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池池心中嗬嗬噠,難怪她說迴來這麽久了,邢宅那邊也沒有動靜,她還以為是魏姨母女重新迴來了,爺爺也不需要她了呢,沒成想是邢九淵從中作怪了。


    可是爺爺脾氣也是……十分奇特呢,暴躁的小老頭一個,莫名有點可愛。


    沒嫁入邢家之前,爺爺在外的名聲十分威嚴,她心中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惱他老人家;嫁入邢家之後,慢慢接觸了,發現爺爺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僅限於他看上眼的人,像三叔二叔就怎麽也不討爺爺喜歡。


    邢九淵跟爺爺的相處模式估計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所以他不疾不徐的樣子,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爺爺你不是一直想要重孫嗎?這大晚上的還打電話過來不是耽誤我給您造重孫?”


    “啊呸!”爺爺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老薑一個呢,“都結婚這麽久了,要懷早就懷上了,懷不上就肯定就是你不行!我當初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有你爸了!”


    這就是人身攻擊了,還是攻擊男人最不能攻擊的地方,九少爺也無法淡定了,與爺爺在電話裏進行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


    “爺爺你憑什麽就認定是我不行?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當初結婚那麽早,能比嗎?”


    爺爺聲音裏滿是得意:“孫媳婦的體檢報告醫生都告訴我了,她身體沒有問題,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別拿結婚早晚說事,人家未婚先孕你怎麽不說?”


    “你這是在教我做壞事咯?”


    “你真有那個能耐我也不會說你。”


    “爺爺,我發現你這個糟老頭子真是壞得很!”


    “你這個臭小子也好不到哪裏去!趕緊把孫媳婦給帶迴來,我想吃她做的夜宵粥!”


    這一老一小,像兩個幼稚的小孩一樣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攻擊對方,雙方脾氣都是暴躁不肯吃一點虧的,恨不得把對方損得吐血才甘心。


    這等稀奇的相處方式,真是莫名的親切,又莫名的搞笑。


    不管九少爺在電話裏如何信誓旦旦的發誓堅決不迴去,堅決不妥協不屈服於爺爺的威脅之下,可一旦掛了電話,他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車鑰匙,對趙池池丟下一個字:“走。”


    邁著大長腿就先走了出去。


    趙池池真想問一句:大尾巴狼你日常打臉疼不疼?


    ……


    前有陳湛森在分公司裏打人,後有陳湛森大放狠話,那些原本想滅滅新官威風的高層們收到消息立刻屁股尿流的趕過來了,有的人是從夜場裏趕過來,有的人是從溫柔鄉裏爬出來的,生怕慢一分鍾就丟了工作。


    有些人就是這樣賤啊,給臉的時候蹬鼻子上臉,要狠狠虐一遍他們才知道東南西北四條街,到底誰才是親爹!


    分公司鬧出這麽大動靜,總部自然是知道的,蔣董還親自發了會議視頻過來詢問這個事情,陳湛森在視頻時坐姿不怎麽恭敬,一副老子才是老大的樣子,說話言語更是拽得不像話。


    兩分鍾的談話下來,蔣董沒有任何批評陳湛森的意思,隻說了一句:“都是公司元老,別做得太過分了。”


    小兒子沒有經商頭腦,公司總得有人繼承,蔣董雖然與蔣湛森父子感情一般般,但蔣湛森的經商手段他是看在眼裏滿意在心裏的,年輕人氣血方剛,加上分公司那些元老也有些過分,當初小兒子過去都沒能討得好,如今蔣湛森一舉收服了,雖然手腕狠厲了一點,但是要接手這麽大的公司手段不狠怎麽行?


    就這樣吧。


    看到蔣董都這樣態度了,分公司的元老們更是戰戰兢兢了,看來繼承人就是蔣湛森無疑了,對於未來的主子,他們不敢再放肆,在經曆了前麵那場‘屠殺’,如今哪怕蔣董宣布蔣湛森不是繼承人,他們也不敢放肆了。


    這年輕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現在就是叫他們當場跪下來叫爹他們也認!


    ……


    九少爺載著趙池池一路飆車,男人人生中最大喜好之一就是車子,有車不飆枉為人。大晚上路上車子少,更加刺激了男人的腺上腎素,激動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連趙池池的尖叫都聽不到了。


    趙池池整個人係著安全帶還是感受到深深的恐懼,她這才知道自己開快車和坐別人快車區別是這樣大,胃裏的東西翻湧著要冒出來,她快受不了了。


    難受得抓捂著心口,一手使勁拍著車門,大有想跳車的衝動。


    邢九淵才發現趙池池臉色不對,這才減速靠邊停下。


    車子剛停還沒穩,趙池池剛解開安全帶打開門整個人就從車上滑落跌坐地上去,連走去灌木叢邊的垃圾桶力氣都沒有,直接在原地吐得暈頭轉向了。


    有生以來最狼狽沒有之一。


    邢九淵見狀第一反應不是嫌棄也不是惡心,而是深深懊惱起來,一邊從車上拿了礦泉水一邊拿紙巾過去。


    趙池池一頓吐過後整個人還是難受得不行,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一塌糊塗的,什麽形象都沒有了,一邊拿過紙巾擦嘴,一邊控製不住的流淚。


    如果不是邢家財大勢大,她何至於會被迫嫁給邢九淵?嫁給這樣一個不懂溫柔為何物,連體貼人也不會的男人,除了一張臉拿得出手,他還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在這一刻趙池池強烈的湧起一股強烈的委屈,直接離婚走人了,不伺候了,誰愛嫁誰嫁,她不想再和邢九淵假惺惺的過下去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暈車。”邢九淵是真的悔得場子都青了,看到趙池池暈車得淚水嘩啦啦的流,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毒舌去攻擊嘲諷她,隻把擰開瓶蓋的礦泉水遞過去,“喝點水會好受一些。”


    趙池池還在抽噎,想把長期以來受到的委屈都傾述出來,想狠狠怒罵他,想把手裏的紙巾丟他臉上,更想給他一巴掌,無數髒話湧上喉頭,可最後她隻能瞪著他,長長久久的瞪著,一言不發。


    趙池池的眼神叫邢九淵十分困惑,感覺很古怪,卻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裏,最終他都規劃為她是暈車太厲害的緣故。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邢九淵才明白此刻趙池池眼神的含義。


    為何一向愛他關心他的妻子,會用那樣一種深奧又複雜得叫人看不懂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惡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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