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裏,小沙彌戰戰兢兢送來了上好的熱茶並說道:“主持讓幾位貴客好好歇息,就不來打擾了。”


    “這個禿驢!”石濤咒罵道,“竟然敢藐視本王!”


    “主君莫要生氣!”曹圭隻簡單一句就像石濤的瀉火湯,讓他瞬間沒了脾氣。


    “美人兒說得有理!”前一秒還卑躬屈膝,下一秒就兇態畢露,“還不快下去!”


    小沙彌如獲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曹圭看了爹爹一眼,曹匪會意,又放出瞌睡蟲來。瞌睡蟲鑽入石濤的鼻孔裏讓他打了一個哈欠便陷入了沉睡。


    “曹叔這是作甚?”子望不明就裏。


    曹匪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觀音廟裏的僧眾態度都有些奇怪麽?”


    子望想了想迴答道:“看來這裏的僧眾也是受了石濤不少的欺壓。”


    “沒錯!”曹匪十分篤定,“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去好好問問那主持!”


    曹匪迴頭看了一眼女兒,小葵到現在依然陷進自己的猜測中不可自拔,哎!好不容易遠離了慧明,怎生又冒了出來。希望那塑像的相貌隻是偶然。


    “小圭你留下來陪著小葵,我和子望去見見主持就迴來!”曹匪吩咐道。


    “老爹,盡管放心去,這裏有我呢!”曹圭示意自己會好好勸導妹妹。


    曹匪前腳剛出門,卻發現子望沒有跟上來。“賢侄!”曹匪小聲唿喚道。


    子望這才把目光從小葵身上收迴來,跟著曹匪走了出去。


    這邊曹匪和子望剛走,曹圭就板著臉說道:“小妹可還是在想那和尚慧明?”


    “阿哥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聖僧是出家人,六根清淨!我隻是覺得那塑像與他十分相像而已,難道阿哥不這樣認為嗎?”小葵慌忙解釋,可是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那善財尊者的塑像像誰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現在的任務一是解救夜郎國人民於水火,二是幫助子望尋找母親。我希望你弄清楚自己究竟要幹什麽!”曹圭好言相勸。


    “阿哥這是什麽意思?我們肩上的責任小葵從始至終都十分明白!”小葵有些惱怒。


    “阿哥隻是想提醒你,不管那慧明是不是善財尊者,他必定超出六界,不入輪迴。而我們不管是精怪也好,他日成仙也罷,終究與他不是一路人。”


    “哥哥!”小葵怒而起,“我隻不過覺得於是聖僧投緣罷了,見他就覺得很是親近而已,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夠了吧!”說完傷心地跑了出去。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就要受到這樣的指摘。


    小葵跑到一棵高大的菩提樹下,暗自神傷。吭哧從頭發裏爬出來,懸停在小葵眼前。


    “小葵小姐,切莫傷心,若你心中有疑惑,吭哧就陪你上那珞珈山紫竹林去求得答案!”吭哧堅定地說。


    小葵捧起雙手,吭哧就順勢坐了進去。


    “吭哧謝謝你!”小葵心裏這才覺得有了一絲安慰。


    青青也飛了出來,坐在吭哧旁邊:“吭哧哥哥,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此時說來話長,一言半語說不清楚,日後你就知道了!”吭哧迴答道。


    “嗯!”青青順從地點點頭。


    這時曹圭也追到了菩提樹下,這次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小妹對不起!阿哥是關心則亂,說話過激了點,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小葵站了起來:“我也不對,不該太急躁!”


    曹圭張開雙臂把小葵緊緊抱進懷裏:“小妹,阿哥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隻希望一輩子過得無憂無慮。”


    哥哥的擁抱讓小葵特別的別扭,從小到大,哥哥總是那個欺負自己做多,最愛使喚自己的那個人,一下子變得這樣溫情,小葵難怪會不習慣。


    另一邊,走出內殿的曹匪碰到一個小沙彌,客氣地問道:“敢問小師傅,主持的禪房在何處?”


    小沙彌見是與郡王石濤一起前來的客人,麵露難色。


    “小師傅,不必擔心,我們不是壞人,隻是想讓主持解點迷津而已。”


    “這·····”


    看小沙彌還有疑慮,子望不耐煩地說道:“難道非要我們請出郡王你才肯如實相告!”


    見來人搬出郡王,小沙彌嚇得有些哆嗦:“主持的禪房就在右拐第三間。”


    “謝謝小師傅!”曹匪道過謝同子望走到了主持的禪房門前。


    房間裏似乎人不少,有說話喧鬧之聲。聽見有人敲門,瞬間都安靜下來。


    “主持您好,信徒來請教!”曹匪謙恭地說道。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原來是幾個寺中長老在主持房裏說話。


    曹匪走進門來把門輕輕關上,主持和幾位長老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十分警覺的樣子。


    “各位高僧安好!信徒曹匪攜帶幼子子望特來拜會。”說著曹匪行了一個佛禮。


    “施主是貴客無需多禮,舟車勞頓還是請迴後院內殿歇息吧!”主持表麵上客氣,實則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哎!”曹匪歎了一口氣,裝出一副可憐模樣,“我等隻不過是被那石濤挾持,逼迫與他同上都城鱉邑。”說完還掩麵做哭泣狀,還透過指縫觀察這些僧人的反應。


    跟著曹家久了,子望也了解了些一家人的伎倆。雖然做不出虛假的樣子,但也盡力配合著露出哀傷的神色。


    此話一出,主持和長老設下的心理防線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曹匪乘勝追擊,繼續說道:“那主君石濤貪圖我家美貌,要把我們當物品進貢給國君哩……”


    慈悲為懷的主持歎惋道:“阿彌陀佛,主君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如此說來,寺裏僧眾也受到石濤的欺壓?”子望開口道。


    “施主不知,我寺本應觀音菩薩現世而建,一直以來都擔當著為琅琊郡百姓祈福庇佑的重任。也深為曆代主君所敬重。可是自從這石濤上任,我等皆成了他手裏的侍從,任他擺布!”主持痛心疾首。


    “任他擺布?你們是佛家弟子,不看僧麵看佛麵,難道他連菩薩也敢不敬?”曹匪很是詫異,人類擅長互相傾軋,對神明卻是畢恭畢敬。


    “石濤時常前來拜祭觀音菩薩,貌似虔誠,實則我們稍有怠慢,便會招來打罵。前任主持就因為不願趨炎附勢惹惱了他,就被······”主持話沒有說話,屋裏僧眾卻一臉哀傷。


    前任主持是何結局不用說曹匪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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