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旦丁邊走,邊拿出白色透明液體,倒在一塊軟布上。


    很快,走到了209號房門外。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康斯旦丁曲著手指,很有節奏地敲。


    過了大半天,還是沒有開門。


    康斯旦丁附著耳朵在門上,裏麵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


    有人,那就好,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抱歉,下不為例,今夜,房間先借我一下。


    康斯旦丁想罷,又再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吱”地一聲。


    門開了。


    第三次還沒敲下,手還舉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人圍著圍巾開了門,看都不看一眼,就破口大罵:“狗娘養的,該死的東西…………”


    確實是怒發衝冠,氣勢洶洶,憤怒極了,像暴走的肥豬一樣氣勢哄哄。


    從道德角度,這一點上,康斯旦丁很缺德。


    “你的嘴,有點臭。”


    康斯旦丁頓時沒有了愧疚,嫌棄地說完,猛地捂住油膩男人的嘴。


    “唔唔唔……”油膩男人死命地掙紮,卻怎麽也掙開不了。


    康斯旦丁是山一樣的男人,世界沒有幾個能與之伯仲,平分秋色。


    白色透明液體。


    立竿見影。


    油膩男人漸漸的軟了下來,如同氣球破了氣。


    就在這時。


    “啊啊啊……!”床上還有一個赤裸裸的女人反應過來,嚇得趕緊捂著白色被子,尖叫起來。


    床上的女人,驚慌失措,像小鹿亂撞一樣。


    這個夜,不安寧。


    “噢,真是糟糕透了,我其實不想這樣的。”


    康斯旦丁無奈用腳往後勾地關了門,又倒上白色透明液體在白色軟布上,慢慢地走過去。


    “啊啊啊!”女人嚇尿似的大叫。


    這尖叫聲,有些刺耳。


    康斯旦丁嫌棄地皺皺眉頭,有些反感。


    因為他聽到一股“嘩嘩”的聲音。


    隨著。


    “唔唔唔……”


    這次輪到女人掙紮了。


    沒一會兒,兩人都沉沉地睡去。


    徹底安靜下來。


    “好了,這麽晚,也都累了,都睡了吧。早睡早起,這樣對身體很有益,特別是對女人更是這樣。不要等到身體出現問題,才後悔莫及。”


    康斯旦丁對著沉睡的女人,低聲地說道。


    康斯旦丁又把油膩男人拖到床邊,然後靠著門,守著。。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走道響起腳步聲。


    有人過來。


    腳步聲不沉,不是他。


    康斯旦丁通過腳步聲辨別來人不是阿肯笛·路易,卻習慣性地再確認。


    通過門鏡,看到是前台那個雙眼發黑的男招待。


    確實不是阿肯笛·路易。


    “發生什麽事了,發生什麽事了。”男招待控製自己的聲音大小,不輕也不重地說。


    他不敢太大聲,也不會太小聲,恰恰好,能聽到一些,聽起來像在喃喃自語。


    看,真是一個多事的孩子。


    康斯旦丁感歎,沒有迴應男招待。


    不迴應男招待,自然而然,他就會自己無趣地離開。


    果然,沒有人出來,男招待一臉迷惑不解,又胡思亂想,站了一下,便走開了。


    男人不是很適合當酒店的招待員,特別是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因為晚上多事。


    “嗯——。”


    康斯旦丁低哼一口氣,躺在門上,閉目養神。


    “咚咚咚。”


    不是腳步聲,而是敲門聲。


    就是204號房的。


    康斯旦丁猛然睜開眼,電光火石之間,通過門鏡,看到204號房前是一個矮矮的綠人。


    “不是他。”康斯旦丁又失望地轉過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再轉過去,盯著。


    矮矮的綠人敲了大半天的門,見到沒有人,敗興而歸去。


    不會是出遠門?


    還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還是沒有迴來?


    是那一種可能?


    這就是康斯旦丁忽然想到的事。


    如果是出遠門,那就麻煩了。


    有事耽擱也不是很好。


    最好是還沒有迴來。


    康斯旦丁思索著,又在想著最壞打算:假如出遠門,這就是最糟糕的事,耗費時間,也極有可能讓他有所警惕,因為他在裏麵有人,不然,我的事,他怎麽知道。


    康斯旦丁即使想到最壞的打算,也是波瀾不驚,心平氣和地靠著門。


    這時,夜已深,如果是春夏秋三季,會聽到牆角的未知名兒的蟲鳴,但現在是寒冬裏,蟲兒都被凍僵死掉了,隻要蟲卵蟄伏在雪地之下的深泥裏,直到春雷震震,才會蘇醒。


    可惜,此時正是肅殺時節,除了恆溫動物,幾乎沒有什麽生命活動了。


    冬天是一個死亡的季節,是一個淘汰的過程。


    “嗯?”


    康斯旦丁驀地再皺起眉頭,睜開眼睛,似乎聽到腳步聲,又似乎沒有聽到。


    康斯旦丁轉過身,把眼睛閉上一隻,一隻睜開的通過門鏡,望著昏黃燈光下的走道,對麵就是204號房。


    一個身影蔓延在牆上,可能也在地上,但門鏡的視線是有限的。


    越來越近。


    隻要過了203號房,就隻剩下204,205,210的可能了。


    影子越來越大,越黑。


    腳步聲,也越發有了一點兒。


    “吱。”


    腳步聲戛然而止。


    “不是嗎?”康斯旦丁心裏問道,卻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左手早就握好手槍。


    “叮。”


    打火機蓋子被打開的聲音。


    “唰。”


    擦燃火機的聲音。


    “唿。”


    似乎是抽了口煙,緩緩地吐出來。


    “咚。”


    “咚。”


    腳步聲再次響起。


    一隻鋥亮的黑色皮鞋抬起,落下。


    這是一條穿著黑色西裝褲的腿。


    緊跟著,是黑色西裝外套的衣角。


    一瞬間,一個側半身。


    “是他!”


    康斯旦丁即刻暗道。


    慢慢地。


    阿肯笛·路易全身出現在門鏡之下。


    阿肯笛·路易下意識地望康斯旦丁看了看。


    康斯旦丁心裏一揪,心裏暗歎:不虧是屈指可數的綠人殺手,可惜,你還是要上天堂。


    時候還沒有到。


    康斯旦丁屏住唿吸。


    等!


    等!


    等!


    阿肯笛·路易皺了皺眉頭,習慣地轉過去,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插進去。


    “吱嘎!”


    就在這時。


    一刻都不遲疑。


    “嘭!”


    門一打開。


    康斯旦丁猛地舉起槍。


    綠人卻聞聲如同毒蛇一般扭身跑去,難以置信地反應快。


    “砰砰砰!”


    “砰砰砰!”


    康斯旦丁連開六槍。


    “啊!”


    綠人隻中了一槍,還是拚命地跑。


    “該死的。”


    康斯旦丁急速地追上去,如同獅子獵食一樣追殺。


    “嘭嘭嘭!”


    康斯旦丁下樓梯像跑在平地上一樣快,甚至是更快。


    “該死!”


    “啊!”


    “誰在開槍?”


    “發生什麽事了?”


    “啊……”


    很多人被槍聲整醒了,有人大罵,有人自言自語,有人大聲地質問。


    但沒有人會大膽地出來質問。


    康斯旦丁緊追不舍。


    到了門口,綠人的身影不見了。


    “噢,天啊,噢,天啊。”


    男招待舉起雙手來,臉色嚇得蒼白地叫道,天啊,天啊,都反應不過來。


    “看來,沒有跑多遠,這血跡告訴我,他中槍的部位不是致命處,也是不好受之處。”


    康斯旦丁蹲下了,觀察著地上的血跡。


    康斯旦丁望了望黑不見五指的都德林街,拿出煤油打火機,點燃,拿著,循著血跡走出去。


    左手端著槍,右手拿著點燃的火機,小心翼翼地沿著血跡走。


    黑暗裏有一個人,也同樣是殺手。


    這是殺手之間的對決。


    不敢有絲毫懈怠。


    “唿!”


    康斯旦丁極慢地唿出一口氣,緩解壓力。


    “煙頭。”康斯旦丁發現血跡上的地上有一節沒有燃到盡頭的煙頭,還燃著。


    康斯旦丁霎時再是十二分精神,因為綠人就在不遠處。


    “汪汪汪。”


    狗此時此刻,莫名其妙地叫了起來。


    “知道了!”


    康斯旦丁循著狗吠迅速地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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