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李敢——”


    秦去病看著公孫敖,叫了兩聲,結果沒聽見迴音。等他轉頭的時候,發現李敢正裝著在一個儒生頭上捉虱子。


    “李敢,你幹啥呢?”秦去病伸手去薅李敢,“這小子不讓咱挑撥,你說句話呀!”


    “兩位公子,樂府是斯文地方,學子所爭論的無非是書本上的學問,靠拳腳如何分出勝負,還請兩位公子不要為難我們學人。”


    公孫敖給秦去病行了個禮,卻嚇了他一跳。


    “你,你,你,你不在我舅那裏當班,跑,跑,跑這來幹啥?”秦去病結結巴巴地問道。


    “太中大夫擔心樂府裏出事,特命小生前來勸誡各位學子,安心讀書,專心作賦,誰為皇家祭祖寫出超越《上林賦》的駢文,誰就能入仕為官。”


    公孫敖說完,剛才還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學子們驚喜地露出笑臉,立馬把公孫敖圍了起來。


    “各位稍安勿躁,衛大人說了,隻要各位的文章入了天祿閣,皇上特別開恩科,除了舉孝廉外,入閣的學子可直接封官,大家一定全力以赴。”


    眾學子一聽,瞬間散開,迴到了自己的座位,開始撓頭。


    “完了,就這麽完了。”


    秦去病看大家夥一下子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心裏有點窩火。


    “去病公子,你和李敢公子本是軍界翹楚,學子們手無縛雞之力,二位就放過他們吧。”


    公孫敖又行了個禮,秦去病也學著他的樣子,作了個揖。


    “去病,要不咱迴太學去吧,這沒咱們的位置。”李敢對公孫敖賠著笑臉道。


    “屁話!啊,不對,敢兄所言差矣,太學乃,乃,乃老頭之地,更,更,更加無趣地,地,地,矣。”


    秦去病結巴完,公孫敖抿嘴一笑。


    “二位公子行伍出生,樂府確實沉悶了些,有機會小生願陪二位去霸上圍獵。”


    秦去病和李敢相視一笑。


    “這就對了,那我們拿手,你想吃啥,麅子還是獐子。”李敢笑道。


    “不行,不行,麅子這會兒還沒上膘,獐子都窩洞裏下崽子。要打就打熊瞎子,你可不知道,熊瞎子對上火,那個動作,那個激烈呀……”


    秦去病越說越興奮,說著說著還做起了動作。


    公孫敖紅著臉咳嗽兩聲,一旁的學子們也對聒噪不安的秦去病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就這一雙雙鄙夷的目光,瞬間讓秦去病上了頭。


    “李敢!”秦去病搭著李敢的肩膀,“大男人就該有大男人的樣子,別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你有沒有跟他們說說小爺我在南國的光輝事跡。”


    李敢嚇了一跳,忙懟了秦去病一胳膊肘。


    “那有啥好說的,都是些不經談的事。”


    李敢不停拿眼神示意秦去病。


    “什麽叫不經談啦?”秦去病拍了拍李敢的後腦勺,“咱哥們在南國九死一生,南國諸夷皆被咱踩在腳下,要不是咱們,他們這會兒能太太平平地在這打嘴巴官司?”


    李敢遲疑了一會兒。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都是小事。”


    李敢說完,轉圈向學子們笑了笑。


    秦去病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學子中間已發出咯咯的笑聲。


    “都……笑什麽?”秦去病有點莫名其妙,“兄弟我在南國以一當十,殺得昏天黑地,南國蠻子見了我都得叫爹。”


    “哈哈哈……”


    學子中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噴了出來。


    李敢尷尬地把頭轉到一邊。


    “我們還是迴太學吧,今天的課還沒做完了,公孫弘博士又該打小報告了。”李敢扯了扯秦去病的衣襟道。


    “你小子今天怎麽啦?是不是當叛徒了?你和我爭歐翎那個勁頭呢?”秦去病迴懟道。


    “哈哈哈……”


    突然有個學子從座上笑翻了個跟頭。


    秦去病愣愣地看著他。


    “小子,有那麽好笑嗎?你今天要不給我說出個道道來,信不信我把你丹田掏出來喂李敢。”


    秦去病說完,嚇得翻跟頭的學子一激靈。


    “滾一邊去,我不吃那玩意兒。”


    李敢白了秦去病一眼。


    “哈哈哈……”


    樂府瞬間炸了膛。


    當秦去病把一個學子懟到牆角的時候,人群裏的笑聲還沒停。就連平日四平八穩的公孫敖都低著頭,抿嘴偷笑。


    最後,被懟到牆角的學子忍不住丹田的痛,隻得說出了實情。


    “說,都笑什麽?”秦去病瞪著學子道。


    “軍爺先放下我,您的事跡我們都知道了,確實英勇,英勇。”


    學子衝秦去病伸出了大拇指。


    “說!”


    秦去病一聲吼,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我們都聽說了,去病軍爺在南國威風八麵,被狗——”


    學子沒有說完,便笑彎了腰。


    “被狗怎麽呢?”秦去病轉過身,“李敢!”


    他這才發現李敢已經沒影了。


    “被狗在頭上——”


    所有的學子都笑著捂住了肚子。


    “啪”


    秦去病實在忍不住,給了翻跟頭的學子一巴掌。


    “被狗在頭上尿了九迴,還不敢起身,最後還是吃了泡狗屎才脫身。”學子委屈地揉著臉,怯怯地迴道。


    “李……敢……”


    秦去病像頭野獸,咆哮著叫了一聲。


    “哈哈哈……”


    “都別笑了,換你們骨頭都剩不下。那哪是狗,熊瞎子見了它們都得跑。”秦去病轉圈解釋道。


    “好了,行伍之事你我學人都不曾經曆,大家就別笑話去病兄了。不管怎麽說,期門軍南國一行,勞苦功高,為我大漢打下半壁江山,大家該敬佩才是。”


    公孫敖打了個圓場,人群才慢慢安靜下來。


    “尼瑪——”秦去病從脖頸子到耳朵根,一片通紅,“不就是寫個賦嘛,有什麽了不得的,司馬先生寫賦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等我迴去,也寫一篇你們看看,別以為兄弟我就是個大老粗。”


    “去病兄有此誌向,可喜可賀,我等一定洗耳恭聽,靜候佳作。”公孫敖道。


    “切!寫就寫,都說說寫什麽內容?”


    秦去病有點想打退堂鼓。


    “學子們所爭,無非儒道之間,去病兄可隨便發揮。”公孫敖道。


    “儒,道,儒,儒……”秦去病念叨著,“嗨!我當什麽了不起的事,不就是擼嘛,這還用寫。”


    說著話,秦去病撩開衣服前襟,挺起了丹田。


    “來,我就擼了,咱們比試比試,還用得著寫嗎?”


    “哈哈哈……”


    這迴,連公孫敖都笑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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