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之下,淩素平的肉體已經是血管全部暴露在皮膚之下,雙眼已經不再黑白相見而是全部充滿了血紅色。七竅已經開始往外滲血,口鼻更是鮮血直噴。


    淩素平根本就不該在乎這些,在呂影被那一掌拍下去的瞬間,淩素平已經做好了決定。死有何懼?不能和相愛的人相伴一生,生有何意。


    “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淩素平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了這三個字,青光所過之處,就仿佛寒冬瞬間及至,根本不給萬物一絲絲應對的機會。而淩素平所化的這道青光更是恐怖,所有淩素平掠過的地方,草木瞬間枯萎隨即便化為灰燼,大地山石更是無法抗拒壓力,而蹦出裂痕,那裂痕,在這青光所過之處,裂痕尤為寬深。


    元陽老祖的師叔正在玩命地逃跑,他突然感覺一股迴填滅的力量正在逐漸地向他逼近,盡管他已經用盡了畢生修為,但是他依然可以感覺到這力量正在以更快的速度逼近自己。此時他已經近乎與絕望,他不知道求誰保佑,因為身後這力量已經超乎與神佛的力量。


    淩素平地腦海中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平兒,你答應我了,不會再使用劍仙臨凡,為何如今卻又使用了比劍仙臨凡還要強勢的招數。”


    淩素平說:“影兒,你等我,等我殺了那老賊,便去找你,你走地慢一點,我馬上趕來。”


    呂影說:“如果你這樣死掉了,我奮不顧身地救下你意義何在?”


    淩素平愣住了。


    呂影又說:“難道我就是為想要和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長相思守麽?”


    淩素平哭喊道:“影兒,影兒!”


    呂影笑了笑說:“平兒,活下去,你要活下去,停下吧,否則你定然會死掉的,活下去也可以為我報仇,而我比起你為我報仇更想你活下去。”


    元陽老祖的師叔此時已經感覺那青芒開始撕裂自己的衣服,自己的後背仿佛在被青芒雕刻著什麽。他顧不得那皮肉撕裂的痛苦,這痛苦對於他來說微不足道,隻要不死,便一切都可以重來。果真那青芒的威力正在消失,但是他並沒有放鬆警惕,依然玩命的奔跑。終於他再也感覺不到那讓人靈魂都顫抖的力量,後被的衣物已經全部化為灰燼,而他的後背上留下了三個字:“必須死!”


    淩素平收了那入化境力量,他倒在了呂影的身邊,在即昏厥前,他奮力地伸出手握住了呂影的一隻手。那是他最後感受到呂影的聲音:“平兒,我愛你!”


    春天已經來了,萬物應該隨著春天的到來而複蘇。春風已經拂過大地不知多少次,嫩綠色是現在這個世界地主宰顏色,他們在期盼著新的一場春風,在新一場春風過後,嫩綠色地萬物便會迎著春風勃然而發。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他們等來的不是一場春風,而是一場早就該消失的寒風。


    那從北麵而來的寒風,帶著唿哨,拂過了大地,那唿哨聲如同挽歌在感歎著世間的痛苦。這寒風所到,不僅僅帶來了寒冷,還帶來春天的第一場雪。倒春寒不稀罕,稀罕的是倒春寒帶來的如同鵝毛般的大雪。


    那一片片雪花,仿佛一塊潔白的絨毯,小心翼翼地為躺在地上的二人遮蓋著暴露在寒風中地身軀。


    “影兒,我想要一群孩子,帶著你和孩子們在大草原上肆意地奔跑。”淩素平說。


    “去去去,誰要給你生那麽多孩子啊。”呂影撇著嘴說。


    “嘿嘿,生一兩個也好了。”淩素平傻笑著說。


    “再說,再說一個也不給你生。”呂影說到。


    那一夜他們討論了到底生了幾個孩子。


    “影兒,神雕俠侶的故事真好聽,啥也別說了,咱們就做這神雕俠侶。要不咱們先去一趟大草原。”淩素平說。


    “哼,你又要騙我去大草原給你生一群孩子麽?”呂影故作生氣地說到。


    “哪有,哪有!大雕怕是隻有在大草原才有呢。怎麽不得去草原上找尋一直可以載得住我們二人的大雕麽?”淩素平慌忙解釋道。


    “哪也不能去草原,也得去北冥啊。”呂影說。


    “為什麽去北冥啊?”淩素平摸不著頭腦。


    “哦,我想起來了,你以前是個和尚,怎麽會知道《逍遙遊》裏的內容呢?”呂影譏諷道。


    “《逍遙遊》?”淩素平一臉茫然。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呂影背了幾句道家聖祖之一莊子的《逍遙遊》


    淩素平若有所思的符合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啊。哈哈哈!”說完便哈哈哈大笑起來。呂影攥起她的小拳頭就往淩素平身上捶去。


    那一夜他們暢聊武俠,望作如今江湖的神雕俠侶!


    往事如煙,耐不住輕風吹過,那隱約顯露出往日美好時光的煙霧,被一縷縷輕風吹散在空中,消散無影。地上有兩個小雪包,小雪包下是一顆死了的心和另一個死了的心!


    兩個人從木蘭山上而下,走在這路上,一個說:“今天這是怎麽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地震,接著就是北風唿嘯下起了大雪,你看看這雪下的,冬天也沒有下這麽大的雪吧。”


    另一個說:“就是,就是。這都幾月份了,真實奇了怪了。”


    一個說:“得了,趕緊,趕緊走,辦了事迴去好交差。”


    不遠處有一匹馬停在路邊,身後拖著馬車,在已經吐了嫩芽的樹下躲避風雪。


    一個說:“怎麽有輛馬車停在此處,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因為地震受傷了。”


    馬車中沒有一人,但是馬車旁卻有兩個小雪包,兩人對看一眼,便開始清理這隆起的雪包,片刻就將呂影和淩素平刨出。


    二人是沉劍山莊的人,自然認得呂影和淩素平,二人大驚失色道:“小姐,姑爺?”


    當淩素平再醒來時,呂影已經躺在了棺槨之中,整個沉劍山莊都陷在呂影去世的悲痛之中,淩素平昏迷了三天,呂影在棺槨中躺了三天,沉劍山莊的所有都在等著,等著淩素平的醒來,因為呂影是他的妻子,這一切都要以淩素平為主。


    淩素平這三天的昏迷中一直在做夢,在夢中他不斷的循環著初見呂影到呂影為自己舍命的整個過程。當他睜開眼時,他甚至想這一切都是個夢,呂影還在。可是當他看到傷心欲絕的莊人和四處垂掛著的白綾時,便知道這不是夢。


    淩素平想起了呂影在給她驚喜不辭而別時自己做的那個夢,他痛恨自己,明明已經預感到了危險,為何卻又掉以輕心。他不斷的念叨著無極子解簽時的那句話:“孤雁單飛難過冬,比翼相伴可行南。”


    淩素平哭泣著:“為什麽,我沒有離開她,我守著她,為什麽她還是離我而去。”


    呂影被埋在了木蘭山上,而淩素平則在呂影的墓前長跪不起。那場倒春寒延續了很久,那雪也斷斷續續地下了小半個月。在淩素平終於從呂影墓前起身後,天空才開始放晴。世界還要運轉,天地自有法則,自然春天畢竟是春天,天地可以為一個人感傷,卻不會為一個人改變。天地終於放晴,春風再拂大地,萬物繼續複蘇。而淩素平內心那塊天地卻永久的陰雲密布!


    天地可以為一個人感傷,卻不會為一個人改變。


    謝謝大家的支持與厚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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