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氣喘籲籲、中氣不足的聲音,沈小小轉頭看過去,發現居然是受傷最重的藍蓮開的口。


    沈小小挑了一下眉頭,看來藍蓮受的傷還真的不算重,不然的話此時她說的第一句話應該是請禦醫之類的才對。


    “來人,快去京城最好的醫館請最好的大夫來!”沈小小沒有理會藍蓮的話,反而一疊聲的催人去請大夫來醫治藍蓮三人。


    “以德報怨,林三姑娘真是我輩中人啊。”謹王殿下施施然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好幾個錦衣華服的俊美兒郎,隻不過看他們的神色就像是剛死了老子娘。


    “正好本王身邊經常帶著禦醫——來人,給三位姑娘看一下傷。”他說完笑眯眯的看向沈小小:“本王正在找你,啊,皇妹也在,那實在是太好了。”


    藍蓮咬牙切齒:“王爺,公主……”她傷到了臉,容貌已經毀了,今天如果讓她放過林素君,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謹王卻擺了一下手:“你沒有聽到本王有事要做?再說你傷在臉上,不讓禦醫趕快瞧瞧,真的想要在臉上永遠留個疤?”


    “你先治傷,本王先做事,一會兒再說其它的。”他說完對著沈小小和楚國公主就是一禮:“本王有一事要拜托兩位妹妹。”


    “本王想找太子的,可是太子殿下不知道去了哪裏,兩位妹妹在也足可以了。”他一指身後那些苦著臉的幾個人:“孤要和他們結拜為異姓兄弟,就勞兩位妹妹為做個見證。”


    沈小小瞪著謹王:“結拜?!”這位王爺的愛好有點奇怪啊,怎麽見人就要結拜呢?昨天就和她義結金蘭,今兒可好,一下子弄了這麽一大群人結拜。


    皇帝他老人家也不管管?


    楚國公主卻一點兒也不意外:“行啊。今天是幾個?一個一百兩黃金,或者皇兄你給我弄些新奇玩意兒。”


    謹王眼都不帶眨的:“新奇玩意兒吧。今天就有一個。”他上前就拉出一人來,用力的在人家的肩膀上拍了又拍:“戶部侍郎的嫡次子,本王與他是一見如故。”


    他說完拉著人家就跪下了:“我們今天結為異姓兄弟,本王有難兄弟要同當——本王傷了左腿,兄弟你就不能傷右腿,本王斷了胳膊,兄弟你就不能折腿。”


    “本王不求和兄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本王大限之日就是兄弟你的往生之時。皇天在上、後土在下,諸天神明共鑒,本王和兄弟同誓於此。”


    他說完一掌拍在那人的頭上:“你說一遍誓詞吧。說啊,不會你是瞧不上本王吧?”


    不管怎麽說,謹王的身份擺在那裏,他要和誰結拜為異姓兄弟,那都是高看了那人不止一眼啊!


    可以說,很多人一輩子都夢想著能和皇子結拜,從些能夠一步登天;但是,謹王的誓詞很有些那個啥了:沈小小明白這位戶部侍郎的公子爺為什麽快哭了。


    謹王受傷,公子爺要陪著;謹王大限到了,公子爺就要抹脖子跟著:這哪裏是結拜啊,這分明就是綁架嘛!


    沈小小的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快說啊,快,我們這裏還有正事兒呢。”


    楚國公主聞言都忍不住看一眼沈小小:“師父,按父皇他們的意思來看,咱們的事兒好像不能叫做正事兒。”


    戶部侍郎家的公子爺看著謹王侍衛送上來的紙:那是寫好的誓詞,和謹王所說一模一樣!


    他倒是不想發誓,可是看看謹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發了誓,心裏卻把自家妹子和長兄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如果不是他的妹子和兄長招惹了謹王,他哪裏會這樣的倒黴?!


    他讀著讀著就落下淚來,讀完就差要放聲大哭了:被沈小小送了好幾記白眼,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哭。


    謹王也不理會公子爺的淚,自管讓人拿出文書來,和公子爺正經的完成了所有結拜的程序,又把他們的結拜的文書燒了一份:給神明送過去做個見證。


    還有三份:謹王和公子爺各執一份,另外一份就送去宗人廟裏——那可是主管皇家事宜的衙門。


    不要說是公子爺要反悔,就算是公子爺的爹來了,那也反悔不了。


    結拜,謹王從來都是認真的。


    謹王見公子爺哭成那個樣子,歎了一口氣:“你哭成這樣,本王心口痛啊。”


    他一說完,就見一大幫侍衛下來,兩人侍候一人,把那些華服老少都架起來:一人在心口挨了好幾拳!


    沈小小看的眼睛都要抽筋了:“他們,犯什麽錯了?!”


    楚國公主眼皮都不撩:“那都是謹皇兄的結拜兄弟們,他們可都是發過誓,要和謹皇兄同患難的。所以,謹皇兄心口痛,他們都要心口痛一痛。”


    沈小小的嘴巴張大了,半晌都沒有合上了;最終她也隻是得出一個早就得出的結論:皇家的人,都是瘋子啊。


    接下來,她卻不得不歎服謹王還是個聰明人:被打了一頓的眾華服之人,掙開侍衛們後,就對戶部侍郎的公子爺來了一頓兄友弟愛的教訓——你哭什麽哭,害得我們陪著你挨打!


    以後要精明些,不要惹咱們謹王爺半絲的不快,要不然的話他們這些義兄義弟們先打他個半死再說。


    把不講道理四個字,演繹的如此不同尋常,謹王爺果然非常人啊。沈小小馬上想起了自己和謹王爺的結拜:好在,他們可沒有寫下什麽文書來。


    謹王爺的結拜完成了,那邊藍蓮三人的傷也治的差不多了:內傷有一點兒,外傷也不算很嚴重,總之就是沒有性命之憂。


    聽到禦醫如此說,沈小小合什對著東方拜了一拜:“謝天謝地,老天保佑藍蓮姑娘三人啊。”


    藍蓮三人都氣的臉色發青,不過紅葉子卻沒有開口的權力,說話的人還是藍蓮:“林三姑娘,正好王爺和公主都在,你給大家說一說,你為什麽和葉姑娘有了衝突吧?”


    賈珍珠更是咬牙:“是啊。不是因為你和葉姑娘有衝突,葉姑娘也不會誤會了藍姐姐,更可不能誤傷那麽多的姐姐妹妹們。”


    她們絕不能放過沈小小,所以也不管其它的了,直接就把葉輕侯和林素君的事扯出來。


    藍蓮三個人的話音一落,不少姑娘都往後悄悄的退去。


    對於眼前一幕,聰明的人馬上知道自己可能會被利用了,而接下來的事情她們當然不想摻和,能離開那是最好。


    還有幾個姑娘開始找汪家的姑娘了,一來現在的事情也應該有個汪家人出麵,二來她們想要告辭了。


    汪家的姑娘暈血,如今還在醫治中,自然是無法前來;至於汪家的夫人們,真的不好意思——說話的人是汪家的管家娘子:不巧的很,姑娘們剛到不久,夫人們就結伴去進香了。


    不管人們信還是不信,反正現在汪家的主子們就是不在,哪怕在姑娘們剛到時,還有人去向汪家夫人請過安,現在汪家夫人也去進香了。


    藍蓮拭著淚:“林姐姐,妹妹我的傷也就罷了,可是其它姐妹們受了這麽重的傷,姐姐總要給個說法的。一切的起因,可全因姐姐和葉妹妹的衝突啊。”


    “姐妹們,可都是無辜受連累……”她說到這裏看向幾位受傷的姑娘們:“尤其是臉上受傷的姐妹,這以後、這以後可怎麽辦?”


    受傷的姑娘們已經打發人去請家裏人了:剛剛禦醫已經處理過,她們現在就是想要討一個公道,所以才沒有離開。


    聽到藍蓮的話,便有人看向了沈小小,真的要把憤怒與怨恨記到沈小小的頭上去。


    沈小小看著藍蓮忽然就落了淚,沒有一點的鋪墊,也沒有一點的先兆,她是想哭就哭了起來。


    她的淚水是嘩嘩的淌:“藍姑娘和賈姑娘,你們、你們怎麽能誣陷我?”


    “我好心好意的幫你們,又是求王爺讓禦醫醫治你們,又是替你們向滿天神佛求告,你們、你們怎麽能如此惡毒的誣蔑我?”


    “大家都看到了,我一直都在人群外麵,幾位姑娘出了什麽事兒,是如何受的傷,我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事兒,不應該是藍姑娘你們三人給大家一個交待嗎?”


    “尤其是那邊幾位受傷的姑娘,你們不應該給人家一個交待?不給交待,傷了人也應該說句對不起吧?”


    她哭著哭著就抱起了楚國公主:“我、我撞傷了頭忘掉了前塵,你們就都來欺負我,把我當作傻子了嗎?”


    楚國公主任由沈小小抱著她,瞪著一雙大眼睛看向眾人:“這麽多人受傷,可是本宮的師父動的手?”


    當然不是。


    “這麽多人受傷,可是因為本宮的師父在身邊?”


    更加不是了。雖然大家不太記得當時身邊有什麽人,但是大部分都能確認,那個時候林素君姑娘早已經退出人群了。


    尤其是被沈小小追著跑了半晌的眾人,此時再一想更能確定沈小小的確就在人群外麵。


    沈小小忍不住拍了拍楚國公主的肩膀:“好徒兒。”


    楚國公主在她耳邊輕輕的道:“那是當然。”一對師徒四目相對,都眨了一下眼睛,眼底閃過的那道光叫做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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