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終南山上,去全真教燒香問仙之人,見到這被全真教修葺的盡可能好的山路上,有一年輕道士,身著全真道袍,肩背包裹,手握一柄樸素的長劍,正在悠然的向山下而去。那些正欲上山求個因緣的妙齡女子,看到此年輕道士時,均都臉紅耳赤,想要多看便又怕路過之人笑話。但是不看就實在難耐自己這愛美之心。


    這年輕道士生真是英俊,那行走時隨風而動的道袍,更是盡顯其瀟灑。真是:唇紅赤白俊秀郎,身健瀟灑神意揚,縱使潘安來相比,也談不如此道郎。


    全真教相對世間俗凡,真是如世外桃源般無憂無慮,畢華恆這下了山不多日,便快將隨身攜帶的盤纏施舍了盡光,之前也曾下山數次,難不成是因為跟著師叔伯們,都有目的前行,不曾留意這些苦難之人?今日自己下山這才幾日,仿佛世間的太平已經消無,隨時都可能看到有難以生濟之人。


    畢華恆也直到自己這種施舍的善行是治標不治本,但自己也卻無好法,至少讓這些在終難逃悲慘命運的安排中,尚能有一時的寬心,也許也算一種功德吧。


    直到一日,畢華恆又碰到一些乞丐,這些乞丐不如之前那些人,他們雖說乞討,但仿佛也慣了這種生活,身著破衣爛衫勉強避體,手持木棍長杆已做防身。但畢華恆依然頓生憐憫之心,因為這些人大的約莫十來歲,小的隻有六七歲。


    古語雲:人生四悲,少年喪父成孤兒,中年喪偶為鰥寡,老年喪子變空巢,少子無師將知教。這些孩子一下就占了兩樣,孤兒成乞丐,獨活人世間,生死看天命,一天挨一天。


    不是說畢華恆爛好人見誰不如自己便可憐自己。白樂天曾詩雲: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科比曾相識。說的便是你隻有真正經曆過對方的困苦,才能自然而然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體會。


    畢華恆十六歲時,師祖林羽祥已經將自己的身世告知自己,那時畢華恆方知自己是個孤兒。不過他也為自己的父母的忠義而感到自豪。盡管自己已經忘記父母的模樣,亦沒有父母畫像遺留,但每每想起自己是個孤兒也略有傷感。但自己是幸運的,幸得師祖帶自己上山入了全真教,又有師父和眾同門師兄弟視自己如家人,讓自己這個本來要三歲便嚐人生四大悲之一的人感到了愛和溫暖。


    如今看到這些孩子,怎麽能不新生憐憫,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還有些銀錢,自己有武功,有力量,還懂些法事,怎麽著也可以弄個飯錢,隨即將口袋整個拿出,往那些乞兒麵前走去。


    “巧哥,你看那個男子,長得真好看。”一個十歲左右得乞兒對那個年齡最大的但也隻有十三四歲的孩子說到。


    “切!有我好看麽?”那個被稱作巧哥的乞兒,撩了撩自己蓬鬆混亂的頭發說到。


    “那怎麽也沒有巧哥好看。”其中一個八九歲的乞兒趕緊說到,這溜須拍馬的功夫真是無師自通。一個人成熟與否不在於他的年齡,而在於他經曆的苦難。曾經有人曾言:“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在該天真的年齡變得過於事故。”


    “那個男子好看。”另一個也是八九歲的孩子誠實地說。


    “小胖,跟你猴子哥學學,看人家多會說話。”巧哥抬手輕拍了一下那個被叫作小胖的說實話的那個孩子。小胖並不胖,畢竟是乞丐,極少見到有胖的乞丐。但是小胖在成為乞丐之初,還是有些胖,所以那時都叫他小胖。這些乞兒們那時總是說什麽時候實在沒得吃了,就把小胖煮了吃,嚇得小胖覺都不敢睡,過了好久才知是開玩笑。


    “巧哥,他穿的衣服跟一般人的不一樣啊。”一開始那個十歲左右的乞兒說到。


    “好像是個道士。”巧哥仔細看了看說到。


    “聽說道士都好心,要不我們上去討一討,說不定還有些錢財,也好給花妞看看病,她都燒了一天了。”另一個十一二歲的乞兒說。


    “都一天沒醒了,怕不是燒死了吧。”那個世故的被稱為猴子的乞兒說到,他們的命,在他們看來真的不在自己手上掌握,他們每天最祈禱的就是自己不要得病,哪怕是傷風感冒,身體稍差,都可能命喪黃泉。這些人別看年紀小有些都乞討了兩三年了,也看到身邊的乞兒夥伴們因病丟了性命的。一開始也怕,看多了也就麻木了,隻是在看著夥伴一點點走進鬼門關時,自己慶幸還活著。


    “呸呸呸!說得什麽鬼話。”巧哥呸了三聲道,“隻是睡著了而已。”說完便起身準備向那道士前去乞討,畢竟他也不想看著花妞死在自己眼前。


    畢華恆看到其中一個較大的乞兒起身,自己便加快了兩步,來到乞兒身前,一個開口說:“大爺,給點錢給我妹妹抓點藥活命吧。”另一個張口言:“這是些銀子,你們收下弄點吃得別餓著。”兩人幾乎一同出聲,然後看了看彼此。一個趕忙伸手說:“謝謝大爺。”另一個怎說到:“有人生病,給我看看。”


    畢華恆將錢遞給巧哥,然後來到花妞身邊蹲下號脈,這花妞著裝跟乞兒身上不一樣,至少衣服還算新,他問:“她身上可有傷口?”幾個乞兒慌忙亂翻則是在花妞得背上看到一條劃傷,現在已經化膿。


    畢華恆起身竄進路邊樹林。幾個乞兒互相看了看說到:“嚇到他了?”


    不多時畢華恆從樹林出來,手裏握著一些草,嘴裏也嚼著一些草,然後和著吐沫吐出,抹於傷口之上,然後將花妞抱起說到:“還有不遠就是商洛我帶她去尋大夫治病。”


    小胖說:“花妞不是乞丐,她跟家人走散了,我們準備往鹹陽她家送她呢。我們剛從商洛走來。”


    “她這情況走不到鹹陽的。”畢華恆說,“我帶她先走,你們若時找不到我,就在商洛城西門等我,我把他安置好,便再去尋你們匯合。”


    不等幾個乞兒想:“都是兩條腿,你能比我們快多少。”隻見那畢華恆,運氣於腿,轉瞬間便掠至出幾丈之外,還沒有等他們驚訝得大喊,畢華恆又掠了迴來,來到巧哥麵前說:“錢先給我,我身上沒有錢了。”巧哥二話不說給了他錢袋,畢華恆又是一掠便很快消失在幾人眼前。


    “巧哥咱們去不去啊。”一個乞兒問。


    “咱麽可走了一天才從商洛走到這。”有一人說。


    “你們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我想跟他學功夫。”巧哥拎著自己得竹竿就像那個已經消失的身影追去。剩下的人,有兩個跟了巧哥去,其他的便沒有跟去。


    商洛成畢華恆找人醫治了這小女孩後,便去城外等那些乞兒,後來隻等得三人,一問才知隻有三人而來。錢財都給了大夫,自然也住不了店,但是巧哥卻知者商洛城附近哪有好住處。畢華恆便留下來照顧花妞,自己白天也去化個緣,討些飯食,因為他是道士,而且身著全真教得道袍,別說化個飯食,還有人給銀錢,以示虔誠。畢華恆也隻能說幾句祝福地話作為答謝。全真教的名望,別說這方圓幾百裏,就是整個大豫,都是聲名赫赫。


    巧哥很是敢說,頭天晚上他就直接對畢華恆說:“我想跟你學武功。”


    “這個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世間可以學會的啊。”畢華恆倒不是不能教,怕隻是沒有時間。


    “那就教個簡單的,我自己能練的。”巧哥說到,想了想感覺,向人學習便要拜師,於是就要磕頭拜師。


    畢華恆趕忙阻止:“不要磕頭跪拜,我隻是一下山遊曆修行的小道士,我教紀律分明,得不到叔祖允許是不可隨意收徒的。我隻教你運氣吐納的功法,你勤加練習,可以對你的爆發力有所提升。”


    這巧哥很有天賦,很快就掌握了這功法,畢華恆看起悟性高,便又教了他一套外家拳腳,並給他講了些拆招的要領。這巧哥也是每日早晚都會認真練習。


    世間多疾苦,人人各有難,你看他人喜自歡,不曉他人曾受難。鎮西眼前活在當下。


    謝謝各位的支持,謝謝。對於自己的小說,我隻有認真二字可說。多謝各位的收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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