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假之後唐誌正式歸隊,現在禦林軍有600多人,上次報名的時候有上千人,考試打掉差不多一半,大多數是來混飯吃的,一些是沒有文化。錄取名單中唐府有10人,崔家有15人,薛仁貴家族有18人,還算不錯。三道題考試按照甲乙丙丁四級得分,3甲的有4人,也算不錯。其中崔家有2人,清河崔家·崔進,博陵崔家·崔衡;滎陽鄭氏一人,鄭彬;李積家有一人,李欽載。當初看到這個名單,唐誌也讚歎世家弟子可謂鍾靈毓秀,千古流芳,家族的底蘊非同一般。


    現在禦林軍正在搞分列式訓練,對此薛仁貴也很感興趣,因為分列式對於戰陣訓練有很大的好處。這次唐誌帶來了牛角弩弓和冷鍛甲,讓薛仁貴喜出望外。這是是弩弓有點奇怪,弓兩側各裝兩個小輪子,弩弦也有三根。


    “這些弩弓能射250步?這也太厲害了。”他拿起一架弓弩瞄準遠處百步外的靶子,扣動扳機,嗖一下,弩箭射入木靶,入木三分。再對著套上冷鍛甲的木靶射擊,冷鍛甲一陣翻動,沒有破防。


    “真不錯。”薛仁貴讚歎道。弩弓的射程多了近一倍,意味著可以多射幾輪。冷鍛甲比一般盔甲輕便,防禦更強,可以節約體力,“今後5萬禦林軍都可以穿這種盔甲?”


    “當然沒問題。這些弩弓和弩箭都是標準化生產,零件可以互換,不過力量也更大,需要身強力壯的士兵。這些冷鍛甲還是半成品,今年年底棉花成熟,棉布上市,可以在鐵甲外包一層棉襖,這樣冬天就不冷了。”


    明清時期的棉甲裏麵其實還有內襯鐵甲,外麵使用銅釘進行固定,是一個複合甲。棉甲是蒙古人的發明,明軍也很喜歡使用,到了清朝,就更是棉甲的天下。棉甲的優點是,非常輕便,隻有30-40斤。相比全套鐵甲的60-70斤,已經非常輕便了,符合一般官軍的體重和體力。否則光是披甲就把人累垮了,就更不用提打仗了。


    對於唐誌的建議薛仁貴也是讚同,家裏夫人已經告訴他,入股了興業公司的棉織廠,肯定能賺大錢,其他不說,這個棉甲就能讓棉織廠吃飽,而且夫人還準備到南陽買地,準備種棉花。薛仁貴也不禁歎氣,自己現在上了唐誌這條賊船,越陷越深又無可奈何,畢竟人家讓你投資,又不是賄賂,而且資金還是從興業銀行借的,康有義作擔保。他也知道,興業公司的這些企業不少武勳和世家都有股份,形成一個強大的利益共同體,誰要想動興業公司,就是和全部的武勳和世家作對。


    這次不隻是唐家,山東世家也有很多和棉織廠簽了合同,改種棉花,明年的棉花產量非常可觀。當然,也不是你想種就能種的,沒有公司合同,你棉花賣給誰去?棉紡織機都是有專利的,你不能私自打造。


    薛仁貴把陣法訓練的大綱給唐誌看,前段時間都是西式新兵訓練,現在終於輪到他上場了。古代打戰為什麽要結陣?道理很簡單,攥緊拳頭,集中力量才能打人。


    國外最早、最有名的陣法就是馬其頓方陣,這是一種早期步兵作戰時的戰術,希臘重步兵方陣的改良方陣。在荷馬時代以前,步兵打起仗來像一窩蜂似地雜亂無章,所以,具有嚴格陣法的馬其頓方陣能輕易地打敗數量上占優勢但較混亂的敵人,這在當時可以說是戰術上的創新。


    公元前4世紀,方陣戰術在馬其頓國王腓力二世和他的繼承者亞曆山大的時代發展到了頂峰。馬其頓的陣法以方陣為核心,貫徹輕重結合、步騎結合的原則。大體上將重裝步兵作為中堅,縱深16列,作戰時視情況可以排成橫隊、縱隊、楔形或菱形,如果受到圍攻,則可收縮為凸半圓形,要圍攻敵人則成凹半圓形。右翼為作戰主力,集中重裝騎兵和輕裝兵。左翼一般為輕騎兵。戰線後有時還有少數輕裝步、騎兵。主力陣形前方則為射擊兵,用以攪亂對方和遮蔽我方主要陣形。


    不過馬其頓方陣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隻要設法不讓它有個統一的戰場,並且隻攻其兩翼或背麵,而不攻其正麵,就能置它於死地。一旦對方突破側翼,矛陣中的長矛兵很難抵抗劍兵的進攻。還有就是對付密集箭陣的能力弱,無論是輕騎射兵,還是步射集團,隻要能驅散輕步兵,列陣的長矛手幾乎是任憑射殺。如公元前371年底比斯的戰略家伊巴密農達,在琉克特拉采用集中了縱深達16層的部隊,從方陣的右側打進去,結果就破了斯巴達的方陣。


    還有就是羅馬三列陣,這是古代最優秀的步兵戰陣,從前3世紀成熟,到3世紀衰落。早期的羅馬方陣,每個羅馬軍團重裝和輕裝的步兵大約4200人,騎兵300人,每個軍團分成30個中隊另2個百人隊,每個百人隊30~60人,其他兵種中隊的編製有所不同。


    震旦的陣法淵源極深,可以追溯到上古華夏的黃帝。經過薑太公,司馬穰苴,管仲,孫武等人的不斷改進和完善,到三國時期,諸葛亮完善為八陣,唐代李靖由於九個陣指揮過於複雜而簡化為六花陣。


    黃帝最早創立丘井之法,並根據井田之法確立了兵法製度,井字共有四條相互交叉的道路,這四條把軍隊分成了八個方陣,它的形狀就像一個“井”字,正好把土地分成了九個方塊。由於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四塊角落為閑地,所以這就是所謂八陣開始於五陣的由來。空出中央陣地,由大將居中指揮,以前後左右加上四個角落環繞相連列陣,便成了八陣。


    等到交換隊形打擊敵人的時候,則部隊頻繁機動,旌旗招展,雖然陣地上紛亂廝殺,看似混亂但是其實陣法卻不錯亂,部隊行動有如江河奔流,混混亂亂,混跑混打,但是陣形渾圓而陣勢也不散。這就是所謂分散開來成為八陣,而組合起來其實就是一個大陣。


    八陣圖分為九個小的方陣,中央的一陣為剩餘之兵,由大將親自指揮,四方四隅各陣都向中陣看齊,大陣之中包容許多小陣,大隊之中包容許多小隊,前陣可以做後陣,後陣也可以做前陣。敵方一旦進入此陣,進攻不能很快的攻擊到中心的大將,想退出此陣又非常的不容易,陷入兩難境地。整個方陣四頭八尾,哪部分受到攻擊,哪部分就立即變為陣首迎擊敵人。如果敵人直衝中心大將,那麽方陣的頭尾都能急時的救應。


    八陣為一整體,而每陣又有其獨立性,故合而為一,離而為八。八陣之外,另有少部分兵力為遊軍,稱為“餘奇”或稱“握機”,即機動兵力,由主將直接臨時隨機應變指揮,八陣中四陣即為正兵,其餘四隅為正兵之中的奇兵,而且不斷變化。


    有時候四隅的奇兵到了四個方向,如正東正南正西正北,則變為正兵,其中陣形的變化全靠中心的大將臨時跟據敵情而隨機應變,不斷指揮,從這點可以看出,八陣圖並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指揮的了的,八陣的威力和指揮者的水平是成正比的,八陣圖對指揮者的反應和水平,對於士兵的操練的要求都相當高。


    有人說八卦陣有八八六十四個方陣,合八八六十四卦,這就有點牽強附會了。六十四個方陣怎麽指揮?五行陣用五色旗指揮,八卦陣用八色旗指揮,你六十四陣怎麽指揮?還沒等打戰,你自己就先亂套了。李靖也是看到八卦陣太煩瑣,把八卦陣改為《六花陣》。


    唐誌的迴歸讓他原來的那幫弟兄們非常高興,大家都談論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現在大家都是大小不等的官,都帶了不少的兵,暗地裏都是鉚足勁操練,互相比拚。蘇遠征幾個連指導員說起部隊政治思想工作沒有教材,大家平時用的都是唐誌講的華夏民族曆史,這樣似乎還不夠,問他有沒有辦法。


    唐誌拿出《政工幹部學習讀本》,每人發一本,“這個讀本我已經印出來了,你們可以參考,也可以組織戰士學習。”


    《讀本》第一部分當然是華夏民族簡史,還有就是大唐周圍有那些國家民族,哪些是華夏的潛在威脅。有外國記者說太祖不是馬主義者,而是民族主義者,隻是因為馬主義能解決中國的問題罷了。作為一個大唐人,理所當然地應該忠於大唐,那些科學無國界、企業無國界的煞筆,遲早會吃苦頭。


    第二部分,闡述作為華夏民族的主體漢族的文明精髓,那就是道釋儒三家文化。


    第三部分,適合大唐國情的政治經濟學原理,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上層建築決定經濟基礎。這是唐誌在《國富論》的附錄裏完整闡述過的,目前大唐的首要任務就是發展生產力。


    第四部分,人民戰爭、人民軍隊、民族政策。


    第五部分,為華夏民族尋找新的生存空間。


    唐誌把過去政治書和新聞上的東西編吧編吧湊成了這個讀本,有點不倫不類,不過目前也夠用了,至少給大家樹立一個目標,同時指出完成目標的途徑和手段。


    “現在你們政治小組發展了幾個成員?”唐誌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多,有30幾個吧。”蘇遠征道,“可能是我們嘴笨,思想工作沒做好。”


    “有這麽多也不錯,咱們是寧缺毋濫。策論考試那4甲怎麽樣?”


    李思順道:“我的堂弟李欽載進來了,其他3人還在觀望,世家子弟心眼比較多。”


    “不能有地域和門戶之見,我們大唐是個大家庭,大家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孟子曰:‘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什麽事情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這樣才是解決問題之道。老從別人身上找原因,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改變不了社會,改變不了別人,我們唯一能改變的唯有自己。而且,如果我們真正地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時候,你們就會發現,問題就出在自己身上。”


    唐誌一大碗雞湯灌下去,讓蘇遠征和其他弟兄都猛點頭,麵有羞愧。唐誌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長孫澤道:“師父,你考的三條策論想要說明什麽問題呢?特別是第三條,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提到策論,大家都看過來。唐誌很奇怪,“你們的阿翁沒給你們說?”


    “沒有。”


    “薛將軍呢?”


    “也沒有。”


    “那我也不說。”


    “切……”


    眾人鄙視。李思順道,“我阿翁說自己想明白的才是自己的。薛將軍給我們講了很多兵法戰策,我以為自己懂了,可阿翁說我是紙上談兵,霍去病不讀兵書,卻能暗合孫吳,變化莫測,這才是知兵的人。”


    唐誌道:“我也是紙上談兵者,我也從來沒有帶過兵。”


    張浩道問:“兵法上說奇正、虛實,我現在還沒有領會。比如中軍為正,左、右軍為奇;或者前隊為正,後隊為奇;或者己二敵一,一術為正、一術為奇;己五敵一,則三術為正,二術為奇。是這樣嗎?”


    唐誌笑道:“打戰哪有先定好正奇的?這是打呆戰。孫子曰:‘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奇正相生,如循環之無端,孰能窮之哉!’這句話道出了正奇變化的道理,哪有事先就定好的道理。正兵也可變作奇兵,奇兵也可變作正兵,這全看將帥的調動了。


    平時訓練戰士正奇相變的陣法,讓部隊識別指揮的旗幟和鼓點,反複進行集中和分散的演練,待訓練熟練之後,在戰場上戰士們就能隨著你的指揮旗幟調動,前進、後退、左轉、右轉,這是時候哪裏還有正兵和奇兵的區別呢?孫子曰:‘形人而我無形。’這才是正奇之極致!所以平時分別,那隻是訓練之法,在戰場上活用奇正之法卻是沒有窮盡的。”


    眾人聽後豁然開朗,難怪薛將軍說我們隻是守成之將,隻能打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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