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麵具的白衣人看著眼前絢麗之至的攻勢,直到扇子走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的一半以後,他突然動了。


    白衣人一揚手,這些扇子似乎是接收到什麽命令一般,前進的速度變得緩慢起來。


    白衣人揚起的手微微一握,這些扇子便亂了陣型,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身上的時間倒流了一樣,慢慢地閉合成了一朵花骨朵。


    每一柄扇子都朝它們之間的某個點撞去,身上所攜的楚盈所施內力盡皆在互相碰撞中消耗殆盡。


    楚盈的百扇競豔就這樣被簡單破去。


    然而兩人的攻勢遠不止如此。


    借百扇爭豔這樣大範圍的攻勢,楊輕扇很好地隱藏住了自己的身影,扇子剛一落下,楊輕扇的身影便露了出來。兩手一前一後帶著駭人的鋒利銀光將白衣人拉入搏命的貼身戰當中。


    就像是見識過指間刃一樣,白衣人在交手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的兩手縮進長袖之中,內勁鼓蕩在袖袍之內朝楊輕扇拂去。


    這樣的迴擊楊輕扇自然不懼,迎著長袖而上,每一刀都劃在對方的布衣上。


    刀刃撕裂布帛的聲音傳來,白布絲絲落下,楊輕扇的每一拳一掌出手時都有連續的幾刀同時劃出。


    很快,對方肉色的臂膀再次顯露,楊輕扇看準機會,指間刃停住,隨後一刀直刺對方小臂。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瞬,對方早有預料,突然變招,小臂猛然下沉,虛晃過楊輕扇這一刀,左手自下至上反扣向楊輕扇的手腕。


    楊輕扇見此,嘴角掛起一絲微笑,一直藏在手心裏的另一枚指間刃突然滑出,小指一勾接住,反刺對手手腕。


    在這一瞬,時間放慢了。楊輕扇小指勾住的指間刃刀尖無論怎麽看都要先於對方刺中他的手腕。


    “嘭”的一聲,刀尖刺入血肉的聲音並沒有傳出,反而傳來了一聲悶響。


    楊輕扇是如何借扇子遮擋飛襲而上的,便又如何被擊退了迴來。


    楚盈運使內力,在地麵上接住楊輕扇倒飛的身形。


    地麵上站著的兩人從外表上看沒有受任何的傷,但是林間微風吹過,從楊輕扇飄起的袖子下可以看到一抹焦黑留在她的手腕上,隱隱還有被燒傷的暗紅色。


    此時,又恢複了一開始的站位,楚盈和楊輕扇立在原地,對麵的樹上站著一位白衣白麵的神秘人。


    隻不過和來時不同,白衣人現在所處的那棵樹,宛如一道天塹,不可逾越。


    再說張之然這邊,獨自一人追向左邊的這條路。


    沒追多久,張之然也停住了,隻是張之然的眼神裏帶著驚訝。


    就在他身前的這棵樹上站著一位帶著白色麵具的白衣人,可是在張之然天威的感知下沒有任何訊息。


    若不是眼見為真,眼前的這個人仿佛不存在一般。


    與楊輕扇兩人不同的是,張之然並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沒和自己走同一條路,看到這位突兀出現的白衣人,張之然收斂急躁的心情沉聲問道:“閣下是誰?我的同伴又到哪裏去了?”


    “你問的可是‘閣下是誰?我的同伴又到哪裏去了?’”


    白衣人說話的聲音聲調很怪,沒有抑揚頓挫不說,就連每個字帶有的音調都沒。


    張之然皺起眉頭看向此人,隨後點了點頭。


    “我一直守在這裏,沒看到你的同伴。”白衣人的聲音依舊,不帶音調也不帶感情。


    “那閣下又是為何守在這裏,難道這裏一直沒有別人經過嗎?”張之然又問。


    “你問的可是‘那閣下又是為何守在這裏,難道這裏一直沒有別人經過嗎?’?我一直都守在這裏,沒有理由告訴你緣由。我在這裏,就不會有別人經過。你也一樣。”


    不知為何,這位白衣人在張之然每說一句的同時都要跟著說一句,就像是不跟著重複一遍就理解不了一樣。


    “對不起,在下無法相信閣下所言,若閣下不想受傷的話,還請讓開。”


    “你說的可是。。。哦,這樣啊。”白衣人這次還沒重複完張之然的問題就懂了,發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聲音說道:“你們近日在此地鬼鬼祟祟,我還以為是有什麽陰謀,沒想到竟如此愚蠢。”


    白衣人話音剛落,張之然突然出手,抬指指向白衣人。


    這招是他和楊輕扇商議之後琢磨出來的。楊輕扇覺得既然江湖上他傳的最響的名號是指抬心劍,那不如就像那日在四季山莊一般,遇敵先用類似的招式起手,也可起到迷惑敵人的作用。


    隻不過張之然這一指所含的內力雖然可以極遠,但是並沒有真正劍氣所帶的鋒利。


    指風迎麵,卻不是那種足以傷敵的兇猛。對麵的白衣人不聞不見,就像沒看到張之然的動作一樣,直到指風將要臨身時,才微微偏頭,恰好閃過這一指。


    要知道張之然的天威可是真正的無形殺人,就算是應該有所準備,那也得提前準備才是。然而對方的反應給張之然的感覺就是對方對這一指的內力確確實實能看見。


    然而張之然的攻勢也絕不僅是如此,在這一指之後,連續的指風接踵而至,指風密集且沉重,若說有什麽弱點,那便是無序而已。


    可是這樣密集的攻勢真的需要按序而發嗎?


    麵對這樣的攻勢,白衣人隻給出了一個反應——抬掌。


    在對方抬掌的時候,張之然仿佛聽到了咚咚的碰撞聲。


    這一場“無形”的交鋒,我們僅能在白衣人不斷飄起的衣擺中窺得一斑,可是白衣人的身形還是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張之然不再徒勞無功地發出指風,右腳微踏,一葦渡江!


    就像是踩著自己最後的幾發指風一樣,張之然的身形拔高並飄忽不定,前後兩拳隨身形不斷蓄力旋轉,朝白衣人砸去。


    然而白衣人直到現在還是立掌於原地,他的掌像是有什麽吸引力一樣,張之然原本飄忽的身影在靠近白衣人之後突然變得僵硬。


    一對“生死旋圓錘”經過不斷地旋轉蓄力之後,雙雙砸在白衣人的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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