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楚的老媽叫蘇荃,是蘇家二代長女,標準的東方古典美人,對外賢惠,對內不怒自威。


    “猜到了你會迴到這裏……花心大蘿卜生了個花心小蘿卜,才上學第一天,就打著科研的名號去度假……還是處男?連你老爹一半的本事都沒有。”


    “額,額,話說老爹去哪了?”韓楚會意。


    “去了二十世紀的南美洲種可可。”蘇荃麵無表情。


    哪裏是去種可可,可可豆能值幾個錢,分明是看上了別人家的姑娘。


    韓楚當即請纓,“要不要我去把他抓迴來?”


    “算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是來警告你,辦事的時候注意點,你幾個大哥天天就知道打位麵戰爭,你的兒子說不定是韓家長孫,可不能是個野種。”


    要是韓楚的兒子是韓家長孫,那韓家下一代全得招女婿。


    永生者不可能有後代。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韓楚敷衍道。


    也知道韓楚不耐煩了,蘇荃歎了口氣,直接傳送走。


    美美地吃過一頓飯,又帶上一背包的肉罐頭,韓楚選了個時間點再次傳送過去。


    時間進展飛快。


    章邯帶著二十萬刑徒軍東出函穀關,殺周章,滅陳勝,壓得諸侯們喘不過氣來。


    秦二世二年,六月,盱眙城。


    楚國複立,楚懷王羋心登基,舊楚遺民無不歡湧雀躍。


    鄉間土路上,韓楚又在半空中閃出來,直挺挺往下落,


    他下方是一個騎著駿馬的白衣仕女。


    仕女撥轉馬頭,讓這人掉下來,落到馬前,抽出利劍,撥馬上去,正想看看是個什麽妖怪。


    忽而道,“是你!”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就這麽巧合地落到虞姬麵前。


    韓楚拉著劍尖站起身,“姑娘你和我有緣啊!”


    若是以往碰見這樣的登徒子,虞姬便是一劍刺過去,殺個幹淨。但畢竟是靠著他的火爐過冬,多少算個恩人,不大好殺。


    “孽緣而已,有什麽可說的?”


    韓楚也不糾結於這一點,她嘴上不承認,心底怎麽想的,誰能知道呢。


    換了個話題,“姑娘這是去哪?”


    “盱眙。”


    這是要去見楚懷王?


    本來還想把投資在楚懷王身上的那半隻羊,給劉邦換一個封侯,現在看來要把投資提出來了。


    “家父是故楚學官,臨終前想要看楚國複興,總得帶他去看看。”


    韓楚這才注意到虞姬身後背了個小巧的靈位。


    於是他牽著馬,帶著虞姬往盱眙城走去,她竟然沒有反對。


    按老爹的經驗,現在大概已經完成了八成,隻缺一次花前月下,就能喜迎洞房花燭。


    盱眙城裏的歡聲笑語幾乎要溢出來,故楚複興的火焰越來越大,項羽卻沒有參加盛宴,而是聽從項梁的命令守在城門口。


    不是擔心秦軍來襲,而是讓每一個聞訊趕來的反秦義士、複楚賢才都見項羽一麵。


    項羽握著酸痛的右手,露出些許疲態。讓他殺人,他能一次性殺掉數百名披甲銳士,大氣都不用喘一口。


    但今天好幾萬人從城門口經過,每個人都和他激動地握手、擁抱,表達對他們叔侄二人最誠摯的感激。


    手都被握痛了。


    忽而看見遠方來了一個騎著黑色駿馬的白衣仕女,馬蹄長著一圈白毛,這叫踏雪,這是極品好馬,再往上看,那仕女眉若遠山,眼若秋波,不施粉黛,顏比西施,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項兄!”韓楚高聲道,把他的目光吸引過來。


    “韓兄!”項羽喊了一聲,目光又放到了虞姬身上。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漢民風開放,多看看美女又有什麽錯?


    虞姬略一皺眉,登徒子認識的也是登徒子,沒個好人。


    她蹙起峨眉的姿態,差點讓項羽看呆了眼。


    這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項兄現在已經扛起了複楚滅秦的大旗,我離去也有幾個月了,不知現在項家軍有多少兵將?”


    古往今來,但凡幹大事業的男子,一旦提及他的理想,莫說美女,就是親生父親也要丟之腦後。


    項羽一陣激動,眸中燃起熊熊烈火,再也不看美人一眼,“我項家兵將已達七萬有餘,不懼那章邯的刑徒軍團。”


    正所謂願你仗劍歸來,還是純潔的少年,其餘一切不純潔的事物,請務必交由我來承受。


    所以韓楚牽著馬進了城,把虞姬帶走,迴首一看,項羽依舊持戟挺立,傲然於俗,他在韓楚心目中的形象都高大起來。


    城中的宴飲規模宏大,有反秦義士,有先楚遺民,還有現任義軍。宴飲當然分先後,座次依舊排順序。


    韓楚迴過頭,輕聲問道,“要去參加麽?”


    虞姬輕輕點點頭,她來這裏是完成父親遺願,不能看了就走。


    於是先楚遺民的席位上,多出來兩個人。


    若是簡簡單單多出兩個人還好,畢竟現在起義形勢不佳,需要人多壯壯膽氣。


    但在宴席上放了個靈位?這是不祥之兆。


    宋襄拿著酒杯慢慢踱步而來,忽而閃電般地踢出一腳,將靈位踢到空地上,厲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麽意思,想給自己辦喪事嗎?!”


    宴飲之上不許出現鐵器,佩劍都被解下了,否則虞姬現在就要讓他血濺當場。


    “放開我!”


    韓楚當然要把她拉住,世道從來不公平,若是動了手,後麵別人就有了推脫的理由,否認這靈位是他故意踢掉的。


    “是誰給你的權力,欺辱我們先楚遺民?”懶得較量小是非,韓楚直接給他扣上一頂超級大的帽子。


    項梁心心念念的就是聚集所有複楚的力量,任何挑撥離間統一戰線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先楚遺民,你也配?”宋襄不屑道。


    此時,這裏的爭吵已經招惹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虞姬深吸一口氣,“我父親是先楚學尹。”


    韓楚拉著虞姬,走到空地中間,“這是一個學尹家裏唯一的女兒,為了讓父親完成遺願,看見大楚的複興,不遠萬裏趕來,如今竟然遭受了這樣的待遇!”


    一番話講到楚民心底,他們看宋襄已有三分殺氣。


    虞姬就要把靈位撿起來,獨自離開。


    “別撿,要讓他跪在地上把靈位撿起來,給伯父磕頭謝罪!”韓楚卻道。


    公理能戰勝強權?


    宋襄不屑一笑,“哈哈,莫非是發了癔症,讓我謝罪?來人,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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