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流淌著扭曲的光線,這些光線似乎都逃不出這個黑暗。


    不單單是光線被扭曲了,在這片黑暗中似乎還有很多的物體,這些物體被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


    它們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給揉碎了,都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流動著。


    沒錯,物體和光共同流動著。


    像是水一般,在這個黑暗的空間中流動著。


    顧廷站在這片黑暗之中,他抬頭看著這些被這種力量抓取的一切東西,眼裏充滿了悲憫。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感受到這種悲憫,更多的似乎還是不可思議。


    空氣在他的鼻子裏緩慢地一進一出著,他卻感覺到某種令人窒息的沉重。


    他沒辦法背負這些!


    顧廷緩緩地跪倒在地上,就像一顆搖搖欲墜的大樹轟然倒塌,他雙手撐著地麵在微微發抖著。


    時間在顧廷的腦海中快速倒退......


    一個早前的畫麵在他的腦中呈現出來......


    顧廷聽說聖烏列居然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在等他,他沒有想到聖烏列居然會自己送上門。


    正好省了他去找對方的時間,他們兩人之間確實有點賬需要清算。


    當顧廷大步踏入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聖烏列翹著二郎腿徑自坐在他的會客沙發上,悠然自得地笑著望向他。


    這樣的笑容,似乎表示他倆從來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也從來沒有任何的矛盾。


    顧廷實在是想不通,現在都什麽時代了,怎麽還會有男人留著這麽一頭長發,不嫌麻煩麽?


    臉上還如此的精致,氣質還妖媚,跟個女人似的。


    聖光集團就真的跟聖烏列本人一樣,沒法讓人猜透這些人到底想幹嘛。


    顧廷沒有選擇直接上來就幹架,因為對方看起來,似乎有些什麽條件想要和他談。


    這就是頂級階層的思想,他們敏銳的直覺總會嗅出來對方的意圖。


    他藏起了自己的鋒銳,優雅地朝著聖烏列走去,和聖烏列一樣堆滿了假意的微笑。


    顧廷沒有和聖烏列握手,就坐在了聖烏列的對麵,他坐在沙發上的樣子自信優雅,就像一隻從容的白獅子。


    聖烏列並沒有在意他倆沒有握手的事,相反,他很喜歡顧廷這樣。


    因為,他嫌棄顧廷的手,覺得上麵充滿了天真妄想甚至到可憐,仿佛握手都能使他高貴的手沾染上這些。


    同樣,顧廷也嫌棄聖烏列的手,覺得上麵充滿邪祟瘋狂的思想。


    現在,會客廳中,兩個長相完美、氣場強大的男人就這麽麵對麵坐著。


    一方紳士優雅,另一方卻邪魅陰柔。


    在他們二人身上,都有一股強勁的氣場在包裹著他們,似乎隨時準備衝撞廝殺。


    “稀客啊。是什麽......勞駕您大駕光臨?”顧廷慢悠悠地說道,眼神微動,充滿了猜測。


    聖烏列往沙發後麵一靠,嘴角帶笑,“不為我倒杯酒嗎?”


    顧廷沒有在意誰該倒酒這件事,他隻是微微點頭,便給聖烏列倒了一杯威士忌。


    威士忌倒進酒杯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輕微的響聲帶給人愉悅感。


    聖烏列垂眼看著眼前的酒,並沒有喝,他隻是喜歡顧廷給自己倒酒的畫麵。


    這並不代表聖烏列喜歡顧廷,相反,他不喜歡顧廷,他隻是接到了任務需要拉攏顧廷。


    “你和我的意圖都是一樣的。”聖烏列淡淡地說了這句話,而後,他那雙鷹一般的眼睛就盯著顧廷的眼睛,試圖從裏麵讀出什麽信息。


    然而,顧廷的眼睛並沒有任何波動,他一直在對自己訓練得喜怒不形於色。


    他朝著聖烏列微微一笑,“tvr嗎?還是......程之語?”


    聖烏列無謂地聳了聳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我對tvr沒有什麽興趣。


    小小的tvr,能算得了什麽?”


    他的語氣輕蔑帶笑,似乎真的打從心底裏看不起tvr。


    可是tvr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拯救人類的東西。


    為什麽聖烏列卻瞧不起它,是他手裏還握著什麽更重要的東西嗎?


    顧廷有點搞不懂,如果聖烏列真的不在意tvr。


    那麽科研二淪陷的時候,聖烏列去摻和什麽?


    “我沒記錯的話,科研二淪陷的時候,你們聖光集團還是主力軍。


    打是打的最歡快的主力,你現在跟我說你對tvr不在意?這好像不太符合常理吧?”


    麵對顧廷的質疑,聖烏列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科研二淪陷聖光集團確實是主力。


    一是有人要求我必須出席這場盛大的盛宴,二是我的意圖並不在搶奪tvr,而是在於殺了程之語。”


    聖烏列在說殺了程之語的時候,語氣是那麽的篤定和自然,好像他誌在必得。


    這讓顧廷心裏產生了疑惑,他查閱過兩人既往的曆史。


    並沒有發現程之語的人生軌跡和聖烏列有過任何的交集,除了程之語在聖光集團逃脫過一次,就那一次將聖光集團搞得雞飛狗跳。


    但起因也是因為聖光集團將程之語抓了,所以唐初墨才帶著程之語逃跑的。


    聖光集團從開始到現在,已經經曆了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時間跨度足足有幾百年的時間。


    它們已經形成了一種自己特有的文化和發展模式,是一種宗教和科研合並的模式,但宗教卻更為重要。


    聖光集團一般將精力主要集中在救世上,想要發展眾多的下線,去完成他們認為的使命。


    可是這中間,怎麽就牽扯到了程之語呢?


    “程之語到底得罪你什麽了?需要你從頭到尾就盯住她?”顧廷的身體微微前傾,他十指交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


    顧廷是非常地想要知道答案,隻有知道了答案,他才能更好地保護程之語。


    他目前唯一知道的,隻是聖烏列反複說著程之語是“滅世者”,卻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是她得罪了我什麽,而是她對這個世界做了什麽。”


    聖烏列不再微笑,而是出現了一種嚴肅的表情。


    “這個世界真的對你如此重要嗎?還是說,世界對你一文不值,而你滿足於當一個救世主?你那年幼的夢想,一直讓你產生了一個假想敵,你認為隻要你殺了她,你就能成為你想象中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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