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唐初墨堅定地說著,“我不是這麽想的,我從來就沒有將你置於這些痛苦裏的想法。


    我從來就沒有堅定地認為,你要成長就必須經曆這些痛苦。


    人的成長,確實是需要痛苦。


    但是這種超越了你承受極限的痛苦,我不會袖手旁觀,我不會舍得讓你置於這種非人能夠承受的痛苦。


    這些都不是你該得的痛苦。”


    “你說的真棒,說的好像你全心全意為了我,心疼我,在乎我。


    可是現實呢?你的現實行動和你說的話,一致嗎?我在地麵上,抬頭仰望你的時候,我伸出手向你求救的時候,你有迴應我嗎?


    我崩潰的時候,你有一點在乎嗎?


    不,你沒有。


    你的行為展現了你是那麽的高高在上,那麽的冷酷。


    我之於你,隻是一個待磨煉的東西。


    我喚不出你的愛,隻能喚出你的堅硬的內心。”程之語哽咽地說著,眼淚一直從她的眼角滑落。


    其實她早就絕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真正要去麵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還是陷入了那種痛苦的情緒裏出不來。


    就好像無論這件事過去了有多久,她提起的時候,依舊會覺得自己家仍舊在裏麵。


    “是我不能!”唐初墨大聲地訴說了出來。


    程之語鎖緊了眉頭看著唐初墨,她不知道他說的不能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他必須要讓自己經曆這些傷痛,還是他其實是有東西阻止他來救助自己?


    “什麽不能?”


    “係統說我啟用了隱性能量,目標自動鎖定你。隻要我動一下,那些隱性能量就會直接從地底鑽出,直接將你刺穿。


    這些隱性能量很強大,它們能夠輕易擊碎尖刺。


    而你,隻是一具血肉之軀。


    我的手指輕輕動一下,它們就衝著你直奔過去!隻要我再敢繼續動一下,它們就會帶走你!


    所以我一動也不敢動!之語,我真的很想衝下來將你帶離那裏,可是我不能。


    我隻要想衝下來救你,就等同於我親自殺了你!


    要我親眼看著你被折磨,比我自己經受這些折磨要痛苦百倍!


    之語,我愛你,比愛這世間的一切還要更多。”


    這時,他們的通訊係統傳來了一聲明顯不相信的聲音,這個聲音來自陳景良。


    “開玩笑,隱性能量鎖定程之語?那為什麽你移動手指影響隱性能量出來的時候,我們全部人都看不見?!”


    這個看不見三個字,陳景良用了非常重而且古怪語氣說出來,而且每個字和每個字之間還加重了停頓。


    就好像他認定了唐初墨在撒謊,其實他在半空中看著唐初墨背影的時候,他就斷定了唐初墨隻不過又是另一個冷血的人。


    他的潛意識已經判定了唐初墨,無論他們現在討論著什麽。


    他總是會讓自己的潛意識引領自己,再次確認唐初墨不過是他認定的人一樣。


    在抵擋著黑金能量的馮靖琦也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即使她本人對唐初墨意見非常非常非常大,但似乎她覺得唐初墨說的這個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她稍微迴想了一下,按照唐初墨這個人的品性,最起碼他們被鎖在牆上的時候。


    如果他可以自由行動,那麽他一定會到他們的身邊幫助他們出來。


    而不是就停留在原地,一直盯著下麵的程之語。


    而且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唐初墨並沒有迴過頭來,甚至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就算是自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都無動於衷,好像聽不到的樣子。


    要是換做平時,無論怎麽樣他也會轉過身來幫他們才對。


    這個時候馮靖琦才真正意識到,當時的唐初墨好像真的一動都沒有動。


    沒錯,他們三個是被鎖在了牆上,但好像,唐初墨也被禁錮了。


    隻是這種禁錮要比他們的禁錮更加高級,更加嚴苛。


    “陳景良,你怎麽說的好像他第一次動用隱性能量去攻擊尖刺的時候,你看得到那股能量一樣?”馮靖琦不耐煩地說了這句話。


    哪知道趙智淵卻接茬了,“對哦!初墨在第一次運用隱性能量的時候,我們三個不沒一個人能夠看得見那種力量嗎?


    這很簡單啊,因為我們都沒有隱性能量的係統。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係統不夠高級,我們根本看不到那種能量。


    但或許之語現在也可能看到,因為她的機甲比初墨的更高級。


    我就說初墨沒有救之語肯定是有苦衷的,要不然他怎麽會不動呢?


    這根本不合常理,初墨對之語的感情本來就很深。”


    陳景良被他們懟得泄了一口氣,他沒辦法反駁,因為唐初墨第一次使用隱性能量的時候他根本看不到。


    就好像突然之間,他就看到了纏繞唐初墨的尖刺瞬間被擊碎。


    但是他心裏總歸是不相信唐初墨說的話,他就是認定唐初墨故意不去救程之語,他們的愛情也並沒有別人認為的那麽好那麽偉大。


    馮靖琦見程之語的唿吸漸漸急促,也沒有給出任何的迴應,她就說了一句,“之語,或許初墨說的是真的。


    現在你應該相信他,或許你也可以選擇壓根不信他。


    隻是我們解決了眼前這檔事,再解決你們之間的事情好不好?”


    程之語不知道唐初墨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聽到了唐初墨話語中的懇切和真誠,她確實能夠感受到唐初墨內心的痛苦。


    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話語中聽到了痛苦,這種痛苦傳遞到了她的內心,硬生生地扯著她的心。


    她心裏真的很想相信唐初墨說的話,一時之間,她並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這件事。


    一方麵她切實感覺到了唐初墨的痛苦,而另一方麵,她自己的苦痛和崩潰也在折磨著她。


    就好像她經曆的那些折磨,化成了一股奇怪而糾結的能量一直纏繞著她。


    這些纏繞是無形的,刺痛的,令人絕望的。


    可是為什麽當她得知了真相,她卻感受到更加倍的痛苦呢?


    忽然之間,機械獸不再噴發黑金能量。


    它閉住了嘴巴,站立了起來,發出了“吼吼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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