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王中大聲唿喊,提刀急趕,然而終究慢了一步,來寶已被咬缺脖頸,登時死的不能再死。


    來寶死前慘唿,讓眾人心中恐懼凝聚到了一個極點,然後陡然爆發,頓時四散奔逃。


    有從大門衝出去衝進黑暗夜色之中的,有慌亂之下連門都沒有搞清楚撞到牆上的。


    東子和馬公子則是慌不擇路的又迴到了山神像前,慌亂之下,連篝火都被踢得四散,頓時光線更弱。


    火星被踢得四處亂飛,兩隻鬼猴似乎有些討厭這些燃燒的木炭,不願意接觸,俱都躲閃,轉身朝其他幾人追去。


    王中眼神一凝,趕緊衝過去扯過一隻燃燒到一半的木棒。


    “它們怕火,用火攻!”


    汗水從眉縫間流下,王中沒空跟這兩個草包多說,扯了燃燒的木棒便又追了出去。


    那稍小的一隻鬼猴竟然直接追一個逃人追出了院子,可惜不過幾秒鍾之後,便傳來一聲慘叫。


    而壯一點的鬼猴已然又殺兩人,正朝著牆邊胡亂揮舞長矛的一人撲去。


    揮舞的長矛雖然作用不大,但至少給它造成了一點障礙,漆黑如墨堅硬如鐵的爪子耽擱了一下才挖進此人的喉嚨裏。


    鮮血四濺的同時,興奮的鬼猴卻忽然化激動為哀嚎。


    “死吧!”


    王中長刀做刺,刀尖正從它左後腹部捅入。


    一身肌肉的鬼猴反應極快,轉身就是一爪抓下,意圖擺脫長刀。


    但是迎麵卻是一根碗口粗細的燃燒著的木棒戳在馬臉上。


    王中死命的將燃燒的火棒摁在鬼猴臉上,燃燒的木炭火星立刻將鬼猴的眼睛廢掉。


    然而鬼猴力氣甚大,受傷之下更是發狂,立刻一爪便將木棒揮斷。


    王中也不強求,順勢便將木棒撒手,然後立刻雙手握刀。


    抽刀!


    斜斬!


    再刺!


    三個動作一氣嗬成,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斜斬一刀正從鬼猴脖頸切入,再從胸腹割出,最後挺刀直刺,正中胸膛,將之釘在了院牆之上。


    鬼猴依舊不死,仍然吱吱亂叫的想要伸出爪子來抓王中。


    王中順勢將刀一攪,再大力抽刀,鋸齒滑過骨骼,發出咯咯之聲。


    一股腥臭衝天而起,鬼猴萎頓倒地,四肢抽搐幾下之後,不再動彈,頓時死的不能再死。


    而就在王中擊殺強壯鬼猴的同時,“哄”的一聲,天仿佛亮了一般,一股熱浪襲來。


    原來馬公子和東子,還有不知何時也擠到一起的來福,三人一起將整個山神廟都點燃了。


    那神像正好是個木雕所製,也不知朽了多久,一引便燃,頓時整個山神廟火光衝天。


    王中一邊喘氣一邊將長刀護手緊緊的別在手掌中。連續的高強度爆發力量,使他此刻有些脫力。尤其是雙臂,幾乎提不起刀來。


    但是那隻小一些的鬼猴已經又殺了一個衝出去的人,然後折返了迴來。


    山神廟燃起熊熊烈火,似乎讓它頗為忌憚。


    所以即便看到強壯鬼猴死去尖叫得淒厲異常,它也沒有頭腦發熱的衝進來殺人,反而原地盤旋數次,哀嚎數聲之後,轉身朝著夜色之中奔去。


    不過幾個眨眼,就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又過了一會,王中見鬼猴一去不複返,終於長籲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流浹背之下,隻覺得整個人都好似虛脫了一般。


    那馬公子帶著僅剩的狗腿來福,以及嚇破了膽的東子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手中武器還拿著虛指向前,眼神卻緊盯著廟外的夜色之中,生怕那鬼物又折返了迴來。


    王中休息了一會,總算覺得好受了點,但是總感覺人虛脫的很,特別是腹中空空的感覺,配合周圍的血腥氣味,讓他十分反胃。


    這時那馬公子帶著兩人,亦步亦趨的走到王中身邊,臉帶討好結結巴巴的問道:“壯……士,壯士,那,那怪物,走了?”


    王中點了點頭,算是答複,然後道:“有沒有吃的?來點,補充點能量!”


    馬公子還在惴惴不安,生怕這生猛壯士記仇上午的小事,不料王中提了要求,慌不迭的點頭答道:“有有,包裹存糧都還在。”


    轉身朝著一旁的來福喝道:“你個狗殺才,怎麽就沒點眼力勁兒,還不去給壯士拿吃的過來。”


    “是是是是,小的這就去!”來福縮了下腦袋,扔下長矛就跑。


    存糧包裹好在放在一邊,還沒被燒著,來福提來了恭恭敬敬的遞給了王中。


    王中接了,抽了抽鼻子,然後起身提刀:“這裏味太大,出去說!”


    馬公子和東子趕緊跟上,來福卻被馬公子指使著拿著他那柄長刀朝著死去的鬼猴走了過去。


    王中在門外找了個土疙瘩坐了,打開包裹,抓著留存的幹糧便狼吞虎咽,腹中飽滿才感覺神清氣爽,對於來福的小動作,也裝作沒看到。


    過了一會,來福提了刀,手上拿著兩根白晃晃帶血的東西過來,正是那怪物的兩根獠牙。


    王中正好吃的差不多,將包裹放了,幹咳了一下。


    來福嚇得趕緊將獠牙拿了過來:“壯士,小的是去幫您收集戰利品了。”


    絲毫沒注意馬公子那尷尬的臉色。


    王中擺了擺手道:“馬公子是帶頭人,這東西應該屬於馬公子的。我隻是有幾件事情想請教一下馬公子而已。”


    馬公子一聽王中這麽說,頓時喜笑顏開:“這怎麽好意思呢?”


    手上倒是不含糊,趕緊用一塊布將兩根獠牙包了,貼身放好,也不嫌髒。


    然後道:“壯士想要問些什麽,盡管道來,小生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呐!”


    王中看著他這副樣子笑了:“公子翩翩玉郎,怎麽對這鬼物身上的血腥妖物如此看重?”


    馬公子聞言一愣,略顯尷尬,猶豫了一下,才咬牙道:“壯士有所不知啊,這鬼麵猴身上最珍貴的便是這獠牙了,死後拔下獠牙,日久可以化玉,乃是世間少有的奇珍。”


    “不過這都不是在下珍視的重點,在下之所以如此重視這兩隻獠牙,隻因迴去好向父親交差而已,擊殺一隻成年鬼麵猴,在父親麵前,我也算是有功之人了,在同宗兄弟麵前,我也不至落了麵皮。”


    王中聞言有些奇怪,道:“這鬼麵猴難道不是獸患主力?看來這次獸患情況還挺複雜的啊!”


    馬公子見王中真沒有要迴獠牙的意思,於是欣然道:“說起來其實也不算太複雜,壯士想知曉,我等悉數告知便是!”


    王中微微一笑,伸手一擋:“不忙,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得先弄清楚了在說。”


    說著轉向那畏縮躲在一旁的幸存的東子道:“猴患肆虐,這裏雖然離下灣村不是很遠,但是深更半夜的,你們也敢逃跑?就不怕送了性命?”


    馬公子聞言登時也是立刻跳腳,吼道:“你們這兩個狗殺才,要不是你們私自逃逸,引來了妖猴,如何會死這麽多人?我打死你們這個狗東西!”


    一邊罵一邊拳打腳踢,東子也不敢反抗,隻是單純伏地求饒。


    王中看不過眼,將馬公子拉開了,冷冷道:“先迴答我的問題。”


    東子如喪考妣,滿臉死灰,呆呆道:“大壯懂獸語,能與動物交流,是他說要跑我才跟著的。”


    王中又問道:“那你們就不擔心過幾天員外再派人來抓你們麽?要是巡捕來抓人,我想你們肯定是要被關進大牢了吧。”


    東子哭喪著道:“還不是大壯,他說九連山猴族傾巢而動,鄉治所在劫難逃了,我們大可不必理會馬員外的命令。”


    馬公子聞言頓時驚嘶,而來福也瞪大了眼睛。


    王中立刻問道:“那他是怎麽知道猴族傾巢而出的?”


    東子繼續哭道:“他養了一隻八哥,平日裏還能口吐人言,他說是他那鳥兒飛去九連山時親眼看到的。”


    馬公子頓時大驚失色:“莫非……猴群的目標是鄉治所?不好,鄉治所危矣,快,來福,迴去救我父要緊!”


    唿喊著便要啟程。


    王中卻一把拉住了他,並按手道:“馬公子稍安勿躁,如今天還未亮,前路不明,還是盡量弄清楚情況了再行動為好。公子怎地猜測那猴群目標便是鄉裏治所所在呢?不如公子將這猴患的來龍去脈與在下說說,也好幫助參詳參詳。”


    馬公子急得跳腳,卻也無可奈克,隻得喪氣道:“好叫壯士知曉,我安南鄉緊鄰九連山脈,三個月前,不知發生何事,一些野山猴忽然出現在鄉裏,肆擾民眾。起初還不過是些損田偷物之舉,後來卻是愈演愈烈,路上傷人事件時有發生,妨害甚大,好在分布甚散,未有雲集,於是我父便布了出丁令,令鄉中各村勞力,輪流協同鄉中巡捕一起巡遊鄉道,驅趕猴群。”


    “但是不知猴群發生了什麽變故,驅之不盡,殺之不竭,而且越來越多,甚至不再是簡單的野山猴,接連出現了鬼麵猴,鐵背猿等更難對付的妖物。前日又有大批猴群肆虐,鄉裏人手不夠,所以才派我來催丁。”


    王中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接著問道:“按理說,這等妖猴,並不懼怕人類,若這猴群集中一處肆虐的話,小村村民隻怕抵擋不住,為何劉家村、下灣村這等小村子似乎並未遭到襲擊呢?”


    馬公子道:“正如壯士所說,這兩三個月來,鄉裏小村並未受到多少衝擊,反而越靠近鄉治所,猴患越嚴重……而且臨出門時,父親讓我不必急著迴趕,盡量往偏一點的村子行進,這定然是父親知道情況不妙,叫我暫時避禍,所以我才猜想鄉治所情形必不樂觀。”


    王中心中一轉,卻是麵無表情道:“隻怕這鄉中治所,有猴群的目標所在,獸與人不同,我猜多半是有什麽物事,將這群猴子吸引了過來。”


    馬公子聞言一愣,思索一番之後,道:“這倒也說得通,可惜鄉治所有什麽物事值得這群野猴子發狂的,我委實不知。”


    王中見他神情不似作偽,加上行事孟浪,隻怕是真個不知曉了。


    隻是鄉治所猴患肆虐,照這個情形,他這個勞什子的新手任務,頓時難度直線上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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