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語和趙禮揚趕到望舒路448號的時候,程之語看著這大大的倉庫,可能是陰天的關係吧。整個天空折射下來的光都是灰蒙蒙的,顯得這個倉庫很是陰冷。


    她感覺很不妙,於是轉頭對趙禮揚說,“我先進去,你等會看不到我出來,才進來救我們。因為我怕我們一起進去會遭埋伏,這樣我們誰也救不了。”說完,程之語就急急地想衝進去,卻被趙禮揚拉住了。


    趙禮揚看了一眼倉庫,他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李韻的複活,帶給他的衝擊很大,一個死了的人居然還能繼續蹦躂,“你記得我來的路上跟你說的了嗎?你背景資料都複習好了嗎?這些很重要,不能記錯的。”


    程之語拍了拍趙禮揚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她點點頭,“記得,你說李韻是一個脾氣很不好的人。上一次就是他挾持了我,挾持我是因為我撞破了他的計劃。本來他上次就死了,不知道怎麽複活過來了。總之就是不要激怒李韻是嗎?”


    趙禮揚點點頭,看來程之語都有好好記著自己說的話,倒是放心了一點點,“是的,千萬不要激怒他。兩年過去了,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心理狀態是不是更加的變態扭曲了。


    畢竟當時我們都看到袁盛台的死對他打擊不是一般的大,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那我進去了。”程之語看著倉庫,就要走進去。


    趙禮揚又拉住了拉住程之語,憂心忡忡的看著她,“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去吧?畢竟我是男人,你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衝進去。我不放心。初墨也會罵我的。”


    程之語拍了拍趙禮揚的肩膀,安慰著他,“沒事的,一起進去風險會更大。等會可能要麻煩你來救我們了!”


    趙禮揚點了點頭,他抿著嘴,“沒有什麽麻不麻煩的,我就是怕救不了你們。我那麽弱。”


    程之語笑了笑,她並沒有覺得他很弱,“小羊,我相信你!我進去了!初墨在等著我。”


    趙禮揚看著程之語那進去的身影,他突然覺得很不舍得。上一次與他們分別的時候,也是這麽看著他們的背影,結果一別就是一年,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他很害怕這一次也是這樣,他心裏真的很在意這幾個朋友。


    畢竟自己是個孤兒,沒父沒母的,隻有這群朋友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陪伴著自己。對自己來說,他們早就成為了精神上的支撐了,比親人還要親。


    趙禮揚緊緊抓著自己手上的武器包,他想,上一次他無能救不了他們。這一次,自己一定會救出他們的!


    “吱”程之語推開了那扇重重的鐵門。裏麵沒有開燈,倒也不昏暗,隻是充滿了鐵鏽的味道,不太好聞。


    她老遠就看到了唐初墨被綁在了倉庫的中央,他低垂著頭,似乎沒有力氣看向前方。


    程之語喚了一聲,“初墨!”


    聽到程之語唿喚的唐初墨這時才抬起頭來,他看到一個男人無聲的站在程之語的身後,那個男人舉著一根木棒對準了程之語的後背。唐初墨此時用盡力氣地大喊,“之語,快走!”


    程之語微微皺了皺眉,快走?這裏有危險?“初......啊!”還沒說完呢,她就突然覺得身後被一根大棒給砸中了,後背傳來一陣痛楚,痛得她無法直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咚的一聲,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被打更疼還是砸在地上更疼。


    那個男人似乎絲毫不在意程之語的痛楚,直接就像拎動物一樣拎著程之語的身後的衣領,把她往唐初墨那邊拖過去。程之語被打的動彈不得,隻能任由那個男人就這麽拖著。


    唐初墨狠狠地盯著那個拖著程之語的男人,此刻他想衝過去把他撕碎,“李韻!你放手!放開她!”


    但那個男人並沒有應答,當他把程之語拖到唐初墨麵前的時候,唐初墨震驚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臉說不出話。


    “你喊我幹嘛呢?又不是我拖程之語的。”李韻笑著從唐初墨的身後出來,他走到了唐初墨的身側,慢慢地欣賞著他眼裏的震驚和緊張。


    “怎麽會......”唐初墨震悚的說著,他不敢相信,“你死了,複活還有可能。他怎麽可能會複活,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程之語看著唐初墨這般震驚的神情,她抬眼往那個拖著她的男人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那個男人雙眼無神,眼睛完全就是呆滯的。


    他長得是可以的,就是額間有一個驚悚的黑色太陽紋身。說是紋身吧,隻要你細看那紋身中間就是一個洞!沒錯,一個洞,空空的洞。


    程之語想著,怎麽可能呢?人的頭有一個洞?那他為什麽不流血呢?他還怎麽能存活呢?


    李韻笑著對唐初墨說,“驚喜嗎?這個可驚喜了吧?哎,我就喜歡看你震驚的樣子。怎麽?是不是沒想到袁盛台複活了?”


    袁盛台?!


    程之語的眼神瞬間從疑問變成了震驚!她沒記錯的話,趙禮揚明確告訴過她,袁盛台在兩年前那一次挾持對峙的時候已經被擊斃了的。


    他被擊中了頭部,當場死亡。怎麽可能?沒有人可以在腦死亡的情況下複活的,沒有人。就算科技再高,也不可能實現的了!


    唐初墨仔細的看著袁盛台身體的每一處,確實都很正常,就是除了額間的那一個洞之外。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轉而看向李韻,“你對袁盛台做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複活?”


    李韻苦笑了一下,他搓著自己的手,“我對他做了什麽?你知道嗎?當年我被你擊中右胸後進入了短暫的休克,後來我命大,又蘇醒了過來。我醒過來後,發現他真的死了!你知道我那一刻有多絕望嗎?你不知道!


    我隻能帶著他的屍體倉皇逃跑。然後我把他的皮給剝了下來,加入了防腐劑泡了半年。我花了一年的時間做了一個機器人,再把他不朽的皮膚套進了機器人裏。


    嗬嗬,你現在看到的袁盛台,不過是一台機器罷了。但是就算他是機器人,也是我的親弟弟!就是因為你廢了我兩隻手,我才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慢慢製造了他出來。”


    唐初墨難以置信的看著李韻,“親弟弟?為什麽你們從來都不說?”


    李韻笑著笑著就流淚了,“哈哈哈,說?我們能說嗎?從小,我和弟弟就被分開了。他被父母贈送給了當地一戶有錢人家,而我不過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家庭。


    弟弟從小就被那家要麵子的人威脅要出名要做人上人,如果這件事情被爆出來了,你覺得我的弟弟從今以後會有好日子過嗎?他們隻會不纏不休的傷害我弟弟。”


    唐初墨聽到這些,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當初根本沒想著要殺他們,但是他此刻也不能把自己的叔叔供出來,“真的不是我,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信?”


    李韻看著唐初墨還是不肯承認他殺了自己弟弟,多年累積的情緒終於開始爆發。他看了看那站在一旁毫無表情的弟弟,就算他再欺騙自己弟弟還在,但是這終究也隻是一個軀殼罷了。


    他還記得和弟弟相認的時候,弟弟天天粘著自己叫哥哥,還每天偷偷從家裏帶好吃的出來給自己吃。


    當弟弟得知自己的夢想的時候,就立刻把他研發的技術給了自己,讓自己去做一個自己想做的項目。在最後的那一刻,他還想著讓自己逃出去。


    他很明白,這樣又能騙得了自己幾時?他曾經也想過隨弟弟去了,一了百了算了。但是每每想到弟弟是因為想實現自己的夢想才被殺死的,他就充滿了悲憤。


    他想為弟弟報仇,想,很想。這個仇,他一定會和唐初墨慢慢的算清楚!


    李韻用手背擦去了自己臉上的淚痕,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程之語。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把她扯到了自己麵前。


    “啊!”程之語想護著自己的頭,但沒有用,痛楚伴隨每一個發囊傳遍她的頭部。


    唐初墨狠狠盯著李韻,“不要碰她!”


    李韻淡漠的看著唐初墨,“我當初也是這麽說的。你知道嗎?我當初抱著我的弟弟的屍體的時候有多絕望嗎?你懂得失去最愛的親人的痛苦嗎?你能理解嗎?


    不,你不能。人都是沒有共情的,所以我今天!就要讓你唐初墨體會一下這種痛苦。你越痛,就能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說完後,李韻從口袋拿出了一把刀,“你還記得這把刀嗎?”


    唐初墨太陽穴一跳,他懇求的看向李韻,“不要。”


    李韻單手推開刀靴,微笑著說,“跪下求我,不然我就......”


    程之語看著這把鋒利無比的刀心裏確實害怕了一下,但是她覺得這樣的瘋子,做任何事情都沒有料過後果。反正早死晚死自己家都得死,沒有必要在這樣的瘋子手下喪失尊嚴,“初墨!不要求他!我不怕死!”


    李韻笑著抓起程之語的衣領,“你還有臉說話?要不是你碰到我和弟弟,報告給了上級,這事會變成現在這樣?”


    “跟她沒有關係!她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阻止你和袁盛台做錯事!如果你那天真的出去售賣戰術鏡給了拜林集團,那麽你覺得你和袁盛台逃得過嗎?你們做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錯的。”唐初墨說道。


    李韻閉上了雙眼,“弟弟支持我追夢有錯嗎?如果真的錯了,也罪不至死吧?你就借著這件事情來殺我弟弟和我?是nij阻礙到你了嗎?”


    唐初墨歎了一口氣,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李韻把刀頂著程之語的喉嚨,“最後一次機會,求我。”


    唐初墨知道他想幹嘛,李韻現在跟瘋了一樣,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得出。唐初墨真的害怕程之語會被他傷害,寧願受傷的是自己,也不希望是她。“求你,我求你!不要!”


    李韻笑了出來,“終於,你終於求我了。哈哈哈哈哈,唐初墨,你終於求我了!”說完,他用力的把刀插進了程之語的大腿。


    程之語尖叫了出來,她發抖看著那把刀在自己的大腿中卻不敢動。疼痛傳遍了她的全身,此刻她真的想殺了李韻。


    唐初墨看到李韻把刀插進了程之語的大腿上,他那雙泛紅的雙眼就這麽狠狠地盯著李韻,他不顧被綁住的繩子猛然發力,想要硬生生的扯斷那些束縛著他的繩子,“李韻!”


    李韻笑著把刀子拔出來,再度插到了程之語的大腿上,“你說,是你疼一點呢,還是她?”


    唐初墨用力的扯著繩子,一下又一下,繩子都開始鬆動了。他的身上被捆綁的地方都開始滲血,甚至出現血痕,“李韻!你放了她!”


    李韻再度把刀子拔了出來,他拔出來的時候程之語已經疼得緊緊抓著地上發抖,實在是受不住再一次的受傷了。當李韻即將要插刀第三次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拖著程之語坐到了貨箱上,把刀子對著程之語的動脈,“這樣吧,你和袁盛台對打。你打贏了,我就放了程之語放了你。如果你輸了,那你們都得死。弟弟,把唐初墨給解綁了!”


    李韻把頭移到程之語的耳邊輕聲說,“至於你,好好看著唐初墨是怎麽被袁盛台一下一下打死的。”


    程之語悲痛的看著唐初墨,輕聲的喊著,“初墨......”


    她不斷的咬著下唇不想讓李韻自己在哭泣。但是悲傷一下一下的湧了上來,她好難過。她不想唐初墨被活活折磨死。


    袁盛台麵無表情的給唐初墨解了綁,唐初墨用手撐著地上,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唐初墨看著眼神空洞的袁盛台,他首先出拳擊打袁盛台的頭,但打到的是很硬的軀體,袁盛台紋絲不動。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這一局注定要輸。


    但是程之語的命就握在自己的手上,他不能輸,不能!就算戰鬥到最後的那一刻他也不能認輸!


    而李韻看著唐初墨這樣被虐,心裏覺得真是開心極了,他就是要程之語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就像自己當初看著弟弟離開那樣,他不好過,大家也不要想著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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