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衝要去追,被徐衛攔下:“小心調虎離山!”


    “夫人,沒有事了,隻是一些攔路的賊人。”徐自知掀開車簾對妻子說到。


    “那就好。”妻子的話語極其無力,此時徐自知看到一條竹葉箭在車廂地板上遊走,抬手拍死。徐自知知道夫人被咬,二話不說,立刻抬手封住妻子所有通向心髒的血脈,然後趕緊看女兒,女兒沒事,但是也不知道母親發生了什麽,就是乖乖地聽母親的話,趴在母親懷裏一生不吭,不給父親添亂。


    “徐叔,砍開一根竹子。慧兒被蛇咬了。”徐自知趕緊喊到,慧兒則是徐自知對妻子的愛稱。


    徐衛二話沒說,抽刀的同時就運力,刀出竅,竹子就硬生而倒。然後將竹子劈開,徐自知跳下馬車,到這根剛批到的竹子內,用短刀,刮去最裏麵的一層竹身,然後放入口中咀嚼,來到車上,找到妻子被咬的部位,將咀嚼過的竹身,塗抹到傷口,隨即解開了妻子被封的經脈。然後立刻親自駕馬車,趕往本就準備去的那家種竹的農家。徐衛也立刻騎馬跟上。陸衝則將死去的那位兄弟的屍體收好,隨後趕上。


    馬車在本就不是十分平坦的路上疾馳,整個車身都在不停地顛簸。古人有雲:毒物所伏處,三尺定有解。徐自知作為一個遊曆而聞名天下的人,對這些東西怎會不知,他在他的《山水自知》中也詳細的記載了不同地方的相應毒物,以及什麽樣的物品可以解毒或是緩解毒發。


    竹葉箭這種隻潛伏在竹林中的細小毒蛇,他的解決物就是竹子本身,隻是需要竹子內裏的那層竹身,但是如果僅僅隻是臨時湊取,隻可緩解毒發,隻有大量獲取並配合其他相關藥草一通煉製,方可製出完美解藥。竹葉箭的解藥基本上每一個種竹子的農戶都有。


    若是自己中毒,則絕對不會如此慌忙,畢竟以自己的修為,就算不用臨時的解藥,壓製到找到解藥都不是問題,但妻子並不會武功,盡管有臨時解藥延緩,但還是早早拿到解藥方才安心,這也是徐自知現在瘋一般駕車的原因。


    素兒真實乖巧靈通的小女孩兒,她已經感受到母親受到傷害,盡管顛簸,卻依然依偎在母親懷中一聲不吭。而徐自知的妻子用了臨時的解藥,明顯精神好一些,她也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女兒,生怕顛簸磕碰到她。


    還說離目的地本來也就不遠了,少時便就到了農戶院門,山中農家,本來就人煙稀少,所謂院牆也隻是防止一些走獸而已,所以院門除非沒有人又或者晚上才會關上,其他的情況都是敞開,本來農戶家中也有車子方便往外運竹,所以那竹子做的院門就做的很是寬敞。盡管如此,徐自知也沒有冒然將車子直接趕進院內,免得傷到他人,他邊將馬車停在院外邊大聲喊到:“竹葉箭,竹葉箭!”,立刻上車將妻子抱出。此時徐衛也一同趕到,抱起素兒。


    院內農戶中此時已經有一個中年男子,拿著一竹筒往院門快步跑來。按照他們的經驗,如此火急火燎的駕車,多半都是有人受傷,而他們清楚這一帶的情況,沒有什麽山匪出沒,所以多出情況下就是被竹葉箭咬了。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可以用竹內身做臨時解毒。所以碰到這種情況,他們第一時間就會將竹葉箭的解藥拿出,然後快速的奔至來人身邊。


    此時中年男子已經將解藥抵至麵前。徐自知立刻喂妻子吃下解藥,讓她在車上暫時休息。此時他快速蹦跳的心,才緩緩地趨於平常。


    “爹爹,媽媽沒事吧。”素兒在徐衛懷中問到。


    “沒有事,媽媽休息休息就會沒有事的。”徐自知趕緊從徐衛懷中接過女兒摟進懷中然後問到,“剛才害怕麽?”


    “不害怕,媽媽說了,有爹爹在就不會有事的。”素兒認真的講到。徐自知撫摸著女兒的腦袋。


    “徐先生啊!”此院中又走來一老人,經管已經皺紋滿麵,頭發花白,但是精氣神確十分的好。


    “俞老伯。好久不見。”徐自知趕緊行禮道。


    “令夫人被竹葉箭咬了?”俞老伯關心的問到。


    “是啊,剛才不小心被咬了。”徐自知迴答到。此時陸衝他們也趕了過來,陸衝那匹馬上還躺著一人,正是那位在剛才被殺掉兄弟。


    “俞老伯,不瞞您說,剛才離著幾裏開外,我們受到了伏擊,還有位兄弟死掉了。我有一事相求,能否幫我聯係一趕屍匠人,將我這兄弟的屍首送迴家中。我等還要趕路去往臨安。”徐自知說到,本來他是想再次借宿,但是剛才遇到伏擊,如果對方一擊不成,還要繼續,那此時住在這裏,怕是會給他人帶來無端災禍。


    俞老伯看了看他們平淡地說了句:“此處往北將近一百裏才有一座城鎮,而且山路畢竟難行,令夫人又中了毒,還是安心休息一晚再說。再說要是那些伏擊你的人想要第二次,你們在我這院中有燈火明顯,要比在荒山野嶺黑燈瞎火時防禦力強啊。今晚就住這吧。我一會就讓我兒子去村裏的義莊請趕屍人。不用多說就這麽定了。”


    徐自知本要說什麽,但是俞老伯直接把話堵死,徐衛向徐自知投了一個奇怪的眼神。徐自知知道徐衛在擔心什麽,但是徐自知卻沒有徐衛的擔心。徐衛無非是擔心這個種竹老農,對這種半路截殺他人之事顯得太過於平淡了吧,恐有貓膩。但是徐自知卻知道,俞老伯以前可是軍中校尉,手下也統領著百十號人,幹得就是剿匪地活,後解甲歸田迴到老家種竹子,至於當年為啥卸甲,徐自知問起時俞老伯隻說是過往的事了。


    俞老伯尚武,家中孩子都習武,隨稱不上有多厲害,但是練武除了練就出的那身武力,還練出膽魄。要不然誰會遠離村莊自己在這建個農家。


    晚飯時,徐自知的妻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時值夏天,俞老伯一家和徐自知一行人就在院子裏院子裏落座吃飯。此時俞老伯的兒子已經將趕屍人請來,不過來的隻是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


    少年拱手說到:“師父說這麽遠的距離需要的銀子也多。得二十兩。”


    還沒有等徐自知說什麽,少年又說:“師父說,不光是距離遠近,因為天氣炎熱,還要用一些藥物保證屍體不腐,所以貴了一些。”


    徐衛立刻從懷中掏出兩快不小的銀錠:“小兄弟給你四十兩,多出的二十兩是你們迴來的路匪。還望一定將我兄弟送到家。”


    “師父說了,不讓多收銀子。”少年隻從徐衛手中拿走一塊銀錠,然後又說,“師父說了,幹我們這行的除非我們死了,否則就一定會送到家。請您放心。另外幹我們這行,就是走到哪就在哪等生意,有生意了,我們再趕往下一個地方。我師父說,他又一次從湘地和師爺出門,等迴到湘地都三年了。勞煩請問逝者在何處,我得將他帶迴義莊,整理一番。”


    “小兄弟,不著急,不如吃完飯再迴去。”俞老伯說到。


    “師父說,幹我們這行的不能在別人家吃飯,會給人家帶來不好的運氣。”少年說完行了個禮,以示感謝。徐自知親自拉著少年的胳膊帶他去屍體擺放處。少年被拉住後少頃突然掙脫開了,然後雙目有些驚恐的看了一眼徐自知。


    “拉疼你了?”徐自知趕緊問,自己並未用勁啊,自己拉住他隻是對處於對這個處於十二三歲的年齡就不得不四海為家的少年報以安慰。


    少年趕緊收迴目光低頭說到:“沒,沒事!”徐自知自然也不好再拉他,隻是在前領路並幫少年將屍體搬運上車子。


    少年拉著屍體迴到義莊,師父將屍體搬進義莊,看到少年臉上有些陰霾問到:“你又看到將死之人了?”


    少年看了看師父說:“我,我,我很想提醒他。”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你就算提醒了也沒有用,隻不過是將該發生的延後罷了。”師父邊整理屍體邊說。


    “師父我不懂。”少年一臉憂心地說到。


    “哎。我也不懂。”師父遞出一個抱歉的眼神,歎了口氣說到。


    徐自知等人晚上商議了今天碰到的情況,確定了對方一定是有預謀的,也很有可能跟盜取烈火神珠的是同一夥人,而且對方是要下死手。但是兩次下手的對象都不是想著徐自知而去,好像要取了徐自知妻女的性命。徐自知想到這有點不寒而栗,可是又想不通誰會要殺自己的妻女,他們會在江湖上招惹到誰?十有八九隻是要先從最容易下手的人身上先動殺手,然後亂了徐自知的心智,再著手殺他。但感覺拍過來的人好像武力都不是特別好。至少打不過他們一行人。但是今天下午竹頂站在葉上的那人一定是個高手,但是為什麽沒有同時出手,又是不解之處。


    會驅使毒物的門派不少,南茂國有一族人,全族都會驅使毒物。所以很難確定,到底是哪些人。都不過目前有一點可以確定,地龍術,就是那些遁地之人,他們應該是活死門的人。盡管江湖上有些散人也會地龍術,但是這麽多人有組織的過來襲擊,必定是活死門的人,但活死門卻又分為東南西北四分之,統一叫活死門但好像又各自為營。


    活死門,江湖暗三類中的門派,原意是以死人為生活。說得簡單點就是一幫偷墳掘墓的,而且他們盜得都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的墓葬,原因很簡單陪葬品多。但就這樣的門派,官軍並不征剿。原因很簡單,第一活死門的人絕不會到當朝皇室和達官貴人之墓,但有人會說就如同戰國時代覆滅一樣,誰能保證自己的王朝千秋萬代,但這就是問題所在,每一個王朝都恰恰有一種莫名的自信,那就是自信自己可以千秋萬代。第二就是新朝有時會利用活死門的人做兩件事,一件就是挖了別人的墓,另一個就是給自己的君王建不會被盜得墓穴。活死門不是成立多久,據說在上古時期的大魏時就有了,一開始還是官方機構。而地龍術就是活死門門眾必修之術。


    活死門的人竟然來要自己的姓名,那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難不成和自己在昆侖山發現的宮殿有關?還是說我們徐家有什麽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徐自知整夜都在想著這些問題,想找出關鍵點所在。


    這一夜很平靜的渡過了,在告別了俞老伯後,他們在到達臨安一路上全部夠很平靜,平靜的有些讓人奇怪,奇怪就在,剩下的路程還有不少人煙稀少得路途,依然可以設伏刺殺。可是一次也沒有,一點都沒有,甚至都讓徐自知開始懷疑那次就是一旁稍微厲害的山匪所為,隻是為了劫他們錢財。其實徐自知本來想要將妻女送迴家中,但是又擔心萬一又有人針對妻女下手,自己不在身邊,擔心妻女反而出現危險,所以最妥當的就是一起到臨安,開完武林大會,然後再一同迴去,哪怕到時武林大會上商議後要立刻出發,自己也得親自護送妻女迴家再出發。盡管一路平靜,但是徐自知等人也一直提著一顆心,直到到達臨安方才將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送走徐自知的俞老伯在徐自知等人消失在視野後,歎了口氣。其子走上前說到:“師父您既然知道他的命運,為何不告訴他。”


    “我自信可以改一人之命,但我卻改不了整座江湖的命運。”俞老伯隻是邊搖頭邊迴了自己的院子。


    因為給位讀者不吝評論,謝謝各位。修改了這章的內容,多加了900多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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