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學生卡。”


    夜裏,汲魂者的屍體就墜落在白峰的住處附近,他一聽說陳風雷參與了抓捕這隻大蝙蝠的行動,連夜就趕了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他。


    現在二人一起坐公交車去學校,白峰依然喋喋不休。


    【昨夜,從北站逃竄的惡魔蝙蝠已被發現死於環城金融中心,係治安隊員在阻截其逃跑時,重傷其翅膀,致其最終失血過多而亡。】


    公交車的電視上播放著早間新聞。


    “瞎掰!”白峰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臉上帶著鄙夷,“雷子,你可得信我,新聞說的根本不對,它的死因可不止是失血——”


    “噓!”陳風雷朝他低聲喝道,“你別瞎嚷嚷,治安所的保密條約你都忘了?再說了,這事兒你都和我說好幾遍了。”


    白峰聽到這話,聲調立馬降了下來,但語氣依然激動。


    “我告你,我可是個術士,雖然還是個新手,但這玩意身上有沒有靈魂殘餘,我還是看的見的。”


    白峰一邊搖頭,一邊咬著牙,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哎呦,真幹淨啊!你當時沒看見子,那東西連一點靈魂殘渣都不剩下了!也不知道幹這事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難說,不過我感覺不太好,殺它的人,也很有可能是覬覦它的靈魂。”


    “那這事可就太亂了,黑吃黑吃黑啊!”


    現在是早高峰,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陳風雷不再和白峰談及此事。


    治安所隱瞞此事,必然有其原因,陳風雷雖然在治安所幫忙,卻還不是其正式人員,無權知曉全部細節。


    還是先把學業搞好,如果自己有權得知案件詳情,相信馮天寧會打來電話的。


    …………


    下午5點,治安總局會議室中。


    “你們確定?”


    問話的領導名叫方雲飛,是一位年過五旬的法師,也是海津市治安總局的局長。


    他的手掌上懸浮著一把蛇形匕首,身形瘦削,眼神猶如鷹隼。


    總局的會議室被布置得嚴肅莊嚴,巨大的長條會議桌此時已經被各區的治安隊長坐滿。


    隊長們的座椅椅背很高,而且各自刻有不同的圖案。


    拿熟悉的人來說,馮天寧的椅背上刻著一把利劍,萬德福隊長的椅背上刻著一隻手掌。


    “從致命的傷口上看,的確與武器高度吻合。”鑒定科的技術員迴複道。


    “嗯……把鑒定報告拿給我看看。”


    少時,方雲飛再次開口。


    “各位,我說句實在話,不是我小瞧。”他指著手裏的調查報告,“血液抽幹,靈魂蝕淨,奪靈幫那群烏合之眾,什麽時候學會了如此手段?


    “會不會是他們中的高層人員做的?”有人提出疑問。


    “哪有什麽高級人員?”坐在長桌右側的馮天寧突然反問道,“他們的高層人員又不是依靠實力上位,說白了,誰能忽悠人,誰就是他們的高級人員。”


    “總之,此事太過蹊蹺,各位迴去以後,要重點關注奪靈幫的動向,一經發現,嚴懲不怠,盡最快速度,排查出這名殺死汲魂者的兇手。”


    方雲飛看到了鑒定報告的最後一行,突然皺眉道:“這個‘屍體中殘留難以驅散的電流’……是來自你帶的那個特訓生?


    “對。”


    馮天寧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好苗子,馮隊長,趁著他剛入學,你多帶帶他,他現在可塑性很強。”


    說話時,方局長的眼睛緊盯著屋裏的一個空位。


    那個空位的椅背上,刻著一隻眼睛。


    與肯瑞托議會的眼睛標誌不同,這隻眼睛流著淚,眼淚裏則是碎裂的星辰。


    “總空著也不好,該有人來填補這個位置了……”局長自言自語道。


    …………


    一晃兩個禮拜過去,治安所沒有再接到任何一件有關奪靈的案件。


    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惡魔們最近也沒有在城裏搗亂。


    海津市,太平得讓所有人都不適應。


    按照學校安排,各年級的特訓生,每周都要去治安所實習一次,大一是周五,大二是周四,以此類推。


    所以周一的治安所,是沒有學生實習的。


    馮天寧單獨點名,讓陳風雷每周一去治安所報道。


    而且,去了白去,一點積分沒有。


    得不到積分,陳風雷就沒什麽念想,隻能寄希望於城裏能夠出現些壞人,好讓他殺了收集靈魂。


    可惜這日子就像是飄進了平靜的湖麵,再也沒有出現一絲波瀾。


    馮天寧帶他出去處理的案子,不是誰家貓丟了,就是誰家男人或女人出軌了。


    找到一隻貓花了4個小時,陳風雷賺到了20積分。


    去出軌的人家調和矛盾,陳風雷一分沒賺,反倒無緣無故地挨了一個大嘴巴。


    堂堂的天才薩滿祭司,逐漸變成了街道小陳。


    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磨煉了他的性格,他現在比穿越前的心態還要好。


    陳風雷坐在值班室打瞌睡,馮天寧走進來,一邊嗑瓜子,一邊用胳膊肘戳他。


    “誒,無聊嗎?”


    “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我值班值得頭發都長了。”


    馮天寧把手伸到他麵前晃了晃,“吃點瓜子?”


    “不了,我還是趴著吧。”


    “走,咱倆找點兒事幹。”


    揉揉眼睛,陳風雷也不問要去幹啥,直接起身離開。


    性格使然,對陳風雷來講,幹啥都比坐著發呆強。


    “張庭,過來盯會兒。我帶小陳去後院操練操練!”


    “好嘞!”


    張庭拖著長音應了一聲,從拘押室跑出來,望著陳風雷,臉上帶著壞笑,給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治安所的後院是露天的,再往裏走,還有一個寬敞的大車間,在居民區中顯得很突兀。


    陳風雷以前沒進過車間,馮天寧把他領到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邁步進門,陳風雷首先看到了對麵牆上寫著“奮發訓練,自強不息”的八個大紅字。


    地麵軟軟的,似乎是鋪著一層膠質,使得鞋子的抓地力便強。


    這種地麵,摔倒也不會很疼,但會把皮膚挫傷。


    用不著馮天寧多說,陳風雷看出來了,這是一間練習室。


    這裏相比天河大學的練習室可就簡陋太多了,而且缺少投影假人設備。


    “咱們所一直都有搏擊訓練的傳統,以前不和你說,是因為你還是個新手,實力不濟,怕你受傷。”馮天寧刻意拉長音調。


    “但現在就不同啦,總局對你上次參與行動的表現非常滿意,決定對你進行重點培養,以後要是沒有案子要出,我就會找你做陪練!”


    “陪練?不行吧,您太厲害了。”


    “怎麽不行,看劍!”


    馮天寧不知從哪裏拎出了一把木質訓練長劍。


    陳風雷雖然反應夠快,可手裏沒有武器,他又不是武僧,一雙肉拳怎麽可能招架馮天寧的迅猛攻勢!


    嘿!哈!嘿!哈!


    馮天寧揮著木劍,不斷打在陳風雷的手臂上。


    “疼不疼?!”


    說實話,不疼,陳風雷能明顯感受到,馮叔是收著力氣打的。


    “有點。”他如此迴答,隻希望馮叔能暫且停手。


    “疼還不去找武器。”


    “……”


    陳風雷環視四周,終於在遠處的牆角發現了幾把木質訓練武器。


    這裏麵沒有木斧,隻有一把木槌。


    陳風雷一個滾地翻,從馮天寧的劍下閃了出去,跑到牆角撿起武器。


    “從現在開始不逗了,拿出真本事和我打!”馮天寧再次做出攻擊的架勢。


    “好,您出招吧。”


    馮天寧一件直刺過來,陳風雷橫舉錘子格擋。


    木劍沒有什麽韌性,可纏繞在錘柄上卻有如遊蛇。


    啪——!


    劍尖精準的打在了陳風雷的手上。


    這次馮天寧可是使了七成力氣的,打得他手指火辣辣的疼。


    “再來!”他的戰鬥欲望被挑起。


    這次他選擇主動出擊,一錘沿斜線揮下。


    馮天寧往後稍退,劍身向下一推,木錘順勢被卸去力道,陳風雷失去平衡,差點被帶個踉蹌。


    曾經柔掌老師說自己的搏擊技巧簡直不值一提,當時陳風雷還不行,但現在見了馮天寧的實力,他相信了。


    這就是完虐好嗎?!


    兩個人在不使用各自能量的前提下,隻論搏擊技巧,陳風雷簡直就弱爆了。


    “打架可不能隻靠莽,學校太注重職業技能了,完全忽略了基礎搏鬥技巧的重要性。”


    陳風雷深以為然,開學初,他拿到的那本《搏鬥中的斧與錘》,似乎沒有專門的老師負責講解,陳風雷粗略的翻過一遍後,就放在家裏吃灰了。


    “今天就先教你如何正確的格擋。把錘子舉起來!”


    晨光初現,枝頭的麻雀啼叫不止,訓練室裏乒乒乓乓,木器磕碰之聲幾乎整夜未停。


    馮天寧不知疲倦的為陳風雷講解了幾十種不同的實戰情境,講了幾乎一夜。


    訓練室的小窗中有熹微的陽光透進來。


    馮天寧抖抖腕子,看了一眼手表。


    “來,現在你把我當做真正的敵人,咱們打一場,打完結束,我該去接孩子了。”


    二人再次交鋒,馮天寧的攻勢更加淩厲。


    雖然這一晚上都在學習如何格擋,但此時的馮天寧揮劍如雨,不時還有點點金斑撒於空中。


    陳風雷往後跳開,舉起手掌,做出一個“製止”的手勢。


    “馮叔,您怎麽動用能量了?這我哪能抵擋得住?”


    “嘿嘿……就是為了讓你抵擋不住,要不你也動用能量試試?”


    “這可是您說的!”


    陳風雷稍微釋出能量,一躍而出。


    黃色與藍色的輝光相互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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