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上有一種蟲子,名字叫做血瑩蟲,分布極廣,隻有蚊子大小,頭紅身綠,平時以草木汁液為生,也吸食血液,對氣息極為敏感,捕捉困難,但卻容易繁殖。


    這種血瑩蟲有一種極為特別的地方,那就是當兩隻血瑩蟲都吸食了同樣的血液的話,它們甚至能在一兩裏的距離內立刻找到另外一隻帶有同樣血液氣味的同類。


    所以血瑩蟲一直作為大陸上同伴之間相互尋找,防走失的一種慣用工具,基本上到處都有飼養地。


    而當莆雲宛看著路猛大人嘴角隱隱透出一股子奸計得逞的笑意,一手拿著個裝著血瑩蟲的瓷瓶,一手拿著一柄匕首來讓她割手指的時候,她突然明白過來,她好像被路猛大人給坑了......


    “雲宛,這麽畏畏縮縮的做什麽?莆將府的高手難道還怕見血嗎?來,幹脆點。”路猛大人笑眯眯地對著莆雲宛瞪了一眼,瞧著她有些發愣地望著自己,想也沒多想,直接抓起她的手就在匕首的刀鋒上劃了一下。


    “噝......”莆雲宛頓時一驚,趕緊把手縮了迴來放進嘴裏吮吸著,一臉震驚地看著路猛大人把沾上了自己血液的匕首又遞到那個白色身影的麵前。


    隻見被白紗帷帽籠罩著的柳非汐倒是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來,露出那晶白如玉般的手指,順著匕首刀鋒上莆雲宛的血痕也輕輕地劃了一下。


    沒來由的,莆雲宛覺得自己莫名地哆嗦了一下,看著那融合在了一起的血液微微有些失神。


    路猛大人滿意地看著他們兩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後,這才把瓷瓶裏的血瑩蟲給放了出來,等著那兩隻細小的蟲子魔怔般地直撲刀鋒上的血,很快就把那綠色的身子吸飽變紅之後,這才笑眯眯地對著莆雲宛和柳非汐說道:“好了,血瑩蟲好好保管,以後要是你們走丟了,可就隻能靠這個來見麵了。沒事就割點血喂喂它們,知道了嗎?”


    說完,路猛大人也不等莆雲宛他們迴答,直接用匕首一彈,兩隻血瑩蟲就自動尋了莆雲宛和柳非汐過去,輕輕地落到了他們的耳廓裏。


    莆雲宛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這就算強行把她和柳非汐那家夥綁在一起了?


    路猛大人一氣嗬成地把莆雲宛和柳非汐的血瑩蟲搞定之後,也不多看他們一眼,直接招唿身後跟著的另外兩個男人把手裏剩下的血瑩蟲全部給分了下去,讓其他幾個隊伍的公子小姐們都割血喂蟲之後,這才點了點頭,高聲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準備出發吧。”


    少年少女們頓時精神一震,忍不住有些興奮地歡唿一聲。


    路猛大人客氣地和另外那兩個一直跟著自己的男人點頭告別一番之後,還是忍不住又走到了莆雲宛的麵前,對著她說道:“雲宛啊,好好照顧你的同伴!你比他大一歲,拿出當姐姐的風度來!別讓我失望,也別讓你爹失望了.......”


    莆雲宛聞言,頓時忍不住一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帶深意地朝著離自己兩三米遠的柳非汐看了看。


    姐姐?


    是了,柳非汐今年隻是十七歲,她十八了,確實應該是姐姐。


    想到這裏,莆雲宛頓時忍不住勾了勾唇,邪邪地笑了笑。


    而不遠處的那些公子小姐們瞧見莆雲宛那明顯不正常的表情,頓時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頗為同情地看向了柳非汐。


    “出發前,我再說一句。”路猛大人有些意外地囉嗦道,“出了皿城,你們就不再是國都裏的貴公子千金小姐們了,隻是普通參加獵生的少年少女們。希望你們今後能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放鬆自己,放鬆別人,不要把身份、地位這種東西放在同伴之間造成沒必要的隔閡,都清楚了嗎?”


    眾人點頭,興奮地高聲應了一句。


    往年的獵生其實也差不多都會提到這樣的規矩,據說為的是讓同伴之間更容易相處,其實骨子裏也就是方便讓大家相互之間結交,為以後鋪路而已。說是擯除身份地位的界限,其實誰又能真的做到呢?


    要是真要忘卻身份、地位,那又為什麽會特意把所有的皿城有身份的公子小姐們集合在一起,而不是讓他們去和平民或者是皇城裏那些真正的貴人們一個隊伍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隻是各隨其願而已。


    路猛大人極為滿意地朝著眾人看了一圈,覺得這次獵生也許真的能輕鬆一些,於是忍不住豪邁地高唿道:“既然都清楚了,那就出發吧!爭取天黑之前我們能到藕鶴鎮。”


    眾人眨了眨眼,看著路猛大人直接跨步越過他們就直接往大道上走,頓時集體愣了楞,都沒有動彈。


    “那個......路猛大人,我們現在要往哪裏去?”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藕鶴鎮啊!”路猛大人微皺起眉頭,扭頭有些不解地看向身後那完全沒有動彈的人群,忍不住質問道:“你們都愣著做什麽?走啊!”


    “不是啊!路猛大人,我們就這樣走到藕鶴鎮去?這不太可能吧?馬車呢?”


    “誰給你們說有馬車了?不是都讓你們把馬車留在城裏了嗎?”路猛大人厲眉對著眾人說道。


    “沒有馬車,我們難道是要坐獸車嗎?也是,馬車哪裏裝的下我們這麽多人啊?獸車比較合適也比馬車更快。”


    “誰告訴你們要坐車了?”路猛大人頓時沉下了臉。


    “不是吧?路猛大人,皿城到藕鶴鎮有三十多裏呢!您難道要讓我們走過去,這也太......”


    “太為難人了......”


    眾人小心翼翼地低語著,一臉怨氣地垂著頭偷瞄著路猛大人,有種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路猛大人瞬間有些怒了:“我剛剛和你們說了什麽,都不記得了?都讓你們忘記你們的身份了,你們難道還想擺什麽小姐公子的姿態,出去獵生還要坐馬車?妄圖坐獸車?你們當是去郊遊呢!獵生從現在就開始,爬你們都要給我爬到藕鶴鎮去......”


    眾人心有不忿,但卻不敢表現出來。


    也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眾人瞬間集體都把目光都到了莆雲宛的方向,看向了那個據說身體羸弱,體質極差的柳王府小少爺的身上。


    三十裏說遠不遠,大家堅持一下仗著平時的修煉,應該還是能勉強走到的。那麽,那位柳王府那位隻修習了一點輕身術的小少爺能堅持的了嗎?如果他不能堅持的話,路猛大人會不會破例讓他坐馬車或者是獸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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