


    長桌對麵的人,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弗萊米尼·楊教授。


    此時的弗萊米尼教授穿著宴會的正式服裝,西裝革履。


    臉上的那副厚重的眼鏡,還是老樣子。


    鼻子厚大。


    嘴唇微厚。


    臉型長方形。


    千真萬確是弗萊米尼教授,讓人意想不到的,他竟然是殺手組織的一員,還是上位者之一。


    康斯旦丁一邊觀察著弗萊米尼教授,一邊謹慎地走去。


    “請坐,讓人尊敬的康斯旦丁先生。”


    等康斯旦丁走到長桌旁,弗萊米尼教授的對麵時,弗萊米尼教授伸出手,作出“請坐”的手勢,並盛情邀請。


    長桌上豎裏著十二根白色長蠟燭,長蠟燭為蔓藤狀的支架支撐著,一盞四根,一共三盞。


    一盞在弗萊米尼教授麵前,一盞在長桌的中間,剩下一盞在康斯旦丁麵前。


    蠟燭發出來的白色光芒,籠罩著整個長桌,覆蓋上溫馨的色彩。


    康斯旦丁卻感覺不到火的熱度。


    弗萊米尼教授麵前是什麽菜肴,康斯旦丁的麵前也跟著一樣。


    一盤烤雞,一盤牛扒,漢堡,三明治,烤全羊,蔬菜沙拉,甜品糕點,洗幹淨盛放在水果盤中的各種各類水果,第八號威士忌,西西汀葡萄酒。


    “謝謝。”


    康斯旦丁再次禮貌地迴應,恭敬不如從命似的坐下。


    這時,弗萊米尼教授笑得更加燦爛。


    “康斯旦丁,請用餐。”


    弗萊米尼教授拿起自己麵前的鋼叉鋼刀,朝著康斯旦丁開口。


    這一次,康斯旦丁拒絕了弗萊米尼教授:“很抱歉,弗萊米尼教授,在用餐之前,我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康斯旦丁有意強調了“幾個問題”這一句。


    弗萊米尼教授聞言,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弗萊米尼教授停下手裏的動作,微微點頭,肯定地說:“可以,康斯旦丁。”


    “不過。”弗萊米尼教授抬了一下滑下的眼鏡,重新望著康斯旦丁:“不過,什麽事情,都在用過餐後,再說也不遲,你說,對嗎?康斯旦丁。”


    “很抱歉,弗萊米尼教授,如果有問題積壓著我的內心,我會吃不下去,這是真的,教授。”


    康斯旦丁再次否定。


    弗萊米尼沉默一下,再次翻開笑容,和藹可親的模樣:


    “既然讓你食不下咽,這不是一個好事,康斯旦丁,我們需要好好共用這上帝賜給我們的美食。”


    “既然如此,康斯旦丁,在開動之前,把你的問題放在桌子上,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你。”


    弗萊米尼極其善解人意的語氣。


    康斯旦丁卻是望著這一副和藹可親的神情,暗自越發謹慎。


    越是不易發怒,總是一副微笑的人,往往越是城府極深的人。


    虛偽,陰謀,算計。


    “謝謝。”


    康斯旦丁也虛偽地迴應,逢場作戲,然後,無所畏懼直盯盯著弗萊米尼教授,毫不在意失不失禮這迴事:


    “上一次,sss級任務改為ss級任務,是不是你,弗萊米尼教授。”


    說完,康斯旦丁緊緊地抓住弗萊米尼教授的眼睛。


    眼睛一般都是一個人內心表現的外在的屏幕。


    很遺憾,弗萊米尼教授的眼睛,除了正常的歙張生理反應,沒有驚慌之類的反應。


    “奧古斯特告訴你的,是嗎?”


    弗萊米尼教授沒有迴答,而是反問。


    康斯旦丁頷首,不必擔心出賣神父這迴事。


    因為當這個問題出口時,神父告訴康斯旦丁這個事情,就已經暴露了。


    沉默了一下,弗萊米尼教授平靜地點頭,坦誠承認:


    “我也是其中之一。”


    “為什麽這麽做?”


    康斯旦丁立刻順著這個問題,繼續而問。


    “很抱歉,康斯旦丁,這個不能告訴你。”


    弗萊米尼教授搖搖頭,溫和地拒絕迴答。


    “除了你,還有誰?”


    康斯旦丁轉而再問,雖然這個問題得到答案的概率很小,小到幾乎為零,康斯旦丁還是抱著嚐試的心態問道。


    “很抱歉,康斯旦丁,這個問題,還是不能迴答。”


    弗萊米尼教授,依然拒絕迴答,臉上的笑還掛著。


    對於這個迴複,康斯旦丁沒有意外,但不能繼續圍繞這個問題再問下去。


    沒有意義。


    弗萊米尼教授不會答複。


    對於寥寥無幾的答案,康斯旦丁還是滿足了,這證實了當初的猜測,那就是上層人物在針對康斯旦丁。


    隻是,不止一個而已。


    至於什麽目的,都是誰在針對康斯旦丁,康斯旦丁想不出來,也不能從弗萊米尼教授嘴裏獲得答案。


    能爬到這個位置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絕對沒有。


    任何的一個微笑,都不是兒童單純無邪的笑。


    絕對不是。


    康斯旦丁不會被這些蠅頭小利或者友好的熱情感動。


    轉而,康斯旦丁平穩地開口:


    “弗萊米尼教授,這次的邀請,不會僅僅吃烤雞,而且,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弗萊米尼教授,我並不喜歡吃烤雞,那股味道,我有些不習慣。”


    弗萊米尼教授聽著康斯旦丁暗藏的意思,不禁一笑,先是誇讚:“康斯旦丁,你的文學一定很棒,非常擅長運用暗喻。”


    弗萊米尼教授再答複康斯旦丁:


    “這次的烤火雞,不是一般的烤火雞,康斯旦丁,我相信,你不會失望,也不會拒絕。”


    “但願這樣,弗萊米尼教授。不過,什麽樣的烤火雞才會吸引我,尊敬的教授。”


    康斯旦丁平心氣和地說道,唯一的一隻手,在手槍上麵撫摸。


    “讓你成為據位者的烤火雞,這個能吸引你嗎?”


    弗萊米尼教授自信地微微笑。


    據位者?


    據位者!


    康斯旦丁暗然坐端正,手裏的動作停止,一動不動地直盯盯著弗萊米尼教授。


    弗萊米尼教授保持沉默,麵帶笑意,任憑康斯旦丁直盯盯與冒犯的侵略。


    過了數分鍾。


    康斯旦丁恢複自然而然的狀態,問:“為什麽?”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哪一處的據位者?”


    “南區愛比爾·莫德大街光明教堂。”


    “神父,奧古斯特?取代他?”


    “是的,康斯旦丁。”


    “如果我不同意呢?弗萊米尼教授。”


    “隻要位置越高,你才能知道的更多,也才能獲得更多自由與安全,我想你不會拒絕……”


    “是嗎?不會拒絕?”


    “不會的,康斯旦丁……你是一個聰明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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