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神格就可以成神嗎?”


    “是。”


    封則珩自然知道這些信息的重要,但“有人成功嗎?”


    神靈,怎麽可能讓人替代。


    “有。”林洛,“我在的時候就有個挺厲害的人試了,但不知道成沒成功。”


    想要成神的人不勝枚舉,但林洛隻說了這一個,說明其他人都沒成功,隻有這個有可能,但不確定。


    封則珩知曉其中利害,“看樣子很難了。”


    “成神並不難。”林洛看著封則珩,眼神清冷,“難的是成為自由的神。”


    “你所說的那個人……”


    “她選的時間好,十二主神半數並不在場。”


    “主神?”


    林洛說的很簡單,“掌握神域的神靈,他們有的並不願意有不受控製的神靈。”


    神靈並非沒有欲望,相反,神靈的欲望更強。神域之間的鬥爭,從來都是暗潮湧動。


    封則珩:“那麽,也就是說成神必定會受到他們的阻攔?”


    “並不一定,如果你選擇一位主神效忠,那麽如果他實力足夠強大,那麽他必定會幫你攔下一些阻礙。”


    “可是,若是不願意效忠呢?”


    “那麽,越是弱小的神靈,受到的阻礙就越小。所以我建議你選擇輪迴,因為她不接受效忠,隻接受合作。你成為神靈後,隻需要提供一些幫助。合作完成,雙方皆歸自由。”


    封則珩:“那她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她弱小,也因為她是輪迴,”林洛用手指勾了勾頭發,“因為勢力不足以和其他九位主神相抗,所以福利更好;也因為她的神格是輪迴,為淨世間濁氣而生的神位,所以對人較為友善。還可能是她是晚來的,所以還保留著為人的做法。”


    “九位主神,不該是十一位?”


    “光明之神阿拉騰圖雅,以及生命之神葉裏特斯已經隕落,神位暫缺。”


    “那你不是……”


    林洛,“沒錯。”光,同屬於十二位主神的力量。


    封則珩若有所思。


    “我並不建議你選擇生命。”


    封則珩一愣,“為何?”


    林洛:“因為生命終將和死亡一起,被輪迴替代。這兩個神格,已經在消失的邊緣了。”


    “神格會消失?”


    林洛:“嗯。因為輪迴即是生死的轉換,也是能量的轉換。單純的生死,會造成能量不能完全分解,這是資源的浪費。”


    封則珩:“等等,你等等。什麽意思?”


    林洛看著封則珩,“就和可迴收垃圾一樣,你迴收了,但總有些不能用了。有些東西不能分解,從而造成環境的破壞。輪迴就像是一種完美的分解方式,能把人死後的魂完美分解,化為最原始靈。靈聚在一起,便又成了魂。”


    封則珩總結,“也就是說,以前的生死是一種不那麽環保的循環,現在的輪迴是一種新能源?”


    “是。”


    封則珩:“……”


    這大概也算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不過也不可能,我大概沒那麽大本事。”


    封則珩自嘲似的笑笑。


    林洛沒說話。


    諸神競技場太過烏煙瘴氣了,連她之前也被追殺過,雖然最後成功苟過去了。


    林洛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東西。


    “還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沒問題,不過估計等問題來了就全是問題。”


    林洛:“……”


    “還沒觸及那個層麵,還來得及。”


    林洛:“……你的拖延症還有的治嗎?”


    封則珩:“……”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記得,不要惹十二主神的神格繼承者,他們大多是神靈培養的信徒。”


    “嗯。”


    林洛覺得自己有很多需要交代的,但又覺得不能說。有些時候,知道越多,反而越不好。


    林洛歎口氣,這就是關心則亂吧。


    想交代他一些東西不能碰,又不能多說。


    “在其他競技場,人根本沒有人權。有話語權的,永遠隻有排在上麵的人。在那裏,隻按實力說話。”


    封則珩知道林洛在提醒自己,“我知道了,會注意。”


    交代完了所有事,林洛順便在封則珩家蹭了頓飯。


    封則珩挽著袖子淘米,“要知道我可是很久不親自動手做飯了。”


    林洛:“我從來不敢吃自己做的東西,這些年要麽靠機器,要麽靠餐廳和到別人家蹭飯。”


    “……”


    “以後,麻煩你了。”


    林洛語氣真誠。


    封則珩心道:不,我不想。


    但嘴上卻不知道為什麽沒說出口。


    林洛迴去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一個蹲著的人。


    “洛七?”


    洛七抬起頭,有些幽怨的看著林洛,“你去哪兒了?”


    林洛:“拜訪鄰居。”


    洛七委委屈屈的拿出一個精巧的木盒子,“我給你準備了糕點,可你一直沒迴來。”


    林洛試探道:“抱歉?”


    洛七擺擺手站起來,笑容明豔,“算了,原諒你了。”


    林洛伸手打開門,“進來吧。”


    進了房門,洛七隨意的把盒子放在櫃台上。


    然後和林洛吐槽前幾天的競賽帶來的苦惱。


    “弄什麽競賽啊,我都快累死了,加班加的談戀愛時間都沒了。”


    “談戀愛?你不是有洛辰……”


    “哦,你說洛辰他爹沈修徹啊,之前成親了,後來遇到點挫折,掰了,現在從頭開始談個戀愛。”


    林洛:“抱歉。”


    “有什麽可抱歉的,當時腦子進水的也不是你。”洛七撩著眼皮,“他自己作的一手好死。”


    “關注他還不如關注這次競賽。”


    林洛眼睫動了動。洛七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這次競賽中的表現,她就沒一點好奇亦或是懷疑嗎?


    還是說,她一開始就知曉……


    不,這不可能。她當時分明是和……做了交易,掩去自己在競賽場的蹤跡。


    現在還知道她的,隻有一個和她一起出來的人了。即便是諸神,也隻能記得有這麽個人,但查不到她的來處,更查不到她的蹤跡。但當時,輪迴分明不在。


    林洛看著洛七,沒從她臉上看出錯覺。


    反倒是洛七,看到林洛看她,好奇的摸了摸臉,“我怎麽了嗎?”


    林洛:“你知道……”


    正當林洛想坦白的時候,洛七手環亮了。


    “嗯,我是,你說什麽?”


    “……出問題了?怎麽會出問題?這件事誰負責的?把人給我帶過來……”


    洛七掛斷電話後匆匆站起來,“下一場比賽在十天後,你注意時間哈。”


    “洛七……”


    洛七好似沒聽到,風風火火的朝外走,“記住有什麽事跟我說,我都能給你處理好了。別太擔心,我相信你……”


    林洛最後還是把話憋了迴去。


    因為洛七的反應,明明就是不想說。


    林洛垂下眸,手腕之上,還綁著金色的線。


    林洛歎口氣,默默拉下袖子,把線遮蓋住。


    洛七走後,林洛把目光放到了盒子上。


    素淨的木盒上,彼岸花盛開著,寡淡與豔麗同在,質樸與花哨共存,顯得張揚而又豔麗。


    打開盒子的時候,林洛聞到了花生的味道,裏麵裝了一大盒花生糖。


    林洛不由想到之前蕭晟給自己買的花生糖,這盒和之前粗糙劣質的樣子不同,盒子裏的花生糖切的方方正正,擺放的規規整整。


    咬下去的時候,林洛能清楚的感覺到花生的顆粒,香而不苦,不甜但味道濃鬱。


    論味道,倒真是好吃。


    林洛看著花生糖,不知道該怎麽說。洛七連花生糖都準備好了,那就說明她看過自己之前的表現。所以,她肯定是知曉林洛在這次競賽中的表現的。那麽,她為什麽不說?或者說,這個花生糖就是一次警示?


    林洛最後沒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她拿著顆糖,咬了口。


    晚上走流程見了趟同行,然後就走了。


    第二天,林洛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她看著麵前的庭院,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鐵門打開的時候,林洛指尖被劃了下,一滴血從她指尖滑落,掉在地上。


    林洛扭頭,看了眼,然後走了過去。


    黑色的夜空下,一隻蝙蝠飛了過來,變成了一隻大型的怪我。它匍匐在地上,去舔那滴血。


    林洛走了進去,在門口停下。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種衝動,想要開門的衝動,和見到那隻畫皮鬼一樣。


    林洛伸手,指尖在門上撫摸了下。


    腦海裏的聲音更加急促,“打開,打開它……”


    就在即將推開門的時候,林洛後退一步。


    幹脆利落的走了。


    門:“……”


    林洛走到大門前,發現門關上了。而且,無論她怎麽動手,也拉不開。


    林洛看了眼旁邊的柵欄,隻可惜上麵纏滿了薔薇。


    林洛看著大門,默默從空間裏拿出一個鐵片。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林洛背後傳來,林洛迴頭,看到藤蔓在地上爬。身後也慢慢傳來這種聲音。她迴過頭,發現鐵門也被纏上了。


    沉默了兩秒,林洛舉起手,“行,我迴去。”


    藤蔓慢慢退迴去,片刻後,好似什麽沒發生。但林洛稍微朝大門口側身,就聽唰的一聲,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纏滿了鐵門。


    林洛:“……”行吧,還能咋滴。


    林淡定自若的走到門口,推開了門。


    “怎麽還不來?”


    “嘖,說好的夜探古堡,林雪該不會不來了吧?”


    “哎,來了,來了。”


    一個女生走過來,略帶不滿,“你怎麽才來?”


    林洛:“遇到點事。”


    “能遇到什麽事,該不會是怕了吧?”


    女生冷笑一聲,慢騰騰的走迴去。


    所以你來就是為了嘲諷?


    一個男生皺著眉,“張芊,你少說點,小雪這不是來了嗎?”


    “好了,既然人齊了,那就開始吧。”


    林洛一臉懵。


    “小雪,別怕,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我保護你。”


    林洛:“……”不是,兄dei,我們壓根不在同一頻道。


    然後,這個男生遞給林洛一把刀。


    林洛冷靜了下,跟著男生來到了古堡一樓正中間。


    然後看著其他人都拿著刀,在正中間圍城一個圈。


    “現在還差四分鍾十二點,都準備好了嗎?”


    林洛:“斯斯。”


    斯斯熟悉的聲音響起,【洛洛,我在。】


    “這是做什麽?”


    【洛洛,這是原主和一群同學,來到學校古堡召喚血族。】


    “?你說什麽?學校裏,古堡?血族?”


    【嗯。】


    林洛:“現在的學校,這麽刺激的嗎?”


    斯斯:【當然不是。這是一個幻想世界,就是根據人們都幻想形成的虛假世界,但是收到了太多人的信仰,即將成為現實世界,所以會出現很多問題。】


    林洛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


    【所以,需要糾正。】


    林洛:“怎麽糾正?”


    【比如,你現在的任務是把吸血鬼處理了。】


    林洛:“……”


    【要麽你阻止喚醒他,要麽你弄死他。】


    林洛覺得自己之前抽的簽肯定是代表了什麽。


    林洛:“你們是不是早就給我安排好了,所以後台操作。”


    斯斯閉口不言。


    “小雪。”


    林洛迴神,“怎麽了?”


    身邊的人笑的羞澀,但還是道:“你別怕,我在呢。”


    林洛:“?”我看上去是個瞎的?


    林洛看著最後一分鍾,“怎麽阻止?”


    【這很簡單,獻血人少於三個。】


    林洛看著四周不少於十個人的場麵。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一分鍾之內弄倒這麽多人。


    【這不是你來晚了嗎?】


    “那你之前怎麽不說。”


    斯斯安靜下去。


    “要怎麽殺?”


    斯斯開口,【看到那邊牆上的十字架了嗎?把它插進吸血鬼心髒裏。】


    林洛看過去,依稀可以看到牆上的十字架。


    林洛:“我這具身體是個大力士嗎?”


    【是一個女高中生,不是大力士。】


    “那你覺得那個至少兩米高的十字架我扛得動?”


    沉默,還是沉默。


    林洛心塞,“我覺得你們輪迴司在搞我。”


    斯斯忙否認,【沒有,隻是受條件限製。其他人都是重要角色。】


    “那原主呢?”


    【她還沒進來就死了,沒多大影響。】


    林洛:“……”行,弱雞無疑。


    林洛抬手摁著突突跳的太陽穴,在其他人隔開手的時候做了個動作。所幸光太暗,沒被發現。


    “這也沒什麽嘛,還說什麽吸血鬼。哪兒有啊。”


    “想也知道,肯定是騙人的啦,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啊。”


    “好了,好了,迴去睡吧,困死我了。”


    “林雪同學,我送你迴去吧。”


    剛剛那個男生漲紅著臉對林洛道。


    “那,鄭胥,我們也迴去。”


    張芊哼了聲,拉著個男生故意從林洛麵前走過。


    林洛看了眼,麵前的男生看著林洛,道:“我送你迴去吧。”


    林洛拒絕,“不了,謝謝。”


    說著,林洛轉身朝那麵牆過去。然後在那個十字架上削了兩塊木頭,削成兩塊工工整整的木片後拿剩下的材料做了個木釘。兩塊木片呈十字形交叉,然後把木釘釘進去。


    【這樣可以嗎?】


    林洛涼涼道:“那你覺得我把十字架整個抱起來可能嗎?”


    斯斯閉嘴。


    “在哪兒?”


    【二樓。】


    “哎,林雪,要走了,你去哪兒?”


    “上去看看,待會兒就走。”


    “那我也去。”


    剛剛那個男生看著林洛去看那個十字架,隻覺得她是好奇,也沒多想。但現在,看到一個少女要孤零零的去二樓,心裏不由擔心。


    林洛迴頭看他一眼,還沒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驚唿。


    張芊退了迴來,嗓音尖利,關門,快關門。


    月光下,黑色的枝蔓慢慢的蔓延到門口。


    張芊尖利的聲音讓人耳朵難受,一個女生捂著耳朵,“你叫什麽?瘋了呀。”


    話沒說完,也看到了眼前這一幕。她驚恐的咽了咽口水,說不出一句話。


    “關門。”


    正當其他人驚慌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傳過來。有人這次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關上了門。


    “這,這是怎麽迴事?不會,不會真的有吸血鬼吧。”


    “你別嚇我,這該怎麽辦?”


    ……


    “找地方躲起來。”


    說完後林洛就沒有管樓下慌亂的人,林洛大概知道要想解決現在的難題,就必須上去殺了那隻吸血鬼。


    林洛順著樓梯走了上去,轉過彎時,聽到前方隱隱有著輕微撲棱聲。


    林洛臉色一變,低下身,下一秒,一隻蝙蝠從林洛頭上飛了過去。


    林洛抬頭,就看到一雙猩紅的眸子朝自己撲過來。林洛彎下身朝一邊躲開,同時另一隻手中的刀甩了出去。


    輕微的噗嗤聲響起,下一刻,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林洛走過去,抽迴刀,那一隻小小的蝙蝠,下一秒便變成了枯瘦的人形,身上還長著翅膀和尖利的牙齒。


    林洛繼續朝前走。順著斯斯的指引,林洛走到一個房間。剛剛推開門,林洛就聽到了“噗通——噗通——”的聲音。


    林洛走了過去,看到一個棺材,而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林洛走到棺材前麵,看進棺材裏麵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皮包骨的人,他沒有翅膀,身高一米九以上,全身上下好似沒有一點肉。


    隻有一雙猩紅的眼睛,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看著林洛。


    林洛拿出簡易的十字架,吸血鬼見到後,瞳孔睜大,渾身開始抖動,像是畏懼。


    林洛把尖端放在他心口處,用力刺了進去。


    林洛感覺到手下的動靜從大變小,最終消失。


    看著吸血鬼圓睜的眼,林洛垂眼,“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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