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推開了黃亦玫的手臂,虛眯著雙眼,仿佛是蟄伏的眼鏡蛇一般打量著麵前這個女人。屋內壓抑的氣氛和葉晨的逼視,讓黃亦玫感覺自己是被盯上了的獵物,心裏直發寒。


    黃亦玫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小瞧了這個男人的智商,也許今天的這一招在麵對薑雪瓊亦或者是蘇更生的時候可以奏效,因為信息差的緣故,自己在她們麵前可以走一步看三步,可是眼前的男人雖說不在青莛,青莛卻始終都有他的眼線,他是走一步看十步的bug一般的存在。


    黃亦玫最終還是耷拉著腦袋,像是蚊子一般,訥訥小聲道:


    “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了,我甘願接受你的任何懲罰。”


    葉晨把玩著桌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花茶,淡然說道:


    “為了自己的利益絞盡腦汁的算計,套情報,這本身沒什麽錯,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錯就錯在這活兒做的實在是太糙了,我都能看得出bug來,你就敢保證別人沒看出來?這個世上從不缺聰明人。”


    黃亦玫看到葉晨的情緒有所緩和,趕忙繼續賠罪道:


    “對不起,是我關心則亂了。先是我哥那邊這幾天的反常舉動,再加上剛才蘇更生突然出門,根據我查看她的瀏覽記錄獲得的信息匯總,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和我哥會麵去了。


    我從不反對我哥給我找個嫂子,但是這個女人決不能是蘇更生,這個女人的心機和手段實在是太多了,以我哥憨厚的性格,萬一真要是和她在一起了,肯定是被拿捏的存在。所以我情急之下才會出此下策,還請你別跟我計較。”


    葉晨心裏很清楚黃亦玫的,小算盤,無非就是上次在魔都和平飯店的西班牙套房裏,自己無意間告訴她手裏掌握著對蘇更生不利的把柄。這讓黃亦玫抓心撓肝,恨不得立刻就能知曉,好對這個女人進行反製。


    葉晨心中有些黯然,係統任務要求自己給黃亦玫這個大女主當頭棒喝,從生理方麵自己已經做到了。


    而且當初的那個被父母和兄長慣壞的戀愛腦,在葉晨刻意營造的氛圍內,被社會一頓毒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心機女。


    按說葉晨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可是他眼看著黃亦玫日漸黑化,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勾心鬥角耍心機這很正常,但是凡事都是要有底線的,黃亦玫正朝著毫無底線去邁進。


    葉晨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飯桌,沉吟了片刻後輕聲道:


    “好奇害死貓,不該你知道的,說破大天去我都不會告訴你的,所以你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不過看在你跟我這麽久,咱們之間好歹也有了露水情緣,蘇更生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的,她不會和你哥走在一起,我說到就會做到。


    今天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耍心眼,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想從我身邊離開很簡單的,直說就好,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我在你這裏幾乎沒什麽秘密,和其他女人交往也從沒避諱過你,所以你應該心裏很清楚,我的女人不止你一個,你沒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


    葉晨平靜的表情,冷漠的話語,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戳在了黃亦玫的心上,讓她懊悔不已。她心裏知道這次葉晨是動了真火,一手好牌算是被自己給打爛了。


    現在的黃亦玫和以前那個驕傲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卑微的對著葉晨說道:


    “主人,我真的知道錯了,今後都不敢再犯了,求求你別不理我。不都說年輕人犯了錯,上帝看到了都會原諒嗎?還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葉晨未置可否的笑了笑,沒做任何的表態。黃亦玫咬了咬牙,拉開了椅子,雙膝彎曲,鑽到了桌子下麵……


    幾分鍾後包廂門被敲響,門外傳來了服務員的問詢聲:


    “打擾了,老板,可以走菜了嗎?”


    “上菜吧!”


    服務員端著餐盤推門而入,她看到屋內隻有葉晨自己,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多想,興許另外一位是去洗手間了呢。服務員手腳麻利的把菜擺上桌,然後禮貌的退了出去,關好了門。


    等到腳步聲走遠,桌子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隨即黃亦玫從下麵鑽了出來。她扯了幾張紙巾擦了擦嘴,等待了一小會兒,這才起身去了衛生間。


    黃亦玫洗漱補妝的間隙,葉晨幫她盛了碗湯。等到黃亦玫迴歸,坐在他身旁,葉晨在她耳邊輕聲道:


    “玫瑰,其實你很聰明,可惜你的聰明往往都沒用對地方。我身邊的三個女人,你是最卑微的,知道因為什麽嗎?


    我可以放心的把青莛的股權交給關芝芝去代持,因為我對她有足夠的信任;我可以放心的讓白曉荷給我生兒育女,因為我知道她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而你呢,你和我之間原本隻是互惠互利的交易關係。你想要改變這種現狀這沒問題,可是你好歹拿出一點真誠啊,你是怎麽做的?


    真以為上次在和平飯店,你在杜蕾斯上麵用別針紮的那幾個眼兒我沒注意到?忘了告訴你,我早就給替換了,因為我怕你把我的後代給帶歪。”


    “咣當”,黃亦玫被驚的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椅子都因為動作太急被撞倒了,可是她卻顧不得。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所有的小動作全都被葉晨洞悉,這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晨俯身幫著黃亦玫把椅子給扶了起來,拉著她有些冰冷的手,讓她重新坐下,意味深長的說道:


    “玩這些小伎倆,我才是行家裏手,你的表現隻能用獻醜兩個字來形容。我理解你想用孩子來抓我的心,這點其實我不反對,畢竟子女是維係男女之間感情的橋梁。


    但是你的目的我不喜歡,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打算等懷上孩子後,利用這件事對關芝芝逼宮吧?抱歉,讓你失望了,即便你懷上了孩子,我正妻的位置也隻能是關芝芝的。”


    連番的打擊讓黃亦玫眼中再沒有了一絲光彩,許久之後,她苦笑了一聲,看著葉晨問道:


    “姓葉的,我就這麽不讓你待見嗎?是,我承認我以前挺不是個東西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但是殺人也不過碗大個疤,你至於這麽懲罰我嗎?”


    葉晨輕笑著搖了搖頭,對著黃亦玫輕聲道:


    “不,你還是沒理清問題的關鍵,你想要什麽可以跟我說,有商有量的我未必會不答應。可是對我你都是各種套路,那你讓我怎麽辦?


    你和我之間如果多點真誠,少一點套路,未必會鬧到現在這副模樣,我自認為自己還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至少我一直在真心幫你不是嗎?怪就怪你對我充滿戒備,總是想要通過算計從我這兒獲取好處,你覺得呢?”


    黃亦玫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嗤笑了一聲,斜睨了葉晨一眼,開口道:


    “說得好聽,我想跟你有個孩子,你同意嗎?同意咱倆現在就去開房!”


    葉晨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


    “好啊,我讓服務員把飯菜打包,咱們這就造小孩兒去。”


    黃亦玫整個人都傻了,她沒想到葉晨居然來真的。她詫異的看著這個家夥,然後說道:


    “所以你今天故意拆穿我,讓我難堪,就隻是為了給我一個教訓?”


    “不然呢?我還是為了殺人誅心不成?你除了這副皮囊,還有什麽值得我惦記的?”葉晨學著她的模樣,故意歪著腦袋看著她。


    黃亦玫氣得捶了葉晨的手臂一下,嬌嗔的說道:


    “討厭!”


    結賬走人,還是曾經的老地方,黃亦玫依偎在他懷裏,輕聲說道:


    “現在想想,我之前還真是挺蠢的,明明開口就能辦到的事情,我卻繞了這麽大一彎。”


    葉晨一巴掌打在她的翹臀上,一陣波濤洶湧,隨即說道:


    “吃一塹長一智,再有下次我不會再跟你浪費唾沫星,咱們橋歸橋,路歸路。”


    黃亦玫用臉頰蹭著葉晨的胸膛,柔聲道:


    “知道了,我以後都不敢和你耍小聰明了。記仇的家夥,你真的會幫我解決蘇更生的問題嗎?”


    葉晨微微頷首,給自己點了一根事後煙,吸了一口後說道:


    “她很快就會和公司請一段時間的年假,等到休假歸來,冷卻期過後,她自然是沒心情和你哥發生什麽了。”


    葉晨的話再一次勾起了黃亦玫的好奇心,明明這個家夥平日裏和蘇更生幾乎沒任何的接觸,怎麽就感覺他了解這個女人到骨子裏了?


    不過剛才的教訓讓黃亦玫忍住了這份好奇,沒再繼續詢問。隻要能杜絕她和大哥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沒那麽重要,左右自己在青莛的時間已經進入到倒計時了……


    ……………………………………


    蘇更生和黃振華的矛盾,終於說開化解了,黃振華承認自己最近倒黴事兒一樁接著一樁,他是借著這件事情把邪火都撒在了蘇更生的身上,並且當著她的麵把摸黑貼都給刪掉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黴運還未消退,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黃振華給蘇更生在廚房裏泡茶,結果暖瓶的底座突然鬆動,裝滿開水的壺膽脫落,“吧唧”一下砸在了黃振華那隻壞腳的腳麵上,燙的他嗷嗷叫喚。


    於是乎,這個倒黴的家夥,再一次的進了醫院,隻不過上次是骨科,這次是燒傷科。正好家裏那把沒退押金的輪椅派上了用場。


    幫著他推輪椅的蘇更生,憋不住的想笑。見過倒黴的,但是像黃振華這麽倒黴的還真是罕見,而且自己兩次都是見證,也是沒誰了。


    到了醫院,經過醫生的一番檢查,確認沒什麽大毛病,有襪子隔著,隻是被燙紅了,給他開了燙傷膏,讓他按時塗抹。


    兩人順帶著把輪椅給退了,總共花了五十二,黃振華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人家賣自己一副啞鈴,還搭上兩塊錢,最後主動付了錢。


    結束了鬧劇後,黃振華提出請蘇更生吃飯。就在這時,蘇更生接到了一個電話,陌生號碼打來的。她接通後,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拒絕了黃振華的約飯,在路邊攔了輛車,風風火火的離去了。


    蘇更生迴到公司的時候,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她一個人來到自己的工位,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登錄了郵箱,果然看到了一封郵件。


    點開後,快速瀏覽,隨即蘇更生臉色大變。郵件裏標注了她繼父和母親以及同母異父的弟弟詳細的資料,還聲明當初她十六歲那邊發生的事情全都知道,可以幫她討迴公道,下麵還有一串電話號碼,看號段,應該是燕京的手機號。


    蘇更生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了很久。她總感覺自己一旦撥打了那個電話,就會打開潘多拉魔盒,會有無數的災禍充斥其中。不過報仇的強烈執念最終還是支撐著她撥通了這個電話,她和電話另一頭的男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


    掛斷電話後,蘇更生用鑰匙打開了自己的儲物櫃,從裏麵翻找出一個一萬伏的電棍,還有一瓶防狼噴霧。少年時代的陰影一直籠罩著她,從參加工作後她身邊一直備著防身物品。


    蘇更生跟對方約在一間茶室的包廂裏見麵,當她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進了包廂,見到人後,她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因為把她約出來的竟然是葉晨!


    短暫的沉默過後,蘇更生率先開口問道:


    “葉總,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麽要幫我嗎?還有,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我父母那邊故意散布的消息嗎?要知道這種隱晦的事情外人是很難知道的!”


    葉晨幫著蘇更生斟了杯熱茶,推到了她麵前,然後笑著說道:


    “先坐下說吧,你這居高臨下的太有壓迫感,弄得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迴答你哪條問題了。”


    蘇更生出門的時候,特意在辦公室換了一身衛衣,因為下麵的大兜裝電棍和防狼噴霧正合適,她坐在了葉晨的不遠處,一隻手插在衛衣兜裏,另一隻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葉晨自然看得出蘇更生的戒備,他輕笑著說道:


    “其實從我在香江購入青莛的股份,我就已經派人調查燕京分公司每個人的個人情況了。隻能說私家偵探的調查工作做的還不錯,信息還算是詳實。


    至於你的消息,其實不是你的父母出賣的,是你弟弟,為了給自己買部手機,所以把你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也包括那段不堪的往事。”


    蘇更生的臉色晦暗,腮幫抽搐的肌肉可以看得出她內心的不平靜。沉默了片刻後,她對著葉晨輕聲問道:


    “所以您特意把我約出來,到底有什麽目的?也打算像他們似的,從我身上為自己牟利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這些年賺的錢幾乎全都被他們給榨幹了,手裏沒什麽積蓄,即便你想敲詐,從我這兒也什麽都得不到。”


    葉晨從蘇更生的臉上看到一抹哀傷,這個平日裏把自己偽裝的跟個刺蝟似的女人,罕見的露出了別樣的情緒。他輕聲道:


    “我還不至於那麽下作,給你發的郵件也的確是沒騙你。那樣的畜牲人人得而誅之,我這邊通過一些條件,收買了你同母異父的弟弟。


    隻能說薄情寡義的家夥生出來的孩子跟他也是如出一轍,他為了從我這裏獲得一個機會,願意出庭指認自己的父親。


    現在就看你這邊了,隻要你想要起訴那個畜牲,在委托協議上簽字,我會安排代理律師,全權幫你處理這件事情,眼下的證據鏈已經足以讓那個畜牲進大牢了!”


    蘇更生呆住了,她伸手用力的在胳膊上擰了一把,感受到了疼痛後這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她拚命想要穩定自己的情緒,可是卻事與願違,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她雙手不停的胡亂抹著自己的眼淚,最後實在憋不住了,號啕大哭!


    葉晨完全能夠理解她心裏的苦楚,從一旁扯過幾張紙巾,遞給了她。蘇更生憋悶在心裏這麽多年的苦楚,此時終於釋放了出來。


    足足過了一刻鍾,蘇更生才逐漸平靜了下來,此時她的雙眼有些微腫,聲音有些哽咽的對著葉晨問道:


    “葉總,我能問問,你為什麽要幫我嗎?”


    葉晨自嘲的笑了笑,捏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說道:


    “路不平自然有人踩,我自認算不上什麽好人,可我終究還算是個人,看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牲,我就想把他打進地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雖然我和關芝芝已經領證結婚,和黃亦玫的關係也還算不錯,可是這件事情就僅限我自己知道,我從不會拿別人不堪迴首的苦痛去開玩笑。一切都過去了,很快你就不會因為這件事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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