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四天。
封則珩坐在教室裏隨口道：“還剩三天了。”
林洛點頭，“確實，時間快過半了。”說著，話音一轉，“所以，快要出事了。”
封則珩偏頭，林洛拿著一把小刀在雕刻著什麽。
“這是什麽？”
林洛看著手中的木刻，“昨天晚上出去溜溜，發現了件好東西。”
封則珩閑來無事，看著林洛一刀一刀雕刻出獅子的形狀。
“這是陰沉木吧？”
林洛：“嗯。”
“你那陰沉木刻獅子？”
獅子有鎮邪、辟邪的用途，但陰沉木性屬陰，兩者天生相克。
“嗯。”
封則珩：“這算不算暴殄天物？”
林洛：“不算。”
封則珩不覺得林洛專門學過雕刻的，不知道這些東西，“那為什麽？”
林洛：“我在警告某些東西，對該下手的人下手。”
封則珩：“……打擾了。”
封則珩沒注意到，正在講桌上講話的人一頓，差點沒管理住自己的表情，隻能在心裏罵林洛。
埃塞笛安倒是對林洛手裏的獅子感點興趣，等林洛刻完了後，抬了抬手，獅子自動落進他手裏。
他拿著獅子左右轉動，忽然笑了下，把獅子放在桌子上。
十分鍾後，伴隨著“咚——”的一聲，獅子落地。
林洛扭過頭，看到埃塞笛安把獅子放迴桌子上，然後用書擺出了一個方形坑。
林洛：“……”
封則珩有些好奇，盯著獅子，然後發現獅子輕微顫動，以很慢的速度移動著。碰到障礙物後慢騰騰的移了迴來，然後換一邊，這麽移動了一遍又一遍後，獅子停在原地，沒有再動。但是獅子卻顫動的更厲害了，仿佛被欺負的孩童，在哼哼唧唧的哭泣。
封則珩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林洛，又看了看埃塞笛安，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被看的人完全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還戳了戳獅子，對林洛道：“哪兒來的？”
林洛：“昨天晚上門口發現的，材料很好，就是有點小。”
獅子頓了下，接著更加劇烈的顫動起來。
封則珩光是看就臆想出一個孩童嚎啕大哭的場景。看向林洛和埃塞笛安的眼神帶著譴責。
林洛看著他眼神，道：“在沒被刻成獅子的形狀前，它實力比你強。”
封則珩瞬間把譴責的視線投向獅子。
居然裝弱小，討人同情，太可恨了，差點就著了道。
獅子：“……”我特麽
獅子抖的更厲害了，這下子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而是憤怒，因為封則珩看見獅子冒出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氣。
林洛看著獅子，不鹹不淡的道：“看來還得刻個鎮魂符。”
獅子瞬間安靜下來。
封則珩：“……”
埃塞笛安哼笑一聲，把小獅子遞給林洛。
獅子在林洛手裏一動不動。
林洛隨意的拋了拋，看來是嚇壞了。
相比於這一組的輕鬆閑適，葉希那邊氛圍就不怎麽好了。
燕池：“現在除了要遵守校紀校規以外，我們還什麽信息都不知道。”
葉希抿著嘴，“我和封則珩的關係你也知道，他那邊就算有信息也不會給我們的。”
壯漢撓了撓頭皮，“那我們就不能自己找嗎？”
葉希聞言，“雖然我們能找，但畢竟越多人參與越好。”
沁雅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她是女生，敏感一些，對於葉希的一些話，她能聽懂，能感覺到他在引導著其他人。
她想起昨天晚上林洛的話，沒說話。
“沁雅不是和那個林洛住一起的嗎？平時有沒有溝通過？”
沁雅正想著，忽然被cue，“沒有，大概是她性格比較冷。”
葉希：“可我看她對封則珩挺好啊，可能是因為封則珩不怎麽喜歡我吧。”
沁雅勉強笑了笑。
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關鍵是她看燕池和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沒意識到有什麽異常，壯漢還撓了撓頭，“要不再去問問看？”
燕池：“不必，封則珩那個人決定的事很難更改。”
“那好吧，看來他對我的印象是很難改變了。”
沁雅：“……”誰來救救她，周邊要麽是憨憨，要麽是直男，隔著百米都能看到這白蓮發出了聖光。
葉希：“我要不趁封則珩不在去找一下人吧，萬一呢？”
沁雅：“……”嗬嗬。裝什麽委屈。
埃塞笛安不耐的看著眼前的人，但又不能動手，煩得要死。
“我拒絕。”
“我們隻是想和你們合作，有信息的話可以共享啊，這樣兩贏的事，為什麽要拒絕。”
埃塞笛安看著麵前嘰嘰喳喳的人，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伸手把人推進了旁邊的房子。
葉希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人提著脖子抵在牆上。
葉希剛想動用力量，但是卻被壓製了。他瞳孔驟縮，但卻沒辦法出聲。
“安靜點，別來煩我，否則最後誰都保不住你。”
葉希跪坐在地上，急促的喘著氣，眼睛裏布滿血絲。
怎麽會？他怎麽會被一個男人……不，除非……
葉希咬了下舌尖，一股寒意蔓延到全身。
葉希在自己認識的人中，一下子對上了號。
可是，怎麽會？
他剛想起身，腦海裏出現了一道聲音，“對了，剛剛忘了說了，你最好注意點，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有點數。”
葉希喘著氣，心裏幾乎是震驚的。
埃塞笛安剛迴到教室，就看到教室裏死了人。
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糊了滿地。
他走到林洛身邊，“怎麽了？”
林洛沉默了下，把手裏擠了番茄醬和沙拉醬的餅放到他手裏，“應該是天花板砸下來了。”
埃塞笛安看著手裏紅白相間的餅，又看看地麵上配色相同的場景，陷入了沉默。
他捏著餅，扔進了垃圾桶。
圍觀的沁雅：“……”
封則珩：“……”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林洛，“這樣都沒被打死，看來是真愛了。”
林洛：“……”
封則珩拍了拍林洛的肩膀。
林洛默默移開他的手。
封則珩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看來是真的要出事啊。”
下午，警察來了，圍住了命案現場，查了一下午，什麽也沒查出來。
埃塞笛安看林洛，“晚上去看一下嗎？”
林洛正在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剛一想到這裏，埃塞笛安就問了。
林洛想了想，“好。”
封則珩做作的歎息一聲：“不訓練了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林洛：“畢竟實戰得來的經驗比演習好的多。”
封則珩：“……”
林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封則珩麵無表情的想，剛剛就不該皮那一下的。
埃塞笛安斜眼看了兩人一眼，心下不爽，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去食堂嗎？剛剛你都沒吃飯。”
林洛搖頭，“不了，本來就是給你帶的，剛剛看見葉希跟著你過去了，想著你可能要被糾纏好一會兒了。”
埃塞笛安：“……那你還真是有前瞻性啊。”
夜晚，警察為了防止命案現場被破壞，還派了人專門巡查。
林洛他們隻能通過教學樓窗戶爬進去。
封則珩就著林洛的手上來，隨口來了句，“我覺得今晚可能要見鬼。”
林洛：“不是可能，已經見了。”
封則珩一愣，“哪兒？”
林洛從口袋摸出一雙一次性手套，走到屍體附近。
封則珩調笑：“看上去挺專業。”
林洛半蹲下，觀察了會兒，忽然伸手拿起了掉落的那塊天花板。
上麵還粘連著固體半固體的紅白液體。
封則珩連退幾步。
林洛一手拂開上麵的紅白液體，露出了天花板的真容。
埃塞笛安皺了皺眉。
林洛脫下手套，扔到一邊，順手點了個火。
“人是被天花板砸死的，死亡原因沒有問題。但天花板上邊緣有劃痕，初步判斷有兩種，一種抓痕，一種是利器在邊緣摩擦或是摳挖的痕跡。”
埃塞笛安哼笑一聲。
封則珩：“也就是說……”
林洛點頭，看向一邊的空地，“你是被害死的。”
封則珩看著林洛盯著的地方，身體自動遠離。
在封則珩看不見的地方，一個麵容呆滯的男孩蹲在那裏，頭上有個窟窿，正在朝外流著不明的黑色液體。
聽了林洛的話，才有點反應。
“我是被害死的？”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
封則珩這次聽到了，聲音很悶，而且呆板，給人很不好的感覺。
林洛：“你知道誰要殺你嗎？”
男孩兒沒說話，像是沒反應過來。
林洛就又重複了一遍。
男孩兒這才有點反應，說出口的卻不是答案，“沒辦法的，沒辦法的……這是報應，這是報應……”
林洛揉了揉眉心，得，又是這種話不說完的戲碼。
“什麽報應？”
男孩兒又不說話了。
林洛再次重複，男孩兒也隻是慢騰騰的扭過頭看她一眼，然後扭迴去。
林洛後退一步，對埃塞笛安道：“你來。”
埃塞笛安挑眉，“為什麽？”
林洛：“你比較兇。”
埃塞笛安：“……”
他看著麵前的男孩兒，拿出了刀。
封則珩走到林洛麵前，“你這麽沒耐心的嗎？怎麽當上警察的？”
林洛：“要知道我辭職了，而且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扔水瓶的人有他。”
經林洛一提醒，封則珩這才想起來第一節課前招唿他的水瓶。隻不過他當時隻注意林洛的傷，沒看到是誰扔的。
埃塞笛安把刀插在男孩身邊，“自己坦白還是我來搜魂，你選一個。”
男孩被刀上的煞氣逼的忍不住後退了下，瑟縮著看著其他兩人。
林洛雖然不會真讓埃塞笛安對他動手，但她麵上沒什麽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
封則珩對上男孩的視線，笑了下，轉頭和林洛交談，對男孩兒的處境視若不見。
“我，我說。”
林洛這才上前，“說吧。”
埃塞笛安埃塞笛安掃了眼林洛，安靜的後退。
“是王曉紅，她，迴來了，迴……”
林洛：“麻煩直入主題。”
“王……王曉紅是我們學校之前最漂亮的一個學生，雖然她家境不好，但，但還是，有很多人追她。我們班有段時間經常有人偷錢，後來有一次，一個女生被偷了幾千塊錢，生氣了，決定要，要把人揪出來。然後我們設了個陷井，她出來偷東西的時候，被，抓了。那個女生說，把人鎖在教室，也好讓人不敢偷東西。我們就把她關在教室裏，反鎖了一夜，沒想到第二天人就在教室上吊自殺了。”
男孩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經過。
林洛：“實話？”
男孩猛的點頭，“真的。”
林洛：“被偷錢的女生是誰？”
“是，是……”
話沒說完，林洛扭過頭，銀白色的絲線釘在牆上。
燕池剛半截身子，就看到麵前釘入一根線。
他下意識的看向少女。
林洛：“選一下，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一把。”
燕池：“這不適合吧？”
林洛：“先來後到，這個規矩你不懂嗎？”
燕池冷眼看林洛，最後鬆了手。
這個位置本來就不適合進攻，燕池沒辦法隻能下去。
見燕池下來，葉希一愣，“上麵有什麽問題嗎？”
燕池搖頭，“封則珩他們在上麵。”
葉希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倒是沁雅詫異的看了眼葉希，還以為這個白蓮花會趁機再說些什麽呢。
林洛收迴絲線，看著男孩，“說吧，那個女生是誰？”
男孩抿唇，“我也不知道。”
林洛：“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自從那件事以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正常，後來她轉校了。”
林洛：“確定？”
男孩點頭，“不過校長是她親戚，所以校長有可能知道她在哪裏。”
“你參與過那件事嗎？”
男孩身體一僵，沒說話。
林洛看著男孩，換個問題，“以前你們班出現過這種死人的情況嗎？”
男孩搖頭，但猶豫了下，還是道：“但是之前幾個參與的人一起出去的時候，被反鎖在車裏，差點因為窒息死亡。要不是交警發現車停在路中間，去敲了車窗，他們很可能就被憋死了。”
林洛：“你覺得是她做的？”
“嗯，因為當時他們忽然就睡著了，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
埃塞笛安嗤笑一聲。
男孩瑟縮了下。
“還有其他事情嗎？”
男孩搖頭，“沒了。”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抿了抿唇，“顧念。”
臨走時，林洛迴頭看了眼顧念，“那隻鬼還挺遵守交通規則的哈，知道不能在人不清醒的時候駕車。”
顧念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
等翻窗下了樓，林洛偏頭對著埃塞笛安道：“下次忍住，人家本來就不擅長撒謊，你還嘲笑出聲。”
埃塞笛安懶洋洋的嗯了聲。
封則珩：“……”
封則珩：“現在我們是不鹹魚了嗎？”
林洛：“主要看你，你要是想繼續訓練，那就訓練，要是想練手，那就練練手。”
封則珩果斷，“我還是練練手。”
埃塞笛安沒懂，“什麽是鹹魚？”
林洛：“比如我。”
埃塞笛安：“……”
封則珩解釋，“一種淡泊名利，寧靜無爭，總是淡然的注視著庸庸碌碌的世人，而自己寵辱不驚的人。”
埃塞笛安：“你確定？”他總覺得林洛不是這個意思。
封則珩義正言辭，“我確定。”
林洛：“……雖然，但是沒毛病。”
三個人都不是蠢的，剛剛那個男孩那麽明顯的謊話，誰看不出來呢。
鬼還會給你停車？直接讓人神誌不清，出個意外車禍不好嗎？
“我們要去找校長嗎？”
林洛：“明天去吧。”
“好。”
林洛上了三樓，走到房間裏，沁雅還沒迴來。
林洛規規矩矩的坐了十多分鍾，然後下樓。
在樓梯口看到了封則珩和埃塞笛安。
封則珩微笑著打了個招唿。
林洛：“……”
埃塞笛安看著林洛，“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兒？”
林洛把一縷頭發捋到耳後，“前兩天迴的太晚，現在估計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走走。你們呢？”
封則珩笑了笑，“失眠。”
埃塞笛安懶懶的看了林洛一眼，“等你。”
三個人麵麵相覷。
最後，林洛開口，“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是出來看看能不能出校門的。你們呢？”
封則珩：“猜到你可能要出來，就想跟著練練手。”
埃塞笛安：“說了等你。”然後上下掃了眼林洛，“就知道你會不安分。”
林洛：“行，那現在去看看能不能出校門？”
封則珩：“嗯。”
埃塞笛安等林洛經過他的時候，跟再了她身後。
林洛拿著之前找到的地圖帶路，但走了很久還沒走到校門口，不但沒有，反而連院圍牆也沒見著。
這不正常。
林洛想著。
但林洛也沒察覺出異常。
林洛問埃塞笛安，“你能察覺出異常嗎？”
埃塞笛安看了眼林洛，提醒道：“你沒發現嗎？路線有問題。”
林洛下意識看了眼地圖，封則珩也湊了過來。
林洛合上了地圖，“大意了。”
封則珩：“這是莫比斯烏環？”
林洛點頭。
摩比斯烏環，無限循環。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林洛點頭，“大概知道該怎麽做了。”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的嗎？
封則珩坐在教室裏隨口道：“還剩三天了。”
林洛點頭，“確實，時間快過半了。”說著，話音一轉，“所以，快要出事了。”
封則珩偏頭，林洛拿著一把小刀在雕刻著什麽。
“這是什麽？”
林洛看著手中的木刻，“昨天晚上出去溜溜，發現了件好東西。”
封則珩閑來無事，看著林洛一刀一刀雕刻出獅子的形狀。
“這是陰沉木吧？”
林洛：“嗯。”
“你那陰沉木刻獅子？”
獅子有鎮邪、辟邪的用途，但陰沉木性屬陰，兩者天生相克。
“嗯。”
封則珩：“這算不算暴殄天物？”
林洛：“不算。”
封則珩不覺得林洛專門學過雕刻的，不知道這些東西，“那為什麽？”
林洛：“我在警告某些東西，對該下手的人下手。”
封則珩：“……打擾了。”
封則珩沒注意到，正在講桌上講話的人一頓，差點沒管理住自己的表情，隻能在心裏罵林洛。
埃塞笛安倒是對林洛手裏的獅子感點興趣，等林洛刻完了後，抬了抬手，獅子自動落進他手裏。
他拿著獅子左右轉動，忽然笑了下，把獅子放在桌子上。
十分鍾後，伴隨著“咚——”的一聲，獅子落地。
林洛扭過頭，看到埃塞笛安把獅子放迴桌子上，然後用書擺出了一個方形坑。
林洛：“……”
封則珩有些好奇，盯著獅子，然後發現獅子輕微顫動，以很慢的速度移動著。碰到障礙物後慢騰騰的移了迴來，然後換一邊，這麽移動了一遍又一遍後，獅子停在原地，沒有再動。但是獅子卻顫動的更厲害了，仿佛被欺負的孩童，在哼哼唧唧的哭泣。
封則珩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林洛，又看了看埃塞笛安，喪心病狂，喪盡天良。
被看的人完全沒有一點良心不安，還戳了戳獅子，對林洛道：“哪兒來的？”
林洛：“昨天晚上門口發現的，材料很好，就是有點小。”
獅子頓了下，接著更加劇烈的顫動起來。
封則珩光是看就臆想出一個孩童嚎啕大哭的場景。看向林洛和埃塞笛安的眼神帶著譴責。
林洛看著他眼神，道：“在沒被刻成獅子的形狀前，它實力比你強。”
封則珩瞬間把譴責的視線投向獅子。
居然裝弱小，討人同情，太可恨了，差點就著了道。
獅子：“……”我特麽
獅子抖的更厲害了，這下子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而是憤怒，因為封則珩看見獅子冒出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氣。
林洛看著獅子，不鹹不淡的道：“看來還得刻個鎮魂符。”
獅子瞬間安靜下來。
封則珩：“……”
埃塞笛安哼笑一聲，把小獅子遞給林洛。
獅子在林洛手裏一動不動。
林洛隨意的拋了拋，看來是嚇壞了。
相比於這一組的輕鬆閑適，葉希那邊氛圍就不怎麽好了。
燕池：“現在除了要遵守校紀校規以外，我們還什麽信息都不知道。”
葉希抿著嘴，“我和封則珩的關係你也知道，他那邊就算有信息也不會給我們的。”
壯漢撓了撓頭皮，“那我們就不能自己找嗎？”
葉希聞言，“雖然我們能找，但畢竟越多人參與越好。”
沁雅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她是女生，敏感一些，對於葉希的一些話，她能聽懂，能感覺到他在引導著其他人。
她想起昨天晚上林洛的話，沒說話。
“沁雅不是和那個林洛住一起的嗎？平時有沒有溝通過？”
沁雅正想著，忽然被cue，“沒有，大概是她性格比較冷。”
葉希：“可我看她對封則珩挺好啊，可能是因為封則珩不怎麽喜歡我吧。”
沁雅勉強笑了笑。
真是好大一朵白蓮花。
關鍵是她看燕池和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沒意識到有什麽異常，壯漢還撓了撓頭，“要不再去問問看？”
燕池：“不必，封則珩那個人決定的事很難更改。”
“那好吧，看來他對我的印象是很難改變了。”
沁雅：“……”誰來救救她，周邊要麽是憨憨，要麽是直男，隔著百米都能看到這白蓮發出了聖光。
葉希：“我要不趁封則珩不在去找一下人吧，萬一呢？”
沁雅：“……”嗬嗬。裝什麽委屈。
埃塞笛安不耐的看著眼前的人，但又不能動手，煩得要死。
“我拒絕。”
“我們隻是想和你們合作，有信息的話可以共享啊，這樣兩贏的事，為什麽要拒絕。”
埃塞笛安看著麵前嘰嘰喳喳的人，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伸手把人推進了旁邊的房子。
葉希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人提著脖子抵在牆上。
葉希剛想動用力量，但是卻被壓製了。他瞳孔驟縮，但卻沒辦法出聲。
“安靜點，別來煩我，否則最後誰都保不住你。”
葉希跪坐在地上，急促的喘著氣，眼睛裏布滿血絲。
怎麽會？他怎麽會被一個男人……不，除非……
葉希咬了下舌尖，一股寒意蔓延到全身。
葉希在自己認識的人中，一下子對上了號。
可是，怎麽會？
他剛想起身，腦海裏出現了一道聲音，“對了，剛剛忘了說了，你最好注意點，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有點數。”
葉希喘著氣，心裏幾乎是震驚的。
埃塞笛安剛迴到教室，就看到教室裏死了人。
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糊了滿地。
他走到林洛身邊，“怎麽了？”
林洛沉默了下，把手裏擠了番茄醬和沙拉醬的餅放到他手裏，“應該是天花板砸下來了。”
埃塞笛安看著手裏紅白相間的餅，又看看地麵上配色相同的場景，陷入了沉默。
他捏著餅，扔進了垃圾桶。
圍觀的沁雅：“……”
封則珩：“……”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林洛，“這樣都沒被打死，看來是真愛了。”
林洛：“……”
封則珩拍了拍林洛的肩膀。
林洛默默移開他的手。
封則珩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看來是真的要出事啊。”
下午，警察來了，圍住了命案現場，查了一下午，什麽也沒查出來。
埃塞笛安看林洛，“晚上去看一下嗎？”
林洛正在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剛一想到這裏，埃塞笛安就問了。
林洛想了想，“好。”
封則珩做作的歎息一聲：“不訓練了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林洛：“畢竟實戰得來的經驗比演習好的多。”
封則珩：“……”
林洛拍了拍他的肩膀。
封則珩麵無表情的想，剛剛就不該皮那一下的。
埃塞笛安斜眼看了兩人一眼，心下不爽，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去食堂嗎？剛剛你都沒吃飯。”
林洛搖頭，“不了，本來就是給你帶的，剛剛看見葉希跟著你過去了，想著你可能要被糾纏好一會兒了。”
埃塞笛安：“……那你還真是有前瞻性啊。”
夜晚，警察為了防止命案現場被破壞，還派了人專門巡查。
林洛他們隻能通過教學樓窗戶爬進去。
封則珩就著林洛的手上來，隨口來了句，“我覺得今晚可能要見鬼。”
林洛：“不是可能，已經見了。”
封則珩一愣，“哪兒？”
林洛從口袋摸出一雙一次性手套，走到屍體附近。
封則珩調笑：“看上去挺專業。”
林洛半蹲下，觀察了會兒，忽然伸手拿起了掉落的那塊天花板。
上麵還粘連著固體半固體的紅白液體。
封則珩連退幾步。
林洛一手拂開上麵的紅白液體，露出了天花板的真容。
埃塞笛安皺了皺眉。
林洛脫下手套，扔到一邊，順手點了個火。
“人是被天花板砸死的，死亡原因沒有問題。但天花板上邊緣有劃痕，初步判斷有兩種，一種抓痕，一種是利器在邊緣摩擦或是摳挖的痕跡。”
埃塞笛安哼笑一聲。
封則珩：“也就是說……”
林洛點頭，看向一邊的空地，“你是被害死的。”
封則珩看著林洛盯著的地方，身體自動遠離。
在封則珩看不見的地方，一個麵容呆滯的男孩蹲在那裏，頭上有個窟窿，正在朝外流著不明的黑色液體。
聽了林洛的話，才有點反應。
“我是被害死的？”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
封則珩這次聽到了，聲音很悶，而且呆板，給人很不好的感覺。
林洛：“你知道誰要殺你嗎？”
男孩兒沒說話，像是沒反應過來。
林洛就又重複了一遍。
男孩兒這才有點反應，說出口的卻不是答案，“沒辦法的，沒辦法的……這是報應，這是報應……”
林洛揉了揉眉心，得，又是這種話不說完的戲碼。
“什麽報應？”
男孩兒又不說話了。
林洛再次重複，男孩兒也隻是慢騰騰的扭過頭看她一眼，然後扭迴去。
林洛後退一步，對埃塞笛安道：“你來。”
埃塞笛安挑眉，“為什麽？”
林洛：“你比較兇。”
埃塞笛安：“……”
他看著麵前的男孩兒，拿出了刀。
封則珩走到林洛麵前，“你這麽沒耐心的嗎？怎麽當上警察的？”
林洛：“要知道我辭職了，而且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扔水瓶的人有他。”
經林洛一提醒，封則珩這才想起來第一節課前招唿他的水瓶。隻不過他當時隻注意林洛的傷，沒看到是誰扔的。
埃塞笛安把刀插在男孩身邊，“自己坦白還是我來搜魂，你選一個。”
男孩被刀上的煞氣逼的忍不住後退了下，瑟縮著看著其他兩人。
林洛雖然不會真讓埃塞笛安對他動手，但她麵上沒什麽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漠。
封則珩對上男孩的視線，笑了下，轉頭和林洛交談，對男孩兒的處境視若不見。
“我，我說。”
林洛這才上前，“說吧。”
埃塞笛安埃塞笛安掃了眼林洛，安靜的後退。
“是王曉紅，她，迴來了，迴……”
林洛：“麻煩直入主題。”
“王……王曉紅是我們學校之前最漂亮的一個學生，雖然她家境不好，但，但還是，有很多人追她。我們班有段時間經常有人偷錢，後來有一次，一個女生被偷了幾千塊錢，生氣了，決定要，要把人揪出來。然後我們設了個陷井，她出來偷東西的時候，被，抓了。那個女生說，把人鎖在教室，也好讓人不敢偷東西。我們就把她關在教室裏，反鎖了一夜，沒想到第二天人就在教室上吊自殺了。”
男孩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經過。
林洛：“實話？”
男孩猛的點頭，“真的。”
林洛：“被偷錢的女生是誰？”
“是，是……”
話沒說完，林洛扭過頭，銀白色的絲線釘在牆上。
燕池剛半截身子，就看到麵前釘入一根線。
他下意識的看向少女。
林洛：“選一下，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一把。”
燕池：“這不適合吧？”
林洛：“先來後到，這個規矩你不懂嗎？”
燕池冷眼看林洛，最後鬆了手。
這個位置本來就不適合進攻，燕池沒辦法隻能下去。
見燕池下來，葉希一愣，“上麵有什麽問題嗎？”
燕池搖頭，“封則珩他們在上麵。”
葉希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倒是沁雅詫異的看了眼葉希，還以為這個白蓮花會趁機再說些什麽呢。
林洛收迴絲線，看著男孩，“說吧，那個女生是誰？”
男孩抿唇，“我也不知道。”
林洛：“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自從那件事以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正常，後來她轉校了。”
林洛：“確定？”
男孩點頭，“不過校長是她親戚，所以校長有可能知道她在哪裏。”
“你參與過那件事嗎？”
男孩身體一僵，沒說話。
林洛看著男孩，換個問題，“以前你們班出現過這種死人的情況嗎？”
男孩搖頭，但猶豫了下，還是道：“但是之前幾個參與的人一起出去的時候，被反鎖在車裏，差點因為窒息死亡。要不是交警發現車停在路中間，去敲了車窗，他們很可能就被憋死了。”
林洛：“你覺得是她做的？”
“嗯，因為當時他們忽然就睡著了，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了。”
埃塞笛安嗤笑一聲。
男孩瑟縮了下。
“還有其他事情嗎？”
男孩搖頭，“沒了。”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抿了抿唇，“顧念。”
臨走時，林洛迴頭看了眼顧念，“那隻鬼還挺遵守交通規則的哈，知道不能在人不清醒的時候駕車。”
顧念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
等翻窗下了樓，林洛偏頭對著埃塞笛安道：“下次忍住，人家本來就不擅長撒謊，你還嘲笑出聲。”
埃塞笛安懶洋洋的嗯了聲。
封則珩：“……”
封則珩：“現在我們是不鹹魚了嗎？”
林洛：“主要看你，你要是想繼續訓練，那就訓練，要是想練手，那就練練手。”
封則珩果斷，“我還是練練手。”
埃塞笛安沒懂，“什麽是鹹魚？”
林洛：“比如我。”
埃塞笛安：“……”
封則珩解釋，“一種淡泊名利，寧靜無爭，總是淡然的注視著庸庸碌碌的世人，而自己寵辱不驚的人。”
埃塞笛安：“你確定？”他總覺得林洛不是這個意思。
封則珩義正言辭，“我確定。”
林洛：“……雖然，但是沒毛病。”
三個人都不是蠢的，剛剛那個男孩那麽明顯的謊話，誰看不出來呢。
鬼還會給你停車？直接讓人神誌不清，出個意外車禍不好嗎？
“我們要去找校長嗎？”
林洛：“明天去吧。”
“好。”
林洛上了三樓，走到房間裏，沁雅還沒迴來。
林洛規規矩矩的坐了十多分鍾，然後下樓。
在樓梯口看到了封則珩和埃塞笛安。
封則珩微笑著打了個招唿。
林洛：“……”
埃塞笛安看著林洛，“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兒？”
林洛把一縷頭發捋到耳後，“前兩天迴的太晚，現在估計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走走。你們呢？”
封則珩笑了笑，“失眠。”
埃塞笛安懶懶的看了林洛一眼，“等你。”
三個人麵麵相覷。
最後，林洛開口，“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是出來看看能不能出校門的。你們呢？”
封則珩：“猜到你可能要出來，就想跟著練練手。”
埃塞笛安：“說了等你。”然後上下掃了眼林洛，“就知道你會不安分。”
林洛：“行，那現在去看看能不能出校門？”
封則珩：“嗯。”
埃塞笛安等林洛經過他的時候，跟再了她身後。
林洛拿著之前找到的地圖帶路，但走了很久還沒走到校門口，不但沒有，反而連院圍牆也沒見著。
這不正常。
林洛想著。
但林洛也沒察覺出異常。
林洛問埃塞笛安，“你能察覺出異常嗎？”
埃塞笛安看了眼林洛，提醒道：“你沒發現嗎？路線有問題。”
林洛下意識看了眼地圖，封則珩也湊了過來。
林洛合上了地圖，“大意了。”
封則珩：“這是莫比斯烏環？”
林洛點頭。
摩比斯烏環，無限循環。
“有什麽解決辦法嗎？”
林洛點頭，“大概知道該怎麽做了。”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