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房間後的趙禮揚,默默地收拾好了房間。


    他試圖靠近馮靖琦,但是馮靖琦卻隻是在默默地哭泣。


    無論他說什麽,馮靖琦都好像聽不到一樣,隻是背對著他哭泣。


    現在的他和馮靖琦,似乎更換了角色一樣,兩個人的位置調換了。


    他覺得自己好無力,看著馮靖琦哭泣的背影,他心裏充滿了無奈。


    現在的他,心裏依舊充滿了悲傷。


    一個充滿了悲傷的人,又怎麽能哄迴別人呢?


    但他不行,哭泣的是他最愛的愛人。


    即使他充滿了悲傷,他依舊要哄迴他的愛人,這是他的責任,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


    還好馮靖琦很愛趙禮揚,和他吵架也隻是太擔心他。


    所以當他哄的時間長了,馮靖琦也就心軟地原諒了他。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失眠的趙禮揚無論怎麽都睡不著。


    他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那個東西始終揮之不去。


    好像是一種情緒,又好像是某些事情。


    總之,躺下床後,他腦子裏麵積攢的東西越來越多,卻沒辦法清理掉。


    別人說睡覺是清理腦袋垃圾最好的時候。


    但如果腦子裏積攢的東西越來越多導致睡不著,那又該怎麽清理腦袋裏的垃圾呢?


    這就好像是一個惡循環,無休無止。


    趙禮揚輾轉反側,無論以哪種睡姿閉上眼睛,他都覺得不舒服。


    但他又不想吵醒馮靖琦,不然馮靖琦又要擔心自己。


    趙禮揚輕輕地起身,他看了看身邊熟睡的馮靖琦,她的嘴角還掛著微微一絲微笑。


    趙禮揚伸出了手指,輕輕地用自己的食指刮著馮靖琦的臉頰。


    他愛她,發自內心的熱愛。


    可是如今他覺得自己被一團烏雲籠罩著,無論怎麽也撥不開那團烏雲。


    猶豫片刻,趙禮揚還是決定起身去廚房拿一罐啤酒喝一下,最起碼,可以讓自己睡下去。


    不用再像這個樣子,想東想西。


    他輕手輕腳地下樓梯,卻在一樓的樓梯處看到了來自廚房的光亮。


    我上樓之前明明已經將廚房的燈關了,難道還有別人沒睡?趙禮揚心裏想著,慢慢地走向廚房。


    他看到唐初墨站在廚房,剛剛打開冰箱門,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出來。


    他很少在唐初墨的臉上看到那種憂愁和失神同在的表情,就好像這片烏雲同樣也籠罩住了唐初墨。


    隻見唐初墨的眼睛並沒有看向手裏的啤酒罐,他的眼睛一直平視著前方,似乎在想著些什麽。


    唐初墨的手在開啤酒的易拉罐,卟的一聲,啤酒的易拉罐被打開了。


    但是唐初墨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他並不知道自己打開了易拉罐。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拿著易拉罐的左手大拇指放在了罐口的位置。


    大概是唐初墨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當他繼續拉易拉罐的時候,左手的大拇指就被鋒利的金屬給劃了一道口子。


    唐初墨並不是立刻感受到痛,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唐吉的事情。


    還有六芒星、月主、程之語、tvr計劃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好像複雜的線在拉扯著他。


    在這張巨大的網的中心,有程之語。


    而他一直非常努力地想要靠近程之語,想要觸碰到她。


    可是他身後卻有無數的線,不斷地拉扯著他,要將他從程之語的身邊拉走。


    他能明顯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進,這些線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可他隻是想守護她,想要保護她,為什麽卻這麽難……


    當他感受到痛的時候,血已經順著他的手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灘血。


    “嘶。”唐初墨低頭看著自己那傳來痛感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劃傷。


    一直站在樓梯上看著唐初墨的趙禮揚,上一次看到唐初墨這種表情,還是程之語被顧廷強製送迴去她自己時空的時候。


    那一段時間,失去了程之語的唐初墨,就像失去了整個世界一樣。


    每一天,唐初墨都用著這幅表情活著。


    趙禮揚看到唐初墨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流了這麽多的血,他忽然想起從前和唐初墨在一起的時光。


    無論是原本時空的唐初墨,還是這個時空的唐初墨,都一樣,都是他最重要的哥哥。


    他們的之間的感情,就是趙禮揚心裏最重要的東西。


    那個時候,他們多麽簡單,每天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玩耍和吃飯。


    累了就互相打氣,快樂了就一起瘋。


    可人從來都抵抗不了命運,趙禮揚對這一點十分的清楚。


    他知道他們再也迴不去過去的舊時光,當命運選擇了程之語和唐初墨肩負起這個使命的時候。


    就注定他們再也沒法重新迴到那些舊生活,就連原本時空的他們,都被命運一同帶走。


    他一直追逐著他們,想要趕上他們的步伐。


    他也不要求什麽,隻是想看到他們的背影,知道他們在哪裏。


    至少,這樣他的人生還有可以前進和追隨的方向。


    可是如今他覺得命運太殘酷,他覺得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


    趙禮揚快步走到了客廳藥箱的位置,拿了一個止血貼出來。


    其實當趙禮揚經過客廳的時候,唐初墨也不知道趙禮揚在這裏。


    他看到自己的手流血,但是繁雜的思緒依舊纏繞著他。


    直到趙禮揚走到唐初墨的身邊,將唐初墨的手拉過去。


    唐初墨看到趙禮揚麻利地撕開了止血貼,並幫他貼上的時候。


    他看著趙禮揚,淡淡地笑了笑,“小羊也失眠了?”


    但趙禮揚並沒有迴答他,隻是默默地幫他用止血貼包好傷口。


    趙禮揚拿過了他手裏的啤酒,唿嚕唿嚕地,一飲而盡。


    然後趙禮揚又再次打開了冰箱門,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冰啤酒出來。


    趙禮揚打開了冰啤酒的易拉罐,卟的一聲,易拉罐被打開。


    冰啤酒傳來了滋啦滋啦的聲音,二氧化碳泵起的氣泡不斷地在易拉罐裏跳動,那個聲音非常的悅耳。


    趙禮揚將啤酒伸到了唐初墨的麵前。


    兩個人在平靜中對視,眼裏卻開始湧現出波瀾。


    唐初墨接過趙禮揚手裏的啤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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