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隻能對著郡主點頭再點頭,總不能對郡主說:你老人家實在是太豔了些,也實在是亮麗了些吧?


    “明兒,我讓人給你弄這樣的指甲,讓你成為京城貴女中的頭一份。”郡主說完把手中的釵插到了沈小小的頭上:“你這發式真是太難看了。”


    沈小小已經完全傻了,看著那張血紅色的——半點不是誇張,真正的血紅色的,那嘴唇一張一合,完全失去了反應。


    郡主的動作就是快,不過是沈小小愣神的功夫,她已經挑出四個釵、兩朵珠花、三朵絹花來。


    把沈小小的頭上插了一個滿滿當當,可是她依然不滿意:“步搖呢,多拿幾個步搖來。”


    “最能體現女子柔美的就是步搖了,我們一步一步走,步搖一點一點的晃——你雖然長的比本郡主差了許多,但是也能有本郡主的一分神韻。”


    沈小小都要哭了,可是金樓的夥計完全無視了她,正全力的稱讚郡主的眼光;而香蘭已經退後了兩步,顯然是不想做個池魚被秧及。


    沈小小感覺頭是越來越重了,連忙拉住郡主的胳膊:“無功不受祿,郡主所賜臣女不能受。”


    說著話她就往下拿那些釵啊、花啊什麽的——如果真這樣插著一頭出去,明天她的大名就會傳遍京城。


    雖然她不在乎林素君的名聲更壞一點兒,但是她這幾天還要頂著林素君的名頭過活,可不想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


    郡主卻早一步阻止了她,拍掉了她的手:“什麽無功不受祿,本郡主旁的沒有,就是有銀子。”


    “父王給本郡主留下了兩座銀礦還有一座金礦,在我們那邊五個城中最繁華的兩條街都是本郡主的……”


    沈小小已經聽的呆住了,真、真有錢!


    不管沈小小如何的反抗,最終都在郡主麵前敗下陣來:你想啊,又不能翻臉,你想用言辭打動郡主,那簡直就是不可能。


    不翻臉是因為香蘭給沈小小打眼色,示意她要對郡主客氣些;這一客氣,她就頂著一個重出十個腦袋的頭離開了金樓。


    至於路人是什麽眼光,沈小小是沒有看到半絲,因為她就沒有那個勇氣瞅一瞅:兩隻眼盯著腳,自幼到大今兒她是難得大家閨秀了一迴。


    沈小小安慰著自己:頭上的都是銀子,賣了那都是銀子——這樣她才能挺到現在。


    離開金樓她認為自己終於可以逃離苦海了,但是她顯然是想多了,因為郡主娘娘拉著她一路飛奔進了成衣鋪子。


    還是京城最好的成衣鋪子,據說裏麵平常的一身衣裙,就足夠平常百姓一家吃三年的。


    沈小小倒不是不喜歡這鋪子的衣裙,剛剛她和香蘭已經來過了,很是相中了幾套衣裙:但是,她隻是看不準備買,因為真的太貴了。


    現在被大方到驚人的郡主拉進來,沈小小真要哭了:“郡主,府中剛剛給我做過衣裙。”


    她真的不能被弄成第二個郡主那樣的形像,雖然她從小沒有穿過這麽好的衣裙,但是她寧可不穿也不要穿成郡主那樣。


    不過她卻還是低估了郡主娘娘的決心,還有郡主娘娘的霸道:她說一就是一,說要給沈小小換衣裙,豈是沈小小可以說個不字的?


    郡主娘娘一麵批評著成衣鋪子的口味不好,一麵訂製了二十來套衣裙給自己,還訂製了十多套衣裙給沈小小。


    同時,她讓沈小小試穿了十幾套衣裙,大半都讓鋪中的人給修改:無非就是太素了,要繡花——定要豔麗,定要用上金絲銀錢!


    左改右改好不容易能讓郡主娘娘很不滿意的說一句:“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沈小小終於不用再換衣裙了,可是卻也自裏到外,連鞋襪都換了一個全:不說其它,就連襪子上都要用上好的絲線繡上時興的花樣;當然了,一定要繡的亮麗。


    沈小小都不敢看鏡中的自己,哪怕銅鏡不是那麽的清楚,她也不敢看上一眼;現在她連低頭也不敢了,因為一低頭就能看到裙角和鞋子。


    豔麗,真的豔麗、亮麗到可以瞎了人的眼啊,這都是什麽品味!雖然說沈小小沒有人教過她穿衣扮扮,在遇到林素君前她所思所想也無非是能穿暖和。


    但是,打死沈小小她也不會弄成郡主這個樣子——現在沈小小正在套郡主的話,想知道郡主這麽特別的審美,倒底是誰教出來的。


    讓她找到那個人,哼哼!


    沈小小之所以不想找郡主的麻煩,多半天相處下來,發現她除了嘴巴臭一些、審美怪一點、脾氣大了一些外,人其實還不壞。


    而且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現在沈小小從頭到腳的東西都是郡主給買的,嘴巴裏塞的美食也是郡主著人買來的。


    沈小小現在能做的,也隻能是化悲憤為力量,努力用美食修複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郡主把自己手中的帕子送給了沈小小:“明天,本郡主讓人接你來……”


    “我明天有事兒,郡主。”沈小小雖然知道郡主不壞,但是她也沒有自虐的愛好,所以一聽明天的話頭就連忙推掉了。


    今天已經足夠她讓人笑上半個月的,明天她真的想在房裏好好的哀傷一番。


    郡主聞言點點頭:“哦,你出不來啊?”


    “出不來,真的出不來。”沈小小急忙聲明,還指天誓日一番,表示她絕對沒有欺騙郡主的心思。


    郡主雙手一擊:“好吧,你就不用來本郡主的府上了,明天本郡主去拜訪你。來人,現在就去林府送拜貼,讓丞相大人他們準備一下明天迎接本郡主的鸞駕。”


    沈小小的嘴巴不小心沒有合上,嘴裏的一塊魚就掉下來,自胸前一路滾到了裙上才終於停下它的小腳步。


    郡主大笑起來:“哈哈,你高興壞了吧?!本郡主到你們府上,那可是給你們增了大大的臉,行了,也不用這麽高興,合上你的嘴巴。”


    “本郡主說了嘛,你是本郡主的第一個手帕交,所以本郡主定會好好的給你增臉。這衣裙髒了不能要了,嗯,算算她們應該把那身裙子改的差不多。”


    她一把拖起沈小小來:“走,咱們去換過來。”


    沈小小真想把那塊魚打個粉身碎骨:身上這套已經讓她淹沒在紅紅綠綠當中,如果換上郡主嘴中的那一套,她就幹脆就是紅色和綠色的海洋了。


    可是她是細胳膊扭不過大腿,被郡主娘娘拖著一路奔出了醉仙樓,差點就撞進了一個大男人的懷中!


    如果不是人家一閃身躲開了,郡主就會直接撞進人懷裏去。


    不過郡主從來不會有錯,錯的自然都是旁人,所以郡主站穩後一掐腰:“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


    沈小小連忙拉一把郡主,示意她咱快走吧;明明是自己有錯,還要找人家麻煩這種事情,沈小小是真心不擅長。


    大男人還真長的手長腿長頭還挺大,不過他沒有答一句話,隻是避到了一旁,把路讓了出來。


    郡主哼了一聲:“看在我新認的妹妹份兒上,今天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她居然沒有自稱本郡主!


    沈小小有些發愣的看向郡主,心裏琢磨著這位怕是也沒有看上去那般的不靠譜。


    “何方妖孽?!”一聲超大的聲音直接在沈小小的耳邊炸開,讓她差一點想去掩耳朵。


    郡主卻一下子就乍了毛:“你才是妖孽,你們一家人都是妖孽!本郡主就在這裏,你不給本郡主磕上百兒八十個頭,休想……”


    她的話還沒有落地呢,一聲破空的尖銳聲響起,直直奔向郡主:如果不是沈小小的頭發被郡主用了太多的發油抿的好,現如今肯定能亂起那麽幾絡來。


    香蘭沒有作聲,她隻是一個手就握住鞭梢。


    奔向郡主的是一把長鞭,另一端就握在一個俏麗的女子手裏。


    俏麗的女子身形嬌小,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如果不是那根長鞭,沈小小肯定會當她是個溫柔的姑娘。


    郡主還有心品評一番人家的穿著:“瞧瞧,雖然穿著男裝,但是身量在那裏擺著,又是著粉裝還在耳邊插了那麽一朵大紅花——誰看不出她是個姑娘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可是對麵俏麗的姑娘家已經惱了,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你、你才是姑娘!”


    香蘭隻好再次把鞭子接住,不想再引起誤會來,急急的開口:“秦小國公,您消消氣,先消消氣。”


    她可不敢說郡主的對與錯,隻能讓秦小國公消氣。


    小國公?!沈小小伸手把郡主撥到一旁,仔細打量起秦小國公來,看完看向春蘭:“你確定她是個男人家?分明就是個女兒家嘛,長的還挺俏。”


    秦小國公氣的臉色都青了,蘭花指一翹點向沈小小,一雙眼睛已經紅了,還帶著微微的濕意:“你、你們欺負人家!我當然是男兒,頂天立地的男兒家家。”


    他說完一甩鞭子,那鞭子就向沈小小的身上奔了過來:“我今兒不抽你們個好歹,你們不知道我的手段兒。”


    他一麵抽人還一麵頓足,那舉手投足無一處不像個女兒家,看的旁觀的眾人都一臉的驚疑不定:這,真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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