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墨心頭一顫,想著她怎麽會在這裏?


    程之語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貼著唐初墨走著,她不想唐初墨又逃跑了。


    而唐初墨原本生氣的心思突然一下子被程之語這個乖乖又委屈的表情給掐滅了!


    程之語感受到了唐初墨正看著自己,她眼睛快速地看了一眼唐初墨,然後收了迴來。


    她想了想,不能這麽慫啊,慫的話初墨就變成別人的了!


    然後她再次轉頭看著唐初墨,語氣有點遲疑但依舊軟軟糯糯的,“嗨......”


    唐初墨將自己的眼光收了迴來,不知怎的,自己心裏還是有些生氣的。


    可能有時候越是愛一個人,心裏的難過就越深吧。


    不知不覺他加快了步伐,程之語跟個短腿小柯基一樣小跑地跟著唐初墨,生怕趕不上他的步伐。


    場麵十分可愛,可惜唐初墨卻無心留意,他的心被難過一點一點覆蓋。


    這一次的打擊對他來說還是很嚴重的,所以他也是很難一下子就原諒程之語。


    但他突然記起了剛剛看到程之語的手好像有些擦傷,他側過頭看著程之語的手肘,發現側麵有挺大一塊的擦傷。


    唐初墨緊緊皺住了眉頭,她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情?禮揚為什麽沒有和我說?她受傷了也不告訴我了?


    想到這裏,唐初墨很是心疼。也有些難過,她受傷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自己了。


    但他的想法和表現完全是兩碼事,唐初墨頓時停住了腳步。


    沒有留意唐初墨停住腳步的程之語還在保持著步速一直往前走,直到她注意到了唐初墨停在原地。


    她立馬倒退了迴來,像個小保鏢一樣地守在唐初墨的身邊。


    有一種無聲聽令的感覺,他走,她就走。他不走,她就不走。


    唐初墨看到程之語兩隻手都受傷了,還是不喊痛,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麽開口好,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先去餐廳吃飯,禮揚他們已經在那裏了。我等會就去。”


    程之語聽出來了,這是唐初墨要趕自己走。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唐初墨,跟著他已經很需要勇氣了,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他要去哪裏,要去見誰。


    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迴答的。


    她隻能垂頭喪氣地點著頭,像個沒有主人的小狗狗一樣夾著自己的小尾巴走了。


    到了餐廳的程之語沮喪地坐在位置上,她趴在桌上。


    雖然手上的傷口很刺痛,可是她無心顧及。


    手再痛哪能比得上心痛!


    程之語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馮靖琦的側臉發呆。


    馮靖琦和趙禮揚對視了一眼,知道事情好像失敗了。


    她靠近程之語輕聲地問著,“你怎麽自己一個人來的?初墨沒和你來?他今天不吃飯?”


    程之語嘟著嘴,語氣很難過也很沮喪,“吃啊,他當然吃飯啊。”隻是不知道和誰吃飯而已,這句話她沒說出口留在了心裏積鬱著。


    趙禮揚四處看了看也沒找到唐初墨的身影,他好奇地問道,“那他怎麽沒和你一起過來?”


    程之語懊惱地搖著頭,不想再談這些話題了,她搞砸了搞砸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可能他就是不想見到我吧。”


    馮靖琦寧願是聽到唐初墨不想吃飯,也不想聽到唐初墨不願意和程之語一起吃飯。


    這意味著他倆要和好就不是那麽簡單,但是此時她看到了程之語手上的擦痕,已經有些滲血了。


    她輕輕地碰著程之語的手肘,心疼地驚唿,“之語你怎麽了?!手都出血了!”


    程之語看著馮靖琦,眼裏一點波動都沒有像一潭死水,語氣也毫無所謂,“沒事啊,就摔了一跤。


    一點點擦傷而已,啥事都沒,不要在意。”


    她現在滿心都在想著她的初墨哪裏去了,為什麽都不來這裏,是不是他已經不愛自己了。


    頹就一個字,大大地刻在了程之語的臉上。


    此時,唐初墨終於來到了桌子前。


    他無聲地坐在了程之語的對麵,眉頭微皺地看著趴在桌子上的程之語,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他知道此刻的她心情很不好,但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誰為了什麽心情不好。


    受了傷都覺得沒所謂的小家夥,隻能由自己保護了。


    他倒不是在意什麽麵子不麵子的問題,隻是那一步他不知道該怎麽踏出。


    趙禮揚看到程之語並不知道唐初墨來了,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程之語的手臂,聲音小小地提醒著程之語,“之語,初墨來了!”


    程之語一聽到立刻從桌子上彈了起來,她方方正正地坐好,臉上的表情雖然喪氣但還是帶著一絲的緊張。她看著唐初墨的眼睛,還是問不出來他剛剛去哪裏了。


    唐初墨表情嚴肅,眉頭微皺。


    他看著程之語這個樣子,心裏的情感複雜又痛苦。


    他很想將她擁入懷裏,他太想念她了。


    隻是她奔向別人的那一幕似乎過不去一樣,經常會冒出來刺痛他。


    而她,卻什麽也不做,一點也沒挽留自己。從昨天到現在,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就好像讓自己走了就走了吧!


    麵對著麵坐著兩人中間似乎隔著一個無形的透明牆壁,巨大且厚重,子彈都特麽打不穿。最要命的是兩個人身上還穿了兩個巨厚的鎧甲,需要對方對最深的愛才能夠擊碎。


    程之語看著唐初墨的眼睛,她猜他是不是又要走了,又要離開了?


    卻沒想到唐初墨從口袋裏拿出了止血貼輕輕地放在餐桌上。


    兩個人全程都沒有說話,但是就好像一陣又一陣的炮彈猛烈地撞擊著他們麵前的那堵厚厚的牆,拚命地想要砸穿兩人之間的阻礙。


    程之語的眼裏突然就像夏日夜空中被點燃的煙花一樣,光芒瞬間炸裂了出來。不止她的眼睛,她現在都能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不斷地沸騰!驚喜完全將沮喪給消滅了!


    她看著桌上的止血貼知道了原來唐初墨是跑迴去給自己拿了止血貼,他是在關心自己,原來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就揚了起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這麽得意的笑很可能會完蛋,於是她趕緊自己的笑意又給壓了下去,“咳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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