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能得知對方是不是你生命中的真愛?失去了那個人,你會覺得你的內心不再完整。


    程之語走過了所有她和唐初墨一起到過的地方,每一個地方好像都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是展示廳的5排8號和9號的座位;


    還記得第一次參加完會議兩人坐在食堂裏一起吃著飯,那時,天空下著暴雨,還打雷了;


    還記得在河堤上他告訴她反抗和抗爭不是一件壞事,有權利保護自己......


    好像這個地方都有著他和她的迴憶,可是,為什麽他不在了呢?


    人人都說唐初墨根本不存在,可是自己卻記得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程之語甚至覺得這裏所有人都瘋了,她的初墨啊,怎麽會是假的呢?


    夜晚,湖心的風很寒涼,一陣一陣的風唿嘯而過。


    隻有微弱的燈光打在臨近湖心的路上,這路上偶爾會經過幾個人。


    大多數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早已鑽進了暖烘烘的被窩裏,或者坐在室內喝上一杯熱巧克力,享受著冬日的溫暖。


    那拍打在臉上的風,有著像針紮般刺骨的痛,也像鑽進了毛孔深處出不來的冰渣。


    可是程之語並不在乎,她的思緒早就飄走了。


    今天她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之語,你最喜歡的薄荷奶。快喝吧,晚上喝點牛奶好睡。”


    顧廷笑著將手裏的薄荷奶塞到程之語的手裏,他的眼裏滿滿都是溫柔。


    程之語看著手裏的那瓶薄荷奶失了魂,此刻她又想到了唐初墨。


    以往都是唐初墨給她的,她的記憶甚至記得在山頂聚會的那天,還是唐初墨遞給她薄荷奶。


    隻是現在......他不在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的痕跡。


    她好想哭,可是今天哭了一天,她再也哭不出來了。


    悲傷並不能隨著眼淚的流出而逝去,隻能繼續潛藏在心裏。


    她抬眼看著顧廷,表情欲言又止,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裏隻覺得陣陣難過。


    是這個世界騙了她,還是她瘋了?


    顧廷看著程之語還是這幅不開心的樣子,他心裏很是難過。


    他不懂為什麽自己做了一切,都還是無法將唐初墨從她的心裏給抹去!這讓他覺得自己好沒用。


    他的雙眼逐漸失去剛剛的喜悅,聲音裏隻有無盡的難過,“怎麽?還在想著那個叫唐初墨的人?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是在展廳。第一次見麵後我們去食堂吃了飯,你當時還點了水煮肥牛、辣子雞、蒜香骨、手撕包菜、辣炒土豆絲,我們都點了同一份水煮肥牛。後來還打雷了。


    你還記得嗎?在河堤我對你說的話,告訴你不要害怕反抗。為什麽你一直記得那個不存在的人,卻獨獨不記得我?之語,我真的很傷心。


    就好像我在你眼裏根本沒有存在過,你一覺醒來,把我們所有的過去都抹去了。那些都是我和你經曆過的一切,你怎麽能說忘就忘?


    你怎麽能這麽殘忍,將我對你的付出胡亂安到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身上?我也是人啊,我也會難過的。”


    怎麽會?他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程之語抬眼看著滿眼通紅的顧廷,她滿眼都是震驚,“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你不應該知道的。”


    顧廷眨了眨眼,一滴眼淚滑落了下來,他哽咽地說著,“因為這些事情都是我和你經曆過的事情,你要我假裝我們從未在一起過,我做不到。”


    “可是......”可是這些事情都是我和初墨經曆過的呀,我甚至連靖琦都沒細說。


    顧廷不應該會知道這些細節的,難道,顧廷真的是初墨?是我記憶出了錯,把初墨替代了顧廷的位置?這一切的有一切,其實都是顧廷?


    這個事情對程之語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對她來說就好像世界被重新顛覆!怎麽可能會這樣,所有的一切,從她過來到這一刻為止一直都是顧廷。


    但這不可能,如果顧廷是初墨,那麽原本顧廷的位置又是誰?


    程之語抓著顧廷的手臂,“不可能,如果初墨代替了你的位置。


    那麽另一個顧廷的位置又是誰?那個三翻四次救了我,在變異體手裏救了我的人,那個開車帶我去海邊散心的人,又是誰?”


    顧廷抹去了眼角的淚水,他難以置信地說著,“是我,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


    可是你為什麽不記得我了!之語啊,你看清楚啊,是我啊!你有沒有一點點記得我?一直以來深愛你的人都是我!”


    “你是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是我的記憶出錯了?憑空捏造了一個叫唐初墨的人出來?”


    顧廷將程之語抱進了懷裏,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有點顫抖,“之語,我真的快不能唿吸了。


    你不要忘記我,求求你不要。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愛到失去你我寧願死。”


    “對不起。”此刻的程之語覺得自己很混亂,她開始覺得自己瘋了。


    所有的證據都指明顧廷就是那個和她相愛的人,甚至所有人也說就是他。這種事情為什麽就發生在她的身上?把自己深愛的人忘記了,安了一個別人去替代他。


    “不,你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我隻是希望你能變迴原來那樣愛我,希望你不要再想著那個不存在的人。真正陪在你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


    刹那間,在湖心的上方漫天煙花綻放,點亮了深邃漆黑的夜空。瞬間整個天空璀璨又絢爛。


    色彩絢麗的花火在天空之上盛放,就好像在慶祝他們兩個的距離再一次靠近。


    顧廷將他的額頭和程之語的額頭貼著,這一刻,漫天花火騰空而起,一如他們的心情一般。


    他的心跳和唿吸開始有些急促,他好想吻她,可是又不想嚇到她。隻能慢慢地靠近她,希望她可以接受自己。


    現在,時間好像被放慢了一樣。兩個人都似乎都能感覺到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著,每一次的唿吸都仿佛要停住。


    隻剩最後一厘米的時候,顧廷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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