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
星河燦爛的地方，駱駝圍成了簡單的營地。公孫敖和王恢跪坐在地毯上，相對無言地對視著。
隊伍裏的喧鬧聲漸漸平息，妓女們各自埋怨了幾句，也合衣躺了下去。
王恢環看四周，看到營地裏沒了動靜，突然掏出一把匕首。
“敖老弟，你就這麽信得過秦星，看都不看一下？”王恢掂著匕首道。
公孫敖眨了眨眼睛。
“印戳、封印都對，是從未央宮發出來的。”公孫敖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箱看看，要知道這些銀銅夠咱們在西域當個國王的。”
王恢的眼中閃出銀光。
“開了封印，這些銀銅就是你我的，不開，就是大漢皇上的。”公孫敖冷然道。
王恢笑了笑。
“有什麽區別？現在就是你我的。”王恢握緊匕首道。
“你我的，那些響馬子就敢搶，是皇上的，他們就要掂量掂量。”公孫敖道。
“看看何妨？他們也不知道我王恢的行李裏裝的啥？”王恢看了看四周道。
“知道秦星為何把大部分邊卒都交給我們嗎？”公孫敖道。
“盯著我們有何用？我的鄯善殺手一個抵十個。”王恢道。
公孫敖起身走到沙山上，王恢也跟了上去。
“就算要動手也得過了匈奴地界，要不然，在這裏讓他們看見銀銅，你我連大漠都走不出去。”
說完，公孫敖指了指遠方。
王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燈火。
“秦星的確是個人才，居然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我們。”
王恢說完頓了頓。
“敖老弟，聽你的口氣，你很肯定這裏邊裝的就是銀銅。”王恢指了指營地道。
公孫敖瞟了王恢一眼。
“我說過了，封印，印戳都是對的，他不敢造假，更不敢擅自打開。”公孫敖道。
王恢笑了笑。
“敖老弟，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王恢歎了口氣，“算著日子，咱們是不是該給伊稚斜遞話了。”
公孫敖點了點頭。
“隻是有一件事，我還沒想明白。”
“什麽事？”
“他怎麽搶迴銀銅？”
“再往前就是匈奴人的關卡了，隻要過了關，這些銀銅就是我們的了，馬邑城如何與我們無關了。”王恢道。
“秦星不可能放棄這批銀銅。”公孫敖看著王恢道。
“好個秦星，這個陽謀咱們還真沒法破。”王恢道，“不給伊稚斜遞話，聶壹會拚了命來搶，遞了話，咱們又過不了匈奴的關卡。”
“所以，我們必須等到了關卡再放話出去。”公孫敖道。
王恢冷笑著點了點頭。
“千鈞一發，好個秦星，他還真敢賭。”王恢咬著牙道。
公孫敖點了點頭。
“如果他隻設計了這個陽謀，我倒真沒什麽不敢賭的，就怕他有後手。”公孫敖歎道。
“前麵就是匈奴關卡，是與不是，誰輸誰贏，明天自然見分曉。”
王恢說完，兩人一起走下了沙山。
第二天一早，公孫敖還在睡夢當中，突然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不走了，不走了，哪的男人不是一個德行，被匈奴擄了去，不是照樣伺候男人，說不定還能攀上個王什麽的，就算當奴隸，也比這一路顛簸強啊。”
一個妓女鬧起了情緒。
“我才不了，聽說匈奴和牛馬睡一個帳篷，渾身上下比豬還臭，這樣的男人，我可伺候不來。”
另一個妓女卷起衣服，靠到了王恢身邊。
“誰說的，就我這姿色，他們怎麽舍得把我和牛馬放一起，就你這樣的才去服侍下等人。”鬧情緒的妓女叱道。
“哼！”靠在王恢身上的妓女白了對方一眼，“我看啦，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大家就此分道揚鑣。”
“什麽各走各的，你們都是我買來的，一家人怎麽還分兩條道啊，都給我老實點，收拾行李，準備出發，等出了匈奴人關卡，老爺我保準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王恢推開身邊的妓女道。
兩個妓女扭捏了一下，互相白了一眼。
就在隊伍起駝準備出發時，公孫敖突然叫住了王恢。
“等等！”公孫敖把王恢拉到一邊，“你剛才說啥？”
王恢一愣。
“不能分兩條道啊。”
公孫熬的眼珠子轉了一圈。
“好你個秦星！”公孫敖盯著王恢，“差點被他騙了。”
“什麽？”
“咱們都忽略了一件事。”
“到底啥呀？”
“李廣！”
“李廣？”
“沒錯，李廣要出殯。”
王恢怔怔地看著公孫敖。
“李廣要葬在哪？”
“我聽他兒子說是姑衍山。”
公孫敖轉身跑上沙山，王恢連爬帶跑地跟了上去。
“秦星把我們都騙了，銀銅在李廣的棺材裏。”公孫敖怒道。
“敖老弟，你不是說銀銅在咱們手裏嗎？”王恢道。
公孫敖搖了搖頭。
“出了匈奴人的關卡，他永遠也追不迴這批銀銅，丟了銀銅，皇帝不會放過他。”公孫敖道。
“那我們這裏的是——”
“我現在還沒想明白他是怎麽弄的，總之，他不會就這麽把銀銅給我們。”
公孫敖挺身看著遠方。
“那咱們怎麽辦？”王恢問道。
公孫敖在沙山上轉了兩圈。
“他這麽玩，咱們也不傻。”公孫熬對王恢道，“咱們也兵分兩路。你帶著駝隊出關，我去姑衍山。”
王恢遲疑著，沒有點頭。
“姑衍山有一條道直通漠北，從那裏往西，雖然繞了路，但那邊沒有匈奴部落。你出了關，繞到漠北等我，咱們在那裏匯合。”
公孫敖說完，王恢還是沒點頭。
“出了關打開封印，裏麵有銀銅你可以逃之夭夭，不過——”公孫熬頓了頓，“我會找到你。”
王恢抬起頭。
“如果裏麵沒有，你便到漠北等我的消息，銀銅還是我們的。”公孫敖補道。
“那匈奴怎麽辦？”王恢問道。
“給他們遞話，如果銀銅真在李廣的棺材裏，正好把伊稚斜引開，我可以趁機把銀銅運走。”公孫敖道。
“那要是——”
“出了關都是你的人，河西走廊的路你比匈奴熟悉，你怕什麽？”公孫敖補道。
王恢思忖片刻，冷笑著歎了口氣。
星河燦爛的地方，駱駝圍成了簡單的營地。公孫敖和王恢跪坐在地毯上，相對無言地對視著。
隊伍裏的喧鬧聲漸漸平息，妓女們各自埋怨了幾句，也合衣躺了下去。
王恢環看四周，看到營地裏沒了動靜，突然掏出一把匕首。
“敖老弟，你就這麽信得過秦星，看都不看一下？”王恢掂著匕首道。
公孫敖眨了眨眼睛。
“印戳、封印都對，是從未央宮發出來的。”公孫敖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箱看看，要知道這些銀銅夠咱們在西域當個國王的。”
王恢的眼中閃出銀光。
“開了封印，這些銀銅就是你我的，不開，就是大漢皇上的。”公孫敖冷然道。
王恢笑了笑。
“有什麽區別？現在就是你我的。”王恢握緊匕首道。
“你我的，那些響馬子就敢搶，是皇上的，他們就要掂量掂量。”公孫敖道。
“看看何妨？他們也不知道我王恢的行李裏裝的啥？”王恢看了看四周道。
“知道秦星為何把大部分邊卒都交給我們嗎？”公孫敖道。
“盯著我們有何用？我的鄯善殺手一個抵十個。”王恢道。
公孫敖起身走到沙山上，王恢也跟了上去。
“就算要動手也得過了匈奴地界，要不然，在這裏讓他們看見銀銅，你我連大漠都走不出去。”
說完，公孫敖指了指遠方。
王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燈火。
“秦星的確是個人才，居然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我們。”
王恢說完頓了頓。
“敖老弟，聽你的口氣，你很肯定這裏邊裝的就是銀銅。”王恢指了指營地道。
公孫敖瞟了王恢一眼。
“我說過了，封印，印戳都是對的，他不敢造假，更不敢擅自打開。”公孫敖道。
王恢笑了笑。
“敖老弟，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王恢歎了口氣，“算著日子，咱們是不是該給伊稚斜遞話了。”
公孫敖點了點頭。
“隻是有一件事，我還沒想明白。”
“什麽事？”
“他怎麽搶迴銀銅？”
“再往前就是匈奴人的關卡了，隻要過了關，這些銀銅就是我們的了，馬邑城如何與我們無關了。”王恢道。
“秦星不可能放棄這批銀銅。”公孫敖看著王恢道。
“好個秦星，這個陽謀咱們還真沒法破。”王恢道，“不給伊稚斜遞話，聶壹會拚了命來搶，遞了話，咱們又過不了匈奴的關卡。”
“所以，我們必須等到了關卡再放話出去。”公孫敖道。
王恢冷笑著點了點頭。
“千鈞一發，好個秦星，他還真敢賭。”王恢咬著牙道。
公孫敖點了點頭。
“如果他隻設計了這個陽謀，我倒真沒什麽不敢賭的，就怕他有後手。”公孫敖歎道。
“前麵就是匈奴關卡，是與不是，誰輸誰贏，明天自然見分曉。”
王恢說完，兩人一起走下了沙山。
第二天一早，公孫敖還在睡夢當中，突然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不走了，不走了，哪的男人不是一個德行，被匈奴擄了去，不是照樣伺候男人，說不定還能攀上個王什麽的，就算當奴隸，也比這一路顛簸強啊。”
一個妓女鬧起了情緒。
“我才不了，聽說匈奴和牛馬睡一個帳篷，渾身上下比豬還臭，這樣的男人，我可伺候不來。”
另一個妓女卷起衣服，靠到了王恢身邊。
“誰說的，就我這姿色，他們怎麽舍得把我和牛馬放一起，就你這樣的才去服侍下等人。”鬧情緒的妓女叱道。
“哼！”靠在王恢身上的妓女白了對方一眼，“我看啦，你走你的，我們走我們的，大家就此分道揚鑣。”
“什麽各走各的，你們都是我買來的，一家人怎麽還分兩條道啊，都給我老實點，收拾行李，準備出發，等出了匈奴人關卡，老爺我保準你們吃香的喝辣的。”王恢推開身邊的妓女道。
兩個妓女扭捏了一下，互相白了一眼。
就在隊伍起駝準備出發時，公孫敖突然叫住了王恢。
“等等！”公孫敖把王恢拉到一邊，“你剛才說啥？”
王恢一愣。
“不能分兩條道啊。”
公孫熬的眼珠子轉了一圈。
“好你個秦星！”公孫敖盯著王恢，“差點被他騙了。”
“什麽？”
“咱們都忽略了一件事。”
“到底啥呀？”
“李廣！”
“李廣？”
“沒錯，李廣要出殯。”
王恢怔怔地看著公孫敖。
“李廣要葬在哪？”
“我聽他兒子說是姑衍山。”
公孫敖轉身跑上沙山，王恢連爬帶跑地跟了上去。
“秦星把我們都騙了，銀銅在李廣的棺材裏。”公孫敖怒道。
“敖老弟，你不是說銀銅在咱們手裏嗎？”王恢道。
公孫敖搖了搖頭。
“出了匈奴人的關卡，他永遠也追不迴這批銀銅，丟了銀銅，皇帝不會放過他。”公孫敖道。
“那我們這裏的是——”
“我現在還沒想明白他是怎麽弄的，總之，他不會就這麽把銀銅給我們。”
公孫敖挺身看著遠方。
“那咱們怎麽辦？”王恢問道。
公孫敖在沙山上轉了兩圈。
“他這麽玩，咱們也不傻。”公孫熬對王恢道，“咱們也兵分兩路。你帶著駝隊出關，我去姑衍山。”
王恢遲疑著，沒有點頭。
“姑衍山有一條道直通漠北，從那裏往西，雖然繞了路，但那邊沒有匈奴部落。你出了關，繞到漠北等我，咱們在那裏匯合。”
公孫敖說完，王恢還是沒點頭。
“出了關打開封印，裏麵有銀銅你可以逃之夭夭，不過——”公孫熬頓了頓，“我會找到你。”
王恢抬起頭。
“如果裏麵沒有，你便到漠北等我的消息，銀銅還是我們的。”公孫敖補道。
“那匈奴怎麽辦？”王恢問道。
“給他們遞話，如果銀銅真在李廣的棺材裏，正好把伊稚斜引開，我可以趁機把銀銅運走。”公孫敖道。
“那要是——”
“出了關都是你的人，河西走廊的路你比匈奴熟悉，你怕什麽？”公孫敖補道。
王恢思忖片刻，冷笑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