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圭陪著子望繼續留守在淨月庵,曹匪和女兒則迴到了雨花宮。


    正好高坤前來請陛下上早朝,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威太後在朝中的黨羽漸漸被金竹鏟除,為此威太後積極聯絡驃騎大將軍準備發動武裝政.變,扶持新的國君,以便自己繼續把持朝政。


    如此異動,蘇榮也有所察覺,隻是沒有證據。不過他還是把心中疑慮統統報告給了國君金竹。


    這可急壞了曹匪和小葵,一旦動武,死傷在所難免,這絕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天午膳,小葵和曹匪屏退了左右,看著一桌子飯菜愁眉苦臉。吭哧和青青倒是一點不客氣。


    可巧,曹圭悄悄鑽了進來。他也不見外,坐下來大口就開吃。


    “阿哥,你不陪著子望怎麽突然迴來了?”小葵問道。


    “你們不知道,那小子真是絕頂孝順,尼姑庵不方便男子進出,他就變成一隻受傷的小狼博得錦娘的同情,把他收留在身邊。這下可好,兩母子倒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還留在那裏幹嘛?”


    曹匪感歎:“這樣也好,也算是一個令人欣慰的結局。可憐金竹再不能見生母一麵。”


    “你們的情形還好麽?”曹圭滿嘴飯菜問道。


    小葵搖搖頭,把具體情形統統講給了曹圭。


    曹圭聽完,得意地說道:“這有什麽好煩惱的?太後那老巫婆坐下這麽多惡事,就真的不怕惡鬼找上門?”


    “阿哥你的意思是……”


    “夜班三更無人時,我們扮作柳錦娘前去索命,保管把她嚇得七竅生煙!”


    “裝神弄鬼能行嗎?”小葵對這個方法充滿了質疑。


    “死馬當活馬醫唄!”


    小葵看著爹爹,希望他能拿主意。


    “今晚咱們就試試!小圭你見過柳錦娘,就你扮作她的樣子!興許我們還能從那老太婆口中聽到更多秘密!”既然沒有頭緒,曹匪認為值得一試。


    三更時分是人類睡得最沉的時候,威太後的寢殿裏陰風陣陣,還發出微弱的唿嘯聲。


    雖然是深秋,但也沒有那樣冷啊?威太後打著寒戰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驚醒。


    威太後雙眼微睜,卻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


    “是何人在那裏?”威太後開口問道。


    那人沒有迴答,威太後睜大眼睛一看,那人一襲白衣,頭發淩亂看不清臉。不知為何,威太後卻覺得這人有點熟悉。


    “來人哪!來人哪!”威太後驚慌地喊著宮人,可是卻無人應答。


    “你還記得我嗎?”那白衣女子突然開口。


    “你是誰?到底是人是鬼?”威太後戰戰兢兢問道。


    “你連我都忘記了嗎?”那白衣女子猛然抬頭。


    “是你!如妃!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如妃的臉就算化成灰,威太後也不會忘記。


    如妃慘白的臉上七竅流血:“我死得冤枉!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鬼,我都絕不允許有人在這個宮裏興風作浪!”威太後助金竹登上大位,協理國事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一個鬼魂?


    曹圭心裏咯噔一聲,他沒想到這個老太婆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曹圭低估了對手,對方可不是什麽普通女子,統治國家的太後!


    不過威太後再精明能幹也始終是個人類,哪裏比得了活了一百二十歲的曹圭!


    忽然,曹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整個人變得麵目全非,猙獰可怕!


    這時心理再強大的威太後也不免被這可怕的畫麵嚇破了膽,大聲唿救:“妖怪!快來人!”


    可是整個廣慈宮的人都陷入了昏睡,根本不會有人來救駕。


    曹圭又伸出血淋淋的雙手,那手仿佛可以長到無限長。


    威太後被掐住了脖子,無法唿吸,最後昏死了過去。


    一直躲在一旁看著的曹匪站了出來:“行了!行了!她都被嚇暈過去了!”


    曹圭這才一個轉身變迴原來的模樣:“就是要嚇嚇她,讓她知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阿哥,你隻隻是個治標不治本的餿主意!她明天醒來還是要派兵逼宮怎麽辦?我們雙拳難敵四腳!”


    “那有何難?我們就在那大軍的飯菜裏加點巴豆,讓他們拉個七葷八素,哪裏還有力氣逼宮!”曹圭十分得意自己的小聰明。


    “小葵你也別說了,我們還是快走吧!一切等明天看這老巫婆的反應!”


    小葵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爹爹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廣慈宮就有宮人來報。


    曹匪假裝緊張問那來人:“母後到底怎麽了!快快說來!”


    “迴稟陛下,太後娘娘今日醒來就胡言亂語,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您還是快去瞧瞧吧!”


    看來威太後確實被嚇壞了,金竹連忙吩咐轎輦匆匆趕到廣慈宮。


    寢殿中已經有數名太醫候診,隻見威太後披頭散發畏畏縮縮躲在床角,很是懼怕生人,就連太醫也不許靠近。


    太醫見陛下前來,紛紛跪拜。


    “太後她到底是怎麽病症?”曹匪問道。


    “迴稟陛下,太後娘娘不讓我們靠近診治,但從她的表現來看,像是受了驚嚇,得了失心瘋!”


    曹匪的第一反應就是——太後瘋了?


    曹匪看著又哭又鬧的威太後十分感慨,也許這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


    最後金竹隻是讓廣慈宮人和太醫好好照顧太後,就離開了。


    迴到雨花宮,小葵和曹圭焦急來問。


    “小圭,你錯有錯著,威太後她瘋了!”曹匪憂心忡忡地說道。


    曹圭高興地手舞足蹈。


    還是小葵看出了爹爹的憂慮:“阿爹,我們最大的敵人已經瘋了,您怎麽還一籌莫展?”


    曹匪歎了一口氣:“如今夜郎國人才凋敝,國君薨逝,太後瘋魔……”曹匪沒有說完。小葵和曹圭已然明白。


    如果現在他們脫身離開,千瘡百孔的夜郎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複元氣,為了國君之位,不知又要起多少爭端。


    “老爹!”曹圭開口道,“我們逃出青丘這麽多年,說得好聽點是遊戲人間,說得不好聽就是漫無目的的流浪。也許我們是時候該停下來好好歇一歇!”


    “小圭,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留在夜郎國?”


    “也許我們暫時隻能這樣!”小葵說道,“子望已經找到娘親不會離開。而我們也應該送佛送到西,把一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的夜郎國交給合適的繼承人手裏時,才能放心離去不是?”


    曹匪雖不想用別人的身份活著,可是兩個孩子說得對,好人得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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