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後,子鈺昏昏沉沉睡了不知多久。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尋靈兒。


    紅雲見子鈺掙紮著想起身,連忙製止:“殿下才睡了一會,怎麽就要起來!”


    “靈兒呢?”她一定擔心自己得不得了。


    “殿下放心吧!元吉已經給靈兒報過平安啦!這會子去給你做飯去了!”紅雲邊說便倒了一杯水遞給子鈺。


    “謝過姑姑!”子鈺接過一飲而盡。


    “好孩子,看著你懂事,紅雲很是欣慰。隻是不知我家小王爺子望現在怎麽樣了!”自從上次離家,小王爺就再沒有迴來過,紅雲如何不擔心?


    說起子望,子鈺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畢竟他倆從小就不對付。如今卻都成了沒爹沒娘之人。


    看著子鈺不開口,紅雲自責道:“紅雲不該提起子望!大王子您好好歇息,我去請靈兒姑娘來!”


    紅雲正要走,子鈺才說了一句:“子望他迴來過沒有?可知道父王出家之事?”


    紅雲搖搖頭:“子望他和大王感情最深,若是知道,指不定要有多傷心,隻怕要衝上峨眉山把寺廟都要砸了!”子望自小由紅雲帶大,他的脾氣秉性紅雲一貫是知道的。


    “姑姑多慮了,江湖能讓人成長,我相信子望已經改掉衝動的毛病!”


    “若真如此,自是好的。”說著紅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紅雲姑姑,您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嚇得子鈺急忙下床來扶。


    “殿下聽紅雲說完!”紅雲按著子鈺不願起來。


    “姑姑您說!”


    就這樣紅雲跪著,子鈺蹲著。


    “紅雲隻一個卑微的願望,希望兩位殿下能冰釋前嫌,和平相處!”紅雲她擔心,若是哪一天子望迴家,這個家裏再無他的一席之地。


    “姑姑放心吧!這裏永遠都是子望的家!”子鈺能承諾的隻有這些。


    雖說兩人是親兄弟,但是並不親近。兩人見麵子鈺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怎麽做。


    凡事欲速則不達,有大王子這句話,紅雲已經心滿意足。


    紅雲擦擦眼淚,把子鈺扶到床上:“您好生躺著,我去看看靈兒姑娘的飯食做得如何了!”


    靈兒正在忙活,紅雲就到了後廚想要幫忙。


    “殿下已經醒了,正找你呢!靈兒姑娘快去看看吧,剩下的紅雲來做!保管不會讓殿下餓著。”


    紅雲的好心幫忙卻被靈兒拒絕。


    “姑姑還是去陪著殿下吧!我很快就做完了!”靈兒坐在灶火前往裏麵加柴。


    紅雲不聽,就要擼起袖子,靈兒立馬放下柴火走過來說道:“姑姑,殿下說過最喜歡我做的飯。我沒什麽能為殿下做的,除了這一點而已!”


    紅雲感慨靈兒姑娘的深情說道:“這樣,紅雲看著灶火添柴總行了吧!”


    靈兒這才勉強答應。


    看著在灶前忙碌的靈兒,紅雲既因為又心疼。欣慰的是殿下能夠找到心心相印的戀人,心疼的是他們不能廝守一生。


    大王從前的悲劇似乎還在眼前,想起自小孤苦的自家小王爺,紅雲就想勸著子鈺和靈兒長痛不如短痛。可是轉念一想,大王就是因為失去了心愛之人,才勘破紅塵。


    若子鈺失去了靈兒,真怕他也心如死灰,生無可戀。最終紅雲選擇了祝福。


    紅雲把手提食盒的靈兒送到了子鈺的寢殿門口,等靈兒走進去,便支走了所有人並關上了房門。


    靈兒把菜碟一份一份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後,才走到子鈺的床邊,溫柔地說道:“殿下,您還好麽?”


    子鈺看著滿頭是汗的靈兒,很是心疼:“你看看你臉上的柴火灰!”子鈺邊說邊擦著靈兒臉上的柴火灰和汗水。


    靈兒低著頭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急了,粘上了柴火灰都不知道。”


    “這些事情以後就讓其他人做吧!”子鈺不想看見靈兒如此辛苦。


    “別人做的飯哪有靈兒做的好吃,殿下我扶您過去!”


    飯桌上,靈兒一直給子鈺夾菜,自己卻一口未吃。靈兒本想壓抑的眼淚還是沒有忍住,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


    子鈺放下筷子:“靈兒……”


    突然靈兒猛紮進子鈺的懷裏,大哭不止:“殿下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不用看子鈺也能想象到,自己在外征戰時,靈兒焦急害怕的心情。真好!真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把自己放在心上之人。


    子鈺心滿意足地把靈兒緊緊抱在懷裏。


    蒙頂山,雪音看著日思夜想的女兒不是關心而是一頓責罵:“你這個丫頭丟下母親,丟下鈺兒跑哪裏去了!”雪音邊說邊老淚縱橫。


    驪姬自知虧欠母親,也不反駁,任由雪音不停捶打著自己。


    “祖母,祖母,您別不高興了!”一個幼兒拉著雪音不停撒嬌。


    雪音低頭一看,那小孩又開口道:“辰兒見過祖母大人!”


    雪音抬起頭,看看女兒,又看看驪姬身後的唐彥似乎明白了這一切。


    “這是你倆的孩子?”雪音仿佛不相信還要再確認一遍。


    “辰兒不僅是女兒的孩子,也是您的嫡親外孫哪!”驪姬哀求著想讓母親認下唐彥和辰兒。


    驪姬一走幾十年杳無音信,一迴來便是這幅光景。雪音不委屈自己思念女兒的這些年,而是替鈺兒委屈獨自長大的艱辛。


    雪音氣得坐在椅子上唉聲歎氣,驪姬跪在母親麵前懇求原諒:“母後,這些年女兒沒能在你身邊盡孝,是女兒的錯。可是女兒不是不想來看您,而是不敢啊!若是父親知道,女兒一家隻怕都活不成啊!”


    唐彥也跟著驪姬一起跪在姨娘麵前。


    “那你是怎麽知道牙呲已經亡故的?”


    “是……是鈺兒……”驪姬吞吞吐吐。


    說到鈺兒,雪音心如刀絞:“你一家其樂融融,可有曾想過失去娘親疼愛的鈺兒!”


    “女兒有罪,女兒一輩子都彌補不了鈺兒。可是女兒沒有辦法同一個不愛的人共度一生。驪姬請求母親諒解!”


    同為女子,雪音如何不知同床異夢的婚姻的難熬。哎,命運捉弄又怪得了誰?


    女兒好不容易迴來,雪音總不能將他們再一次趕走,隻好長歎一聲:“罷了罷了!驪姬你快起來吧!”


    雪音扶著驪姬和唐彥站起來,算是接受了他們。這個世上從來沒有扭過子女的爹娘。


    “母後您放心,女兒欠鈺兒的,必定用餘生去還!”驪姬知道鈺兒恨自己。可是不管用盡何種方法她也要修複與鈺兒的母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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