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驚天動地大消息啊!當今聖上竟然有意設立議院啦!”


    “號外,號外,天子廣邀天下所有懷才抱德之士前來共同商議國家大事!”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太震撼啦!如今這天下之人都擁有了觀察政事、發表意見的權利呐!”


    “啥,俺也能觀政?真是稀罕事了,給我來一份!”


    “我也來兩份!”


    北京皇家設立的報社裏,無數孩童少年背著一個包裹,裏麵放著報紙,一邊在人潮裏叫賣,一邊眼疾手快的收下路人給的銅錢!


    買報紙的大多數是些有身份的商人或書生士子,也有些人耐不住好奇,買了下來讓人傳讀。


    北京自從光複以來,便煥發了作為國都的勃勃生機,商業逐漸恢複,人流漸漸多了起來。


    從明末清初的五十餘萬人口,上升到了約七十萬人!


    最近,更是有許多周圍百姓為了維持生計,在城內租房進廠,更是帶來了繁榮。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議院設立通過的旨意傳遍了大河兩岸,大江南北,天下人莫不人心振奮!


    其中,以東南豪紳最為積極,便是天子借口說建立議院經費不足,尚缺百萬兩,一群豪紳老爺也眼都不眨一下,不到半個月,便湊足了經費,其速度令人咂舌!


    天子不開這個口子還就罷了,這口子一開,將來若是哪個文官敢出言阻止,天下豪紳地主能將他祖墳也挖了!


    錢謙益府中。


    “看看那些東南豪紳之吃相,當真跟惡狗撲食一般!看來我等是老了,縱橫官場多年,竟然摸不透天子的意思!”


    “唉!天子如此,多年以後,倘若有人顛覆皇權,朝中可還有人肯冒死進諫?”錢謙益扶額微歎,他知道,天子此舉,可謂千古未有!


    原本做官隻是屬於文人的特權,在這一擊之下,被無情的擊碎了!


    “天子權分天下,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覆皇權!?”一些文官意識到了什麽,隨即問道。


    “這事現在不敢,多年以後呢?這事誰又說得清呢!”


    “總而言之,現在群情洶湧,我等便是再不滿,也不能跟天子對著幹!”


    現在可不是門閥時代了,同樣,也不是曆史上,隻有七十萬初通文墨之人的大清時代!


    前明的朝政雖然僵化,卻對天下讀書人是極好的,識字之人不敢說曆朝曆代之最,卻也是極其多的!


    天子豈會懼怕文官們的抗議!?


    主打一個愛幹不幹,不幹最好騰出位置,讓給有眼力勁的人!


    隨著政令一聲令下,天下諸省,各處皆有人收到朝廷之邀請,共赴北京組成議院!


    議院設立議員一千名,各省人數不等,由人推舉,無論士子文人,豪紳地主,販夫走卒,農夫獵戶,皆可為議員!


    ……


    一艘海船從安南返迴,破開了滔滔巨浪駛入南京下關碼頭。


    碼頭上,數千苦力民夫早就翹首以盼了,這是他們一天之中最為高興的事,不為其他,隻因一趟裝卸搬運下來,能賺不下百文錢!


    百文錢足夠尋常一家人吃上大半個月了,因此這碼頭搬運的工作,是擠破了腦袋的活計!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將從戰船上走了下來,迴到久違的祖國,他熱淚盈眶,彎下手捧起一束泥土聞了聞。


    “嘿嘿,是這個味,熟悉的土地啊!”何一德一邊開懷大笑,一邊看向周圍搬運的民夫,心中隱隱感慨,還是自家過得舒服,安南那地方,除了能種糧食,實在不易長住!


    無它,安南自古便是蠻夷之地,蚊蟲極多,中原之人若去了,便是不得病,也能熱出一身痱子!


    此次他從安南迴來,便不準備再去了,想想也是,他一把年紀了,若是死在異國他鄉,有何麵目麵對祖宗?


    人老了,難免想著落葉歸根,外麵再好,也不如家鄉好!


    “何將軍!”翁之琪從迎接隊列中走了出來,遠遠便唿喚道。


    “喲,原來是翁老弟,怎麽是你來接我?”


    “唉,你遠在安南,怕是不知道,咱們大漢遷都了!”


    “什麽!?遷到哪兒了?”


    翁之琪指著北方,笑而不語。


    “哦,原來如此,這麽說來,我倒是迴來的晚了!”何一德醒悟過來,輕聲歎了口氣。


    南京多好,他是湖南人,沿著長江沒多久就能到老家,可謂是再便捷不過了!


    “老將軍,這次迴來述職,可還要迴安南鎮守!?”翁之琪好奇的問道。


    “不了,何必勝迴來後,我獨自一人在安南,整日閑得無聊,便帶兵攻克了升龍城兩次,殺了點人,撿得了些財貨!”


    “咦,得了多少!?”


    “不多,也就一千萬兩左右,其中以玉石黃金居多!你也知道,安南人信佛,這些東西怕是積攢了千年了,被我一股腦的打包帶迴來了!”何一德麵色坦然的說著,一邊尋找自己的家人,許久不見自家乖孫子,他想念的緊!


    “老將軍不用找了,你家兩個兒子,一個封了個禮部主事,一個入了軍中當了百戶,都已舉家搬遷到北京了,不然你道為何是俺來接你!?”


    “…………”


    “如此,有勞玄倩了”(翁之琪,明末浙江人,武進士)


    何一德感慨一會說道。


    南京作為陪都,人口不下百萬,兩人迴到翁府中小聚一次,何一德便匆匆離去。


    翁之琪將其送離,才返迴座位沉思道:“唔……莫不是真有大器晚成之說?”


    他確實快憋屈死了,被天子下令守家,如今北伐成功,卻仿佛忘了他一般,真是夢迴吹角連營啊!


    “夫君……”一個婦人帶了兩個丫鬟端著洗臉盆從後堂走了出來。


    “夫人,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去看咱們家的靴子作坊了嗎。”翁之琪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腰子,一臉警惕。


    “夜深了,工人們早就下值了,來人,給老爺洗腳……”


    “唉,夫人,別急啊,咱們聊聊天可好…咱們家靴廠今日盈利幾何……哎喲,輕點…”


    在這隆武四年裏,南京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許多工廠!


    有些是皇家辦的,如同棉衣廠,軍靴廠,水泥廠……


    更多的是商人們自掏腰包辦的,如船廠,紙廠,紡織廠……


    而東方的絲綢也好,瓷器也好,茶葉也罷,一旦運往西方,來迴一趟便是數倍的利潤!


    人們都瘋了!


    海禁的解除,使得海運的紅利不再是東南豪紳們的後花園,人們可以肆意的出海行商了!


    今年光是東南一地的商稅,便不下五百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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